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水亦覆舟(二)
叶之章叹了一声,“不幸如花年纪,要遭这份罪。”
李玬与李玖詹谈笑着一起来到宫外甬道之上。不一时,闻声身后有响头,转头一看,是中书舍人赵延,只见着他夫人也不在侧,独他一人行进在此道上,孙巍岱便想上去打声号召。
李玖詹只得与李玬仓促别过,这才吃紧忙忙往乾曜宫去。
李玖詹忙道,“这青楼原是藏污纳垢之所,不想竟被太师部下人拿来当了自家卖人的处所。这非奴籍女子,因着各种启事,被拐到了此处,而后靠着太师的一张文书,马上便将这些女子变成了奴籍。可不是让这些不幸女子永久皆不翻身不说,更是祸国殃民之举啊。微臣还派人去调查了,这几年,各州县失落的女子,可多数与此相干。各州府衙门,都是查到了京师,便断了线索,也不好再细查下去。”
目睹着天子缓过劲来,叶之章复又道“臣实在也早有耳闻,只是不似李大人,还亲身去做了调查。这城中百姓,对此事也是积怨已久,只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岂有此理!这孙琦皓真当是反了天了!不止买官卖官,现在还在天子脚下,干起这买卖人丁的事了!朕岂能容他!”周昶景边说,边重重地呛了一声。
茱萸忙帮着顺了口气,又递上一盏茶道,“皇上吃口茶,莫要气急了,不值当。”
李玖詹点头道,“恰是,微臣连去了几日青楼,工夫不负故意人,可不得,真找到了这个双双。彼时,这双双守身如玉,卖艺不卖身,不成与平常烟花女子等量齐观。倒是被那老鸨竞相勒迫,臣找到她之时,已是奄奄一息。”
“自都是威慑与那太师淫威,又那里另有人敢与皇上报这些。可不得,还得李大人不畏艰险,亲身去查了才晓得。”茱萸接了句。
李玬思虑道,“你瞧现下朝中的局势,那里另有容太师回旋的余地。现在这罢的罢,免的免,太师部下的人,已是除了大半了。你看那赵延,看模样,这官职也是保不到秋后,能留条小命就不错了。我瞧那,这皇上该是要脱手了。”
李玖詹拱手道,“这事儿,追根溯源,可还得算上太师府上一份。”
李玖詹恰是比及了这话,倒也不需再等明日早朝了,便道,“微臣不过是去青楼暗访,不想还真发明了一些事儿。”
听罢,茱萸心下已是了然,“李大人去青楼,但是寻那双双去了?”
周昶景睨眼道,“这又如何扯上太师府了,你速速禀来,便不要卖关子了。”
李玖詹咧嘴笑道:“我晓得这赵延是明天赴宴来了,一时吃的酒菜多了些,给撑着了。刚才我便对他说,赵大人,你这会定然是身子不爽了,待得上轿以后,只需用手这么悄悄给抠一下嗓子,这一鼓作气,吐出来,可不就万事大吉了!”
茱萸一边替天子捏着肩颈,一边想着,原觉得,天子是要问李玖詹克日政绩,却不想,提及了这事,只得不作声,在一旁看着。
李玖詹却深谙此中原委,快步上前赶上赵延,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说了句话,就又返来了。
“哦?”天子迷惑道,“你且说来听听。”
李玬顿了顿,“这容妃,现下是进了冷宫,但是保不准哪天如果又放了出来,可不得我们做的这些可就功亏一篑了。要我说,那上书弹劾的事儿我们要合计合计,可这贵妃娘娘的事,我们也该上点心了。只要娘娘立了后,那这太师余孽,也自不敷为患。”
“那为何一向未有人来报!”周昶景连拍三下台板,阵容恐吓的吓人。
两人同时捧腹大笑起来,李玬只得又说道:“哎,我奉告你啊,玖詹。这赵延的事我们少管。可不得跟我们不是一起的人。今后那,我看我们也不要老是处在一处嘀嘀咕咕的。我们皇上那,最讨厌这成派的风俗。在京师里,我们还是多谨慎,皇上的耳目哪天如果参了我们一本,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周昶景点头道,“是了,朕还记得这事,陆有为的女儿,如何好端端来了京师为奴了?”
“我倒是与你想一处去了,何况贵妃娘娘也来了信,要我等随机应变,这如果机会到了,我们俩可也得跟着上书弹劾不是?”李玖詹复又说道。
待获得了乾曜宫,倒是见与贵妃也在那儿。天子只抬眼粗粗看了他一眼,便道,“李玖詹,你才调横溢,朕也是很喜好你的文笔。不过,这几日,传闻你与青楼娼妓混在了一处是么?”
统统宴席上的人各都得了天子的犒赏,孙巍岱与李玬还格外受宠,比别人多得了两壶酒和一柄湘妃竹扇。
这一餐端五筵席,直吃到世人皆不堪酒力才由天子说着结束。
李玬问他:“你这当着我的面,鬼鬼祟祟做甚么?”
李玖詹点了点头,又对李玬道,“你传闻了么,说是张冲之张大人结合木郡王,亲身上了密奏,说是又把太师给告了。说是皇上在内宫,但是生了老迈的气,但是本日瞧见没?皇上这眉眼,又那里有肝火的模样。你说,这是不是讹传?”
“这便是臣本日要启奏的了,这阿珍另有个mm,唤名双双。阿珍与双双在陆有为过世今后,原是要回籍下故乡,可未曾想,被歹人劫到了京师,莫名成了奴籍,卖到了青楼当中。这阿珍一番逃脱,倒是人缘境遇,入了宫,成了婢女,又被娘娘赏到微臣府里。”李玖詹细细禀道。
李玖詹正要回话,却见叶之章老远便在那儿打着号召,“李玖詹,快,皇上在乾曜宫书房里等你呢。”
“前些日子,容贵妃娘娘抬爱,给微臣府中赐下两名婢女。这此中驰名婢女唤名阿珍,但是未曾想,她竟是畴前松阳县丞陆有为之女。这陆有为勤于政事,可不舍得过劳死了。皇上不是还发了匾额到松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