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灯笼

曼奴看她买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她提着大灯笼对晨光说：“蜜斯，明天是甚么日子？蜜斯买了大灯……笼，王府里也有……”

八月十五，中秋节，玉轮又要圆了一回，玉轮老是会圆的，不管人间有没有分离，玉轮老是会圆的。

下午，晨光也不跳舞了，带着曼奴又买了好些东西，她的神采像是欢畅，又像是眷恋，每一件东西都细细地看，细细地摸着。

呼韩长捷的心一沉，脑袋嗡地一下，血直涌上头来，他大声地叫了几声晨光，敏捷跑到集市上，集市人来人往的，极目四看，并没有看到晨光的身影。

晨光喃喃道：“明天是汉家的中秋节，王府里的灯笼，不一样，这是又大又圆的灯笼……团聚……”

呼韩长捷说：“晨儿今后要到那里去，要跟长捷说一声，让人多焦急呀！”

晨光微微一笑：“晨光每天跟着曼奴学习匈奴话，入乡顺俗吧！”

俄然听一个兵士来报，本来晨光正在不远的包子铺，店前一块招牌布条掩住了晨光的身子，呼韩长捷一看到晨光，只感觉心回到了胸膛上，上前笑道：“晨光，这一会的工夫就饿上了？”

晨光白了他一眼，也不接话，自顾走开。呼韩长捷在原地呆了半晌。

呼韩长捷恋慕地说：“晨光甚么时候也给我编编头发？”

这时，桑布其已经吃得差未几了，晨光用纸给包起几个包子，递给他，用匈奴话说：“桑其布，我们今后是朋友了，你拿着包子，快去找你的爸爸。”

晨光又说：“呼韩长捷，你说过，等这草原绿一次，会让晨光回家的，是真的吗？”

晨光说完，用手摸摸桑其布乱蓬蓬的头发，侧过甚想了一想，用梳子给他编了一条大辫子，桑布其的面庞顿时清爽洁净了很多。桑布其一步三转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晨光偏着头笑道：“等你变得跟桑布其一样小的时候！”

晨光说这段话时，神采如常，仿佛在闲谈家事，但呼韩长捷的心却像是滚雷轰过一样。她想分开！她毕竟是想分开的！如何也留她不住。

巡查的匈奴兵士一下四散开来，凡是年青的女孩都细心检察一番，呼韩长捷集躁地在原地走动着，两眼瞪得滚圆。

呼韩长捷闻言一喜！

呼韩长捷看着晨光笑，内心直发狠，他冲口道：“总会有那一天，你会心甘甘心帮我编头发！”

晨光说：“呼韩长捷是怕晨光逃脱吗？这互市四周高墙，晨光长翅膀也飞不走呀！呼韩长捷，你们王府是大笼子，这汉匈互市翁城也是大笼子，晨光就飞得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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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韩长捷诧异道：“晨光的匈奴语说得很好了！”

晨光笑说：“我请桑布其吃包子呢！”呼韩长捷也没细看晨光身边坐的阿谁小男孩，桑布其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只暴露一双晶亮的黑眸子，他大口地吃着包子，一声不吭。

本来晨光舞着舞着，突见舞台前站着一个黑脸的孩子，细心看，竟然是晨光用他的轻裘和黄金腰带换小母马的阿谁男孩子，问名字，本来叫桑其布，他跟着父亲来到互市用养的牲口换平常糊口用品。

呼韩长捷说：“是的，长捷会送晨光回你渭水城的家的，呼韩长捷说到做到。”

他挥手把巡查的一队匈奴兵士叫来，厉声说道：“明天早上跟着我的阿谁女人，你们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