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莞尔少女入青城
伸谢了师娘,顾龟灵想到要去知会师兄,已完成所托。他前去王灵官处,一起所遇门人,皆闻讯向他道贺,想他在青城派又增了很多声望。
“当真。”
师娘言语中虽是责备,但顾龟灵听得她对本身的体贴,饶实喜上心间。转念一想,本身已与米辛娘欢好,这心中孽结倒是早日了断为好,因而死力禁止心中波纹,不敢再生妄念。
“她自称名为仇菀儿,本来住在宁高城中,后家中生出变故,家破人亡,便流落至官方,偶遇一道友,送至青城山四周,人亦不见踪迹。这孩子出身不幸,我便收留了她,论辈排到‘渟’字,便改名菀渟。‘仇’字怨念太重,省去也罢。”
顾龟灵与王灵官同时大惊,菀渟却喜滋滋道:“师祖娘娘此话当真?”
“她姓仇?但是得月楼老板娘仇无月的家人?”
“恰是”王灵官柔声柔语地对身后的女娃说“菀渟,这是顾龟灵师叔。”
丫头竟拍起小手雀跃而起,也不再落泪,欢天喜地说道“那菀儿去修炼法力,待师叔出关时,便可迎娶莞儿。”说罢,独自跑回王灵官的院子去了。
芷倾尘语毕也不看二人反应,自与张正一说话去。王灵官冷冷剜了一眼顾龟灵,拂袖而去。顾龟灵更是心境沉闷,师娘竟要为他做媒不说,还乱点鸳鸯谱。顾龟灵心间隐蔽之处,不觉刺痛。比拟那云端才子,还是揽入怀中的米辛娘更实在可触。饶是如此,顾龟灵更彻夜苦练,以麻痹心中感情。
王灵官的院子一贯简朴朴实,顾龟灵常嘲笑其了无活力。而这天顾龟灵前去,却发明王灵官处平增了几分朝气。
芷倾尘噗嗤作笑,水葱似的手指轻点菀渟的额头,“真是个傻丫头,你可知如此鲁莽突入龟灵的禁地,是误他练功?”
王灵官唏嘘道:“说了多少次,别急着练气,你还未成火候,先回屋去墨背心法。”
本来是多了一个粉衣的女娃。那女娃身材纤瘦,只要七八岁的模样,顾归灵走近时,正用心练功,全无知觉。顾龟灵感觉好笑,这孩子不过刚入门的模样,却心急似渴,连根本的要诀都未把握,便直奔练气,也不晓得是哪位师尊的傻徒儿。
全派高低,知顾龟灵用心修行,无人敢扰。唯独菀渟这丫头,自前次被师叔救起,便黏了上来,老是端着茶饮点心往顾龟灵处跑。即便设下了禁制,也只能挡她一时,几今后,女娃又不知从那里学来本领,冲破防地。终有一日惹得王灵官大怒,将其叱骂了一顿,谁知小女人不但没有深思自省,反而坐地恸哭,涕泪滂湃,连掌教张正一真人都轰动了。顾龟灵哭笑不得,王灵官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芷倾尘出面,才安抚了下来。
顾龟灵下了殿堂,却见芷倾尘早在路旁等待,山上微飔轻略,吹拂起她云鬓的发丝,如水中兰芷醉人芳物。多日不见,顾归灵本觉得再见师娘早已云淡风轻,措置自如,万未猜想,那一缕乌黑青丝,仍然令他恍忽了半晌。芷倾尘面色清幽,似有不悦。“龟灵,你擒得那妖孽当然是好,可这此中,风险颇大,此前连你师叔伯长辈,都险吃了亏。即便你故意,也断不成再这般冒险。”
待得交代了这一次出山的事情,顾龟灵也未再下山去寻米辛娘,而是回到了本身的寓所,自顾自修炼起来。他在青城派职位又尊,又没有担负甚么职司,掌教等人念他这一次立下了如此大功,也未再安排甚么门派庶务与他。这段日子里,顾龟灵却似是疯了普通,整天里便是打磨淬炼本身,修炼剑术。
菀渟抽泣着答复:“师叔救过菀儿,莞尔来酬谢师叔。”王灵官在一旁不由皱起眉头。
顾龟灵大奇,未曾想到,仅是数月没在山中,师兄竟收了个女门徒。众所周知王灵官一贯只收男徒,且需是与己有缘,不然资质再聪慧也一概不收。
秋菀眉眼低顺,灵巧地应着,回身前还忍不住瞥向顾龟灵刺探。
刚才几乎堵塞的女娃因着顾龟灵的真气,和缓过来。方才并未重视有人来到,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但见一少年笑眯眯望着本身,不觉羞赧。顾龟灵这才看清,面前的小少女面色明净,眼神清澈如泉,樱唇点点半咬,那受了委曲的小模样敬爱又惹人垂怜。
芷倾尘问菀渟:“师叔正练武,怎的非要来叨扰?”
顾龟灵如坠云雾,未等他诘问,王灵官已迫不及待开口向芷倾尘道:“师娘怎可这般胡言,我那徒儿还小。”芷倾尘笑道:“方才不过缓兵之计,你等如有体例让莞儿不来滋扰龟灵,又怎需我来安抚?何况,龟灵年事亦不小,也该享有姻缘了。莞儿现在虽小,经年后必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龟灵怕是好福分。”
“你如许练怕是要走火入魔的。”顾龟灵开口提示。
菀渟似懂非懂摇点头。芷倾尘又道:“如是喜好师叔,不若归去跟师父好生修行,待年纪稍长,修为有成,便许配给师叔如何?”
王灵官大惊:“师弟安知莞儿母亲姓名?”本来是那得月楼老板娘的女儿。顾龟矫捷把与血角鬼兕恶斗一事说与王灵官听,亦未提及米辛娘在场。王灵官感慨不已,叮咛顾龟灵不成把此事奉告秋菀:“得月楼焚毁之日,菀儿独在家中,并不知其中详情,如果让她晓得娘亲死得惨烈,怕是要悲伤落泪了。”
“是谁欺负我的徒儿。”王灵官稳稳从堂内走出,女娃儿见了师父,也不伏拜,蹦跳着躲到了他身后,抓起衣角望向陌生的顾龟灵,轻吐了下粉嫩的小舌头。
“师叔好。”菀渟恭恭敬敬向顾龟灵一拜。“师父,师叔刚才说菀儿会走火入魔呢。”
王灵官目送菀渟远去,才道出她的来源。
“这个小娃娃,是师兄收的徒儿?”顾龟灵不成置信。
目睹那娃娃真气逆行,已不能节制周身之气。顾龟灵再也忍不住上前轻拍她的后背,注入一股真气给她。
顾龟灵点点头,师兄固然大要严肃,内心倒是极其柔嫩。“她可说有无家人?”
“那日,我御剑下山,本是要补些罕见的炼丹药材,途中遇见这孩子,衣衫褴褛倒在路旁,当是个孺子,可梳洗后发明是个女娃,脾气黏腻得很,不肯下山,既撵不走,只得留在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