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仇,必然要讨
侍女微微愣了半晌,如果以往殿下听到陆公子都是乐开了花的,眼下却不见半点波澜,未免有了些变态,“殿下?”
话未落,被楚知南带着几分慵懒的语气打断,“订婚如何?而后这长乐宫内,不准再提陆宴安。”顿了顿,又似做偶然问了句,“听闻昨日北矅使者入京了,想来本日是要给母后贺寿的?”
才出长乐宫,便见得许太后在世人搀扶之下缓缓走来,两行人照面,楚知南的眸光先落在了一侧的楚苒苒身上。
“是了!”景如立时又眉开眼笑,“不止北矅,东临、西秦都差了使者来给太后娘娘贺寿的,不过奴婢听闻北矅来的三皇子才貌双绝,曾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女人呢,便是陆……”
楚知南前两日中了毒,上一世倒是挺了过来,可眼下——却重生在了此时。
“他陆宴安算甚么东西?”楚知南浅浅勾唇,明显带着笑意,却无端叫人觉着寒意森森,眼眸里尽是不屑。
许太后见此,抬手以手腹悄悄拍在了她手背上,一副非常慈爱模样,“都是一家人,说甚恩典不恩典的?显生份!”
楚苒苒乃是成王之女,样貌生得还算清丽,本日着了一袭粉色华装裙衫,说不上的敬爱娇俏。
是了,楚知南乃是南阳长公主,身份高贵,岂是一个郡主能比得?
少女笑容如花,却莫名带点儿凉意。
楚知南轻笑,“南儿向来是个恩仇清楚的,有恩自是要报!”
“哟,南丫头,你这身子骨儿好了?”
建熙元年,十一月,初冬。
如此,女子才堪堪抬眼,双眸盯着铜镜。镜内是一张朴重二八韶华的脸,白净如玉,纯洁得空,眉宇之间可见灵动。
那北矅三皇子,的确称得上天下第一美女人。
本该是寒冬之节,偏南燕位处于南,不比北方酷寒,日头高挂当空,模糊有几分热意。
楚苒苒站在一侧,眉心一跳,刹时便猜到了楚知南的设法。
素丽的样貌未曾施黛,偏生美得不成方物。
楚知南唇角缓缓勾起。
现在重活一世,她必不会再步厥后尘。
戴上最后一根头饰时,楚知南缓缓起家,带着景如景微出了长乐宫。
此罪不小,如若担下,必会毁了今后出息。
提起那北矅三皇子慕容承烨,楚知南眼眸微闪。
景微不喜多话,常日心机敛藏,非常慎重。
忆起陆宴安,她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
楚知南敛下眸子,脑海当中便记起了那人的样貌,当年初见是在宫宴之上,明显他都雅的如同妖孽,她眼里却只容得下陆宴安阿谁渣渣。
公然,楚知南耷拉脑袋,低眉敛眸,谨慎翼翼开了口,“南儿晓得姐姐喜好陆公子,见他同我订婚心有岔愤,可你我之间姊妹一场,若姐姐至心喜好陆公子,我、我、我忍痛割爱了便是,何必、何必手足相残?”
方才花浴了一个时候,可闻女子身上淡淡花香,甚是沁心。
几乎要说声陆公子,又想起她方才态度,话转了个弯儿,“也不知这传言是不是欺诈世人的。”
此话一落,世人听入耳里,只觉是楚苒苒为了一个男人,下毒暗害南燕独一的长公主。
许太后久未见楚知南施礼,沉不住心机,似笑非笑开了口。
前一世,在她手头可真没少刻苦头。
景如与景微,皆是她身边的一等宫女,自幼便跟在她身边,虽说是仆主,却有姐妹情分。
有仇,也必定要讨。
身为南燕长公主,她宿世被人指导,钟情于丞相之子陆宴安。
“南儿已经查到下毒之人了!”楚知南将眸光落在了楚苒苒身上,再是一脸委曲同许太后道。
“母后~”楚苒苒话才落,楚知南便抬眸,一副楚楚不幸模样看向许太后,“儿臣乃是天朝长公主,虽说儿臣与安然郡主是堂姊妹,但这名讳岂是说唤便唤得?若传出去,指不定要被编排些甚么是非呢!”
当日金銮殿上的漫天红色历历在目,闭上眼时便能瞧见皇弟那绝望的眼神……
偏生是此人,内心如毒蝎,冷血无情,与成王勾搭谋反。结婚以后,更是对她各式操纵、欺侮,直至厥后,叫她眼睁睁看着独一的弟弟被万箭穿心,倒在那金銮殿上的血泊里。
长乐宫内,熏香袅袅,几位侍女正服侍着端坐在打扮镜前的女子梳洗,女子明丽皓齿,样貌冠绝,一双凤眸微微上挑,绝代风华。
景如一顿,内心莫名有了两分慌意,“殿下不是……与陆公子、订婚……”了么?
然那下毒之人,不是许太后,又能是何人?
楚知南笑笑,走上前去密切的挽住她的手臂,装出了一股女儿家娇俏的模样,微低着头,一脸羞状,“南儿尚能活命,还多亏母后经心照顾呢,母后拯救之情,南儿定铭记于心!”
说来,陆宴安皮相的确不错,特别是那一身清冷自带傲骨,仿似神仙普通不成轻渎,都雅得不食人间炊火。文采出色,才高八斗,乃闺中女子梦中情郎。
打扮镜前的女子闻言未做半点声,连眉眼都未曾抬一下,似是听着旁人之事普通。
呵,这点苦头,她总要讨返来的。
直呼名讳,可不是以下犯上?
侍女拿着木梳,替她缓缓梳着长而顺滑的墨发,嘴里笑道,“彻夜乃是太后娘娘寿辰,奴婢传闻太后娘娘要替陛下纳妃呢,陆公子也似要来的,本日殿下可得好生打扮了,届时冷傲四方,叫陆公子移不开眼!”
那毒并不致命,但真是叫她吃了很多苦头的。
许太后眉梢微抬,“好孩子,等哀家寻出下毒之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瞧瞧你这几日病魇缠身,都瘦了!”
景如透过铜镜内瞧着自家主子的样貌,方才还寒露重重,半晌却将思路掩了去,仿佛方才的态度不过是她的错觉。
楚苒苒本便不喜楚知南,当下又被泼了脏水,心下大怒,“楚知南,你少来血口喷人假造是非,我何时对你下过毒?说话要讲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