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一章 说书先生
论及平话先生口中,最惹眼,亦是最喜闻乐道,乐此不疲的话题宠儿,当属都城新秀,上官琉璃,问及启事,十口九言,皆会毫不踌躇啧啧称叹:“赢利啊,说别人没人听啊”
别看这假和尚浑身充满着不靠谱三个字,但人家就是有本领,有本事啊,单说半月前,第一次收场平话,便引得一品香座无虚席,门庭若市,百姓挤破脑袋,繁华挥金如土,只为听那假僧人丁中,不为人知的京中秘事,宦海秘闻。
而那引众热议的上官琉璃,更在挑了纷争,做了几件惊人之举后,完整没了动静,坊间传闻,半月前,上官琉璃自宫中返来,便日日深居府中,养花种草,看书睡觉,陪爷爷逗狐狸,慵懒之极,随便之极,对府外名声尽毁,恶言相迎,毫不在乎。
暮春三月,趁着四国来访之际,庞大多事之秋,埋没天幕各处,囊括八方,眼明手快,闻风细语的各路平话先生,趁此机遇,投机取巧,狠狠赚了一笔。
一品香,大厅正对大门绝顶的中间位子,半月前,精搭了一个四方麟角舞台,大理石铺面,暗纹藏花,台上四角方座,雕木镂花软椅在中,绣龙吐珠方桌在前,惊堂木,梅花酿,青瓷碗,简朴清目,温馨尽有。
以是,即便对他动不动就骂人,时不时就停止人身进犯的行动,非常愤怒,但此时,却还是耐不住猎奇,倾耳谛听他的一字一句:
“和尚我,本日要说的,便是那李一草被砍头的本相,和四国来访考查的......真正目标!”
――“还说和尚我残暴狠厉,我看你们才是刽子手,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账,忘了当年如何没成为亡国奴了,要不是和尚我酒后犯浑,没忍住引诱,傻乎乎同一品香签了三年和谈,就你们这一个个痴人怂样,和尚我还不如对着一只狗说话!”
――“人要不是真忍不了了,会被逼如此,晚节不保吗,要说和尚我,赶上王丰那狗日的,小时候就会把他两儿子剥了喂狗,再说那上官琉璃,人就一十六岁的小丫头,在山上过了十余年,现在好不轻易认了爷爷,你们这些个混球,还净找人家不痛快”
诸如此类,世人虽气这假和尚的话刺耳,过分人身进犯,但皆知,他一向都是这个德行,遂也没往内心去,更何况,他句句所言非虚,他初度收场平话后第二日,上官仪和王丰的昔日恩仇,便被人翻出,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同这假和尚说的一字不差。
银子两端赚,买卖两边做,一品香的敛财手腕,再次革新世人的视野,一个字,服!
乱世烟花,江山如画,若说清平朗世,蒸蒸日上的安居百姓富康糊口,大伙最存眷最喜闻八卦的饭后茶语,便是官家胡涂事,公子多包涵,令媛狠掐架。
言此,便要说说这一品香的本事,天幕世人皆知,这酒肉和尚包探听,是出了名的爱财如命,夺目算计,随心所欲,有仇必报,手腕卑劣,因其嗜酒如命,独爱一品香的梅花酿,以是长年混居在内,没买卖时,醉生梦死,有买卖时,狠捞一笔!
添油加醋的一番诽谤控告,顿时将老将军推至虎口浪尖上,世人以讹传讹,道上官仪得了孙女忘了儿子,为达顺理成章的丢弃目标,用心在府内说了那番话,纯粹是虎毒食子,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要说,和尚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们这些个没事谋事,没钱没权,风往哪吹往哪倒的无知百姓,合起火来,欺负人一没爹没娘的小女人算甚么本领,有本事,那此中的隐情委曲你们如何不去探听,单在这嚼人唾沫子,真是不要脸”
诸而结果,祸起萧墙,孙女上官琉璃,亦被人评头论足,指指导点,更甚者,说其自小灾星降世,克亲祸家,生来克死爹娘,幼时克残堂弟,彼时消逝十余载,一来,便害家不立室,反目成仇。
比如,半月前,宫里一道圣旨,将军府被一分为二,御史上官磊,携二房三房另立流派,圣赐御史府,而老将军上官仪,携小儿上官行,随上官琉璃去了郡主府,此事一出,在京都引发轩然大波,竞相猜想际,将军府内,老将军痛忆旧事的过往曾经,被故意人传出。
然,如此凶险随性,绵里藏针,不与世为之人,半月前,却被一品香聘为特邀平话先生,百姓中隐有传闻,说一品香八成利诱,两分威胁,同那包探听,定下三年之约,房钱全免,炊事全消,梅花酿管够,只需他驻店三年,挖京都之先机趣事,较别人之不胫隐闻。
镂花软椅上,末叶甚是落拓的靠着凳子,双脚搭在方桌,随便交叠而握,一手油腻鸡腿,一手婢女酒酿,祖衣法衣,罗汉挂珠,仿佛酒肉和尚包探听,见钱眼开必备行头。
台下百姓,二楼繁华,皆一阵无语凝噎,瞅着他那油油腻腻的假和尚姿势,咬牙压下下台扒下那身崇高佛家裹身法衣的打动,眼扫四方随便乱飘,似鄙夷嫌弃,然,耳朵却不自发竖起,一丝一毫也不肯错过假和尚的一言一顿。
论及诸多平话先生中,最受百姓欢迎及追捧,当数一品香的常驻客,酒肉和尚包探听,舍去他那张,舌灿莲花,妙语连珠,倒置吵嘴,能将死人说活的利嘴,单单那仅此水木山庄的动静来源,便足以令人佩服。
然,相对于御史府的般般活泼之态,郡主府,却一片冷措置对待,涓滴不露面,半点不回应,因分炊圣旨上,特地说明,准予上官仪告老涵养,是以,自搬去郡主府,他便真的如圣旨所言,静养息心,大门不出。
“本日,是这个月里,和尚我最后一次坐在这,诸位有钱扔钱,美玉不嫌,翡翠不弃,银票多多,趣事多多,嗯,就这些吧,行了,上面,和尚我开端了”
――“那王丰佳耦,是如何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那王丰两儿子,是如何贼占仇人窝,毒蛇咬农夫,再说那老将军,为了你们这些个满嘴毒液的人,赔了本身的亲儿,赔了儿媳,赔了十万亲兵,人慈悲为怀,以德抱怨,却还被你们这些个脑抽的人,胡乱嚼舌”
有人道,是那上官琉璃恨其姐妹,花灯之日的谗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肆意妄为不顾结果,不肯认亲,老将军爱孙女心切,摆布难堪之下,跟她去了郡主府。
事情产生后,新立御史府,仿佛成了弱者姿势,那上官琴和上官敏二人,更是频繁露面,与友相聚,哭诉委曲压抑,曲意姑息,上官磊更是一封折子呈到御前,控告上官琉璃粉碎父子之情,残害姐妹之义,暴虐之心,昭然若揭。
两方大相迳庭的措置态度,一时引百姓热议,众说纷繁,但多数人,方向郡主府理亏,不肯露面的猜想,然,热火朝天,万众激昂时,百事通,酒肉和尚包探听的初度平话,却顿时将风向硬转了一圈,闹腾哭诉的御史府,刹时成了世人讨伐中间,而沉默不语的郡主府,亦立时成了世人怜悯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