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油锅上的蚂蚱
两人的来由甚是冠冕堂皇,句句在理,但夏昌训也不傻,能让万事诸多算计的当朝左相自降身份,亲身跑一趟,那便只要一个启事:徐廉洁和李一草,是左相的人!
夏昌训徒然一拍脑门,抬手将衙役招到身前,低声道:“你且速速去一趟一品香,暗中将那酒肉和尚包探听给我带到后院来,牢记,必然要悄悄地,切勿走漏了风声”
二就是那李一草,身为太病院院使房太医门下高徒,又是独一的门徒,这医术自是不必说,偶然房太医忙不开身,些许朝中权贵,贵爵将相便最喜请这李一草过府诊脉,说来这李一草师出高门,性子也极是古怪,过府诊脉看病也全由表情,表情差时便推说太病院诸事烦琐,走不开身,但据传闻,凡是左相府的聘请函,这李一草是随叫随到,闻讯而至,有人说那李一草是看上了左相夫人身边一姣美丫环,是以才频繁示好,曲从逢迎。
夏昌训闻言,攸的冷哼一声,横眉竖眼:“你懂甚么,那李群明是甚么人,那但是只成精的老狐狸,他怎会无缘无端趟这趟浑水”
见他面色怔然,李全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至于那李一草,就更简朴了,甚么证据不证据,那端是人写的,上面有房太医护着,再有几个熟谙人的供词......嗯,夏大人如何着,也能过个吉利年不是”
李全点到即止,夏昌训听完,背后却直冒盗汗,这是要他造假啊!徐廉洁一事,弄个假的百姓联名上告书,替徐廉洁免罪,李一草一事,弄几份假的供词,归正那背后之人既然不予露面,他尽能够对所谓的证据动些手脚,只要那背后之人不出来作证,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几经言语,站立不安间,李群明拂袖而去,夏昌训刚呼了口气,李全上前笑道:“夏大人,你尽管放宽了心将事情办好,摆布另有我家老爷不是”
如此,也不是无端妄图,送两人走的时候,夏昌训俄然想起两件事来,一是早前宦海传闻,说是那官洲新上任的县令实为一落魄进士,只因得了朝中大员举荐,方有此机遇,这道传闻只是极少数的官员暗里会商,他亦是在大理寺呆的久了,听前任大理寺卿随口说了一嘴,当时没细想,本日稍稍一算计,这朝中大员只怕是李左相无疑。
此话一出,李群明总算给了反应,甚是对劲的起家拍拍他的肩膀,朗声道:“夏大人不必自谦,如果多给夏大人一些光阴,这此中的弯弯道道又怎会想不明白,秘闻此番前来,也是因你我同朝为官,怕夏大人吃了亏,过来提点一下,夏大人不会见怪吧”
夏昌训搔首踟躇,暗捏了一把汗,冷下心来,将事情重新想了个遍,半响,略一狠心,对着李群明一拱手:“下官寒腹短识,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左相爷”
年青衙役闻言一笑:“大人,左相爷来时,便命李管家将人给劝走了”
年青衙役垂下眼眸,嘴角微勾,轻声应下,仓促而去的身影若夕阳的余晖,不留半分陈迹。
夏昌训哼哧一声,嗤之以鼻:“这个李管家,倒是生了张巧嘴”,出了一早上盗汗,此时北风骤降,夏昌训浑身一颤抖,打着暗斗,一甩袍袖,惦着乌纱帽进了屋,临门跨脚前,忽转头问道:“你方才最后一句说甚么”
“李管家说,这年节,左不过几天的时候,好不轻易过个吉利年,大师何必急在这个时候,如果心中不甘,过了年节再来也是一样,归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屋内,夏昌训心中悲怆难以按捺,咬咬牙,甚是等候李全接下去的话。
夏昌训弓着身子诚惶诚恐:“左相说的那里话,下官感激还来不及,那里还敢见怪”
夏昌训点头拥戴,戴德戴德的将人送走,待两人不见了踪迹,方收起假笑,沉下脸来,一双黑眸阴沉不定,飘忽沉浮,一旁的年青衙役见此,猜疑的上前,谨慎翼翼道:“大人,事情不是已经处理了吗,有左相爷在,您还担忧甚么”
瞧见他神采发急,李全也美意的没卖关子,意味深长道:“这些个证据,只是几张纸罢了,谁晓得是不是真的,徐廉洁一事,本相如何,原不过官洲百姓内心明白,如果夏大人将那官洲百姓联名书往那一放......”
是非真假,端是传言罢了,但夏昌训将这两件事与本日之事连起来一想,总感觉非常猫腻,伸手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来,长叹一口气:“哎,大人我,现在就是那油锅上的蚂蚱,他们顺手一捏就能给我捏死喽”
年青衙役一愣,歪着脑袋想了想,讷讷道:“归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脑袋一轻,俄然出现想来:“门口那些百姓现在如何了”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费心!
夏昌训一愣,略感诧异:“哦?他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