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此去经年隔生死

永乐十四年，正月月朔， 宜开土，安葬。

“把她叫起来！”

特别是这两日听，她听闻容爷去了慈月庵，更是火冒三丈，无处撒泼就拿她们这些吓下人出气，她现在手臂上满满的还都是藤条的血痕子，更是不敢再去自讨苦吃。

“把她叫起来！！！”

以是，他底子没有留意，远处的黑松林里，一个身影一向冷静地立在那边，盯着这只送葬步队，足足一炷香的时候！

容稷一声厉呵，惊得院内鸟雀四起，侍婢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向着芷心的房间疾走而去。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给左府上送了手札，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我左某早就跟这个女儿恩断义绝，死了就埋了吧，不必走些聒噪人的场面！

阿谁身悬半空的仆人受了惊吓，身材一个后仰，尖叫连连后，身子一倾直接从梯子上滚落下来，疼的像是一向蛆虫一样不断的扭曲翻滚。

芷心也是个实足的刁蛮货品，难服侍的紧，如若在她刚睡下的时候就去喊她，那准是少不了一通板子！

“你们一个个排排站做甚么？不是让您们挂灯笼吗？一会儿二夫人昼寝醒了，你们如果还清算不好，扰了夫人及腹中小少爷的兴趣，你们担待的... ...起吗？”

灵堂之上，芷心头戴红色绢花，席地而坐，哭哭啼啼，用手帕假惺惺地点着脸颊上的泪痕。

说话的是芷心的贴身侍婢，她从回廊绝顶来，恰好被天井前的塔灯遮挡了视野，没有瞥见立在园中的容稷。

容稷怀中抱着鸾依的骨灰坛子，一步一个足迹，踩在院子里的青砖上，煞气盈动，卷起了落地的干枯的落叶。

“回... ...容爷，夫人正在小憩，这些日子夫人日夜思念容爷，胎气不稳... ...”

仆人正喜气洋洋的张灯结彩在府邸里门前挂着大红灯笼，有说有笑，好不热烈。

容稷一言不发，绣春刀蓦地出鞘，立在梯子上的仆人，手中高举着的红色灯笼跟着刀光闪过，啪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 ...容爷... ...”

众仆人见容稷神采不对劲，又见他怀中抱着一只骨灰坛，纷繁禁若寒蝉，整齐的后退，毕恭毕敬站成了一排。

唯独容府高低，一片素槁，夜色下，一片片白绫浮动，染上了寒夜的幽蓝。

“但是，夫人才方才睡下... ...”侍婢糯糯的缩了缩脖子。

“容爷... ...”

送葬步队并不长，哭声也不高，可容稷悲从中来，这个人间的统统都已淡去，面前唯有石碑上“爱妻左鸾依”这五个字！

容稷将鸾依的骨灰亲手葬在了后山，跟他们的孩儿葬在了一起。

永乐十三年，除夕夜，都城高低万家灯火齐明，红烛高瞻，灯影婆娑。

容稷立在一侧，冷静的盯着鸾依的棺木，对于芷心的惺惺作态充耳不闻。

“二夫人呢？”容稷白刃一样的目光扫过，落在侍婢的脖颈上。

“姐姐，我不是故意禁止你跟容也见面，我只到是，年关将至那送信的姑子做的是唬人活动！谁知我多留个心眼，反倒是害的你没能跟容爷见上一面... ...呜呜... ...现在容爷恨我，气我，姐姐，我真的是冤枉... ...”

容稷在慈月庵香客别院里独坐了两天，回到容府，正值除夕！

绕过回廊，来到大院当中，侍婢一眼就瞧见了容稷，自知失礼，仓猝收声，更是低头哈腰退至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