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引君入瓮
周筠生边说,边将茱萸抱起,垂下头来,便是深深一吻。茱萸搂住周筠生脖颈,低声道:“真是愈来愈坏了。”
此时熊宝弟的军队与叶琮的精锐军队汇合,一时候两面夹攻关海城,关海垂危。而因着这几日气候不佳,这救兵也是迟早退不了,眼瞧着就要到存亡存亡的关头。
周筠生笑笑:“你说的件件都在理,我只是因着他身份特别,因此总归有所顾忌。先前我也同你说过,他与叶家的干系,非比平常。现在这叶家也是分了三派,如叶时初等,固然人是油滑了些,但是明辨是非,晓得盘曲,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另有那守关海城门的叶大海,我虽无封赏,可也晓得,这里子还是个诚恳人。余的,那叶之章你也晓得,是周昶景时的宠臣,贰内心那些个念想,我也晓得。但是现下朝中的事儿,也需得他帮持一把。至于余的,只怕是一个都留不得了。”
周筠生也不强求,只是将茱萸又扶起:“你若不肯意,我也不会强你。”
周筠生从一旁踏步而出,也无旁的话,只说将王坚与勿洛探子分开关押鞠问,统统停止的有条不絮,这虎帐中,大多将士不知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只是一早,军中纷繁传了喜信,说是亏着娘娘帮着顾问,这抱病的将士,已有好转迹象。军中士气又涨了一些。
茱萸抿嘴暗笑了一声:“好是好,就是怕承恩不起。”
周筠生眼中闪过一丝滑头之色:“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且来个瓮中捉鳖。”
这过了关北,关海便近在面前了。
周筠生感慨道:“也就有你在我身边,才气如此放心。一小我孤家寡人,真是连个讨主张的人都没有。”
勿洛的铁蹄到了关北城下,直如摧枯拉朽,战役不到半天,这关北早已被打得落花流水,两千余人,尽数被俘,这在大钺立国以来,也是闻所未闻的。
周筠生将她抱到榻上,身子正压了上来,茱萸忙挡了一道:“不成……”
他又那里晓得,这探子原就是筹办刺杀来的,这王坚悄悄悔怨,有些操之过急了。这先前,天子入主皇宫他是开宫门的人。现在,这刺杀天子,他又成了带路的人。原还不敢捅破这层纸,只想着也给自个留个后路,现在也是别无挑选了。
过了不久,只见着有寺人遮住脸面被吃紧送进了净室。这些王坚,天然都看在眼里。趁着太医们在净室繁忙,王坚顺势入了帐内,方才必定这御前服侍的小寺人已是染了天花,因此猜想,这天子也被感染上了。
是夜,这龙帐内,茱萸与钱芎竺进收支出,神采皆是非常。军中开端传言,天子已经病入膏肓,龙帐内不时传出哭声来。
听是茱萸身子有恙,周筠生严峻道:“可叫沈誉来瞧了?定是这几日,你在净室久了,可不是累着了。”
隔了一日,第二日夜间,王坚求功心切,联络了叶琮等,勿洛的探子派了三人来,前去龙帐一探真假。这王坚与勿洛探子才进了营帐,见周筠生背对着他们,料定应是熟睡了。王坚边悄声表示,要探子出营帐。
这话声儿不大,听在周筠生心上,自是不普通的滋味,“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太祖时候便留下的训示,现在我自个坐在这位置上,方才感知这里头的难处来。”
“沈太医瞧过了,无碍的,将养个几日便好了。”茱萸笑道:“那这王坚的事儿,你可有筹算了?”
茱萸握住周筠内行道:“没有那帮前朝旧臣,这朝政也是转不动。再者,你改黩武为招安,足见推行仁政之决计,又以新旧臣工一体谕示诸臣,不恰是那帮旧臣之福音么?只不过贪婪不敷蛇吞象,这叶家,天然也不是晓得戴德的主来。因此这一步,迟早也得走。先帝时候,这步路走不通。但是你却分歧,我信赖,你定能兵不血刃便处理了这个困难。”
这天底下天然是没有易出易进的龙帐,这张沐尧早已在营帐外等待多时,恰是抓了个现行来。王坚垂丧着脑袋,想来反正都是死了。
没过量久,沈誉便忙着在龙帐进收支出,神采忧愁,旁人问了天子如何,也是一字都不肯说,只是唉声感喟。
茱萸微微窘声道:“倒也不是……只是我身子骨,有些不适,今儿个怕是没法承恩露。”
再说那阿驽自取了关西城,为防叶琮先行邀功,未得耶律齐首肯,独自从关西取道关北。这关北的兵马早就被抽调到关海去,现在城守的不过三千余人,又无勇将,如何能敌得这数万精锐勿洛兵。
周筠生假嗔道:“好你个李茱萸,竟然拿朕开打趣,看朕不清算你。”
茱萸“嗤”的一笑:“你这但是有闵氏,另有美人十名,怎就孤家寡人了,可不得是坐享齐人之福?”
“是了,我前些日子也在揣摩着,你如果回了朝,也该清算吏治,清理叶家的权势了。不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只怕是江山又该易主了。”茱萸说道。
这厢周筠生正与武至、张沐尧、钱芎竺等在议事处议事。四人眉头皆是紧舒展住,一时也不敢放松。这情势严峻,世民气下皆是捏了把汗。
王坚只得跟着一把挑开被褥,这里头,竟然叠的是几个枕子,而周筠生压根就不在帐内。四人面面相觑,知是着了道了,忙又想逃出帐外。
茱萸回眸一笑,只抬高声道:“你倒是同我装胡涂了,这王坚现在但是在钱芎竺部下办小差。这王坚先前与张沐尧不对于,气度也并非宽广之人,若说这明升暗贬之事,贰心下也无旁的设法,那我也是决计不信的。再说了,这军中初时,也就一两名将士染了天花,事儿并不大,钱芎竺说要封口也并非没有事理。但是这事儿,却恰好传了开来,你说,这底下的人,就那么几个,事儿哪能这么巧?当然我也是暗里猜想,是不是,可就不知了。”
周筠生笑笑:“就只对你一人罢了,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