第二百三十六章 真龙闹恒风(一)
那为首的军爷道:“哟呵,今儿个倒真等来一个砸场子的!好一个四爷!敢来此处找便宜,真是寻死来也,怕是还不晓得小爷的短长来。小子们,上!给我往死里打!”
凌子秦拱手见礼,也未有因着鬼伯面孔丑恶而失了态,只道:“尚不知您的名讳,家父确是凌苏。”
为首的军爷看的天然是有些心烦了起来,厉声道:“哦呵!你这个家伙,到底在找甚么呢!”
那军爷一听,知是遇着找茬来的了,天然是闻听大怒道:“你这厮!好个风骚人物!小爷美意让你的货车先畴昔了,你就该老诚恳实把过桥税给交了才是!这要的可不就是一个痛痛快快来?不想你却如许装腔作势,捉弄小爷我,你也不看看现下是在谁的地盘上,小爷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平轻笑了一声:“甚么小爷,我倒是没听过。我们四爷今儿个不过是有些累了,想找个地儿好好歇一歇。你们这帮不抬眼的东西,难不成,四爷安息,也要抽税不成?”
周筠生着鬼伯坐下,先吃了口水,方才将昨儿个子秦所叙之过桥税的事儿一一告之。鬼伯会心,又与他们三人合计了一番。
周筠生一见鬼伯,心下也是欢乐,忙道:“家中统统可安好?”
鬼伯又瞥了眼一旁的凌子秦,笑道:“这位但是凌苏先生家的宗子子秦?”
只见着为首的军爷呵叱道:“站住!你但是头一次过桥?”
周筠生又留了凌子秦在堆栈多住了一日疗养。到了第二日白天,小二来楼上予周筠生相禀,说是门外有家中白叟来寻。
周筠生又那里将他们放在心上,只道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见他双拳一挥,那便是一顿暴风暴雨,前踢后蹬,又是一阵倒海翻江。阿平赶快上来,一回身那就是一掌劈开了四人。鬼伯从旁帮手,一挥腰,那也是脚踢八方。
周筠生趁机斜眼一看,目睹着凌子秦的车子已经去远了,方才渐渐悠悠地说道:“不过是方才赶路,一时走得太累了,倒想在这一处寻一个枕头,也好睡上一觉。这位军爷,你可晓得,那里可寻得一妙枕?”
凌子秦忙又见了一礼:“倒不知是父亲旧了解,子秦失礼了。”
顺着凌子秦手指一点,那人一眼就瞧见了一身俶傥的周筠生。
但是转头一看周筠生情意已决,不成变动,又揣摩着这鬼爷与阿平也不似普通人,便道:“既是你们主张已定,那我便按着你们打算而行。过了恒风桥,再往西面走,有三座小的黄土坡,坡旁有三座旧砖窑,我便在那边等你们来。”
凌子秦自顾着,先推着车子过桥去了。那四个军爷,一瞥见周筠生边幅堂堂,又由着两人簇拥而来,也就不再拦车,只等这位店主前来征税就是了。
现在要上真家伙了,手中又苦于没无益器,那便只好赤手空拳来拼一道了。这帮打手们想着仗凭自小我多,感觉擒获周筠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因此方才一拥而上,直把周筠生围困在中心,几十双拳头,上来便是要一阵乱打。
但是,周筠生才走到征税小案前,俄然就转了个身。而后好似丢了甚么首要的物件,一边在袖中一通乱找,一边又在递上到处搜索着。走了几步,又转返来,就如许反几次复了多次。
鬼伯笑着对周筠生道:“凌苏先生当年也是阁房茶友,子秦公子小时候,我还见过一面呢。只是年代长远,公子不记得了,也是常事。”
凌子秦原是想着,这恒风还是孙罗的地界,他们人多势众,现在是官匪勾搭,这外村夫来了,只要亏可吃,没有便宜可沾。俗话说:‘能忍则安。’还是忍耐一些,快快赶路的好。
周筠生也不追逐,有道是穷寇莫追。只牵着白马,带着阿平与鬼伯信步上了恒风桥,举目望去,竟与那晚过桥为凌子秦抓药时大不一样。
凌子秦低头道:“远处赶来发卖油纸伞的,确是头次来。”
这一群草包,这会子碰上周筠生等人,就好似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首的几人重伤的鲜血直流,帮衬着弹蹬告饶,背面的人天然也不在话下,一会子的工夫就哭爹喊娘来。
那凌子秦始终挂记取周筠生,因此又几次丁宁,千万谨慎行事,这才拿了车,一鼓作气把车向桥上用劲推上。果不其然,这小车刚上桥头没多久,四个头扎灰色皂巾,身着紧身短褂,凶神恶煞模样的军爷,上来就先把车拦下了。
待得这声喝叫落地,方才仍在小案背面看好戏的打手们,便一哄而上,鬼伯细细数了数,好家伙,这么小的一座桥,倒是派了五十小我来守。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这桥上桥下,便躺倒了一地的人。剩下的那帮小厮,一看便晓得不是周筠生等人的敌手,之听着大哄一声,便纷繁逃脱,赶往太守府报信去了。
凌子秦道:“军爷说的极是,但是我只是一个伴计罢了。军爷有甚么,可找我们店主拿便是了。”
说罢,三人便把油纸伞都一道拾起来,十足绾在车上,阿平回身到车后,帮着推了出来。周筠生则牵着骏马,与鬼伯在前头走着。
鬼伯笑笑:“都已经安排安妥了,这不,这才来找您,好带您去找夫人。”
阿平迎了出去,乃是一头戴斗笠,驼背躬身之人。才开口问了好,阿平便晓得乃是鬼伯,忙带着上了楼。
方才周筠生为了帮着凌子秦拉车,夙起把佩剑捆在车下了。方才过桥之时,想着不能打草惊蛇,得先保了凌子秦安然,因此这佩剑也便没拿出来。
只见那人唬着脸道:“既是头次来,那便要晓得这里的端方,但凡是要过桥,那得先交了过桥税。”
当时是急着去找郎中要紧,也偶然细看这周遭的景色。现下看来,这恒风河宽水激流,桥上天然得是造得宽广。好好的一座石桥,愣是被税棚子占去了半边天。剩下的半边,也就是紧紧可过一辆车马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