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疑点
“不消了，我们打个尖就进城，怕赶不上时候了。”江烽摆摆手，“嗯，如果有羊羔肉，先切一盘来。”
梁军的民风还是略见一斑，这帮军士固然看似懒惰，但骨子里的警戒和松散却没有丢。
“呵呵，客长是外埠来的，有所不知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外边人都只传闻我们这叶县遭了蚁贼，实在他们并不晓得这蚁贼也就是一晃而过，在我们叶县城里连夜都没过呢。”伴计明显是来了兴趣，一边把四笼热气腾腾的笼饼端了上来，一边也把一大盘色彩颇深的羊羔肉端了上来，“羊肉汤顿时就上来。”
江烽之前一向是干标兵的，对各地城防环境也有所体味，特别是像当初光州谍报窥伺的重点――申州诸县以及南阳、梁地诸县，这些处所普通各地城池闭门时候不一，但都在辰时之前，少有在辰时以后闭门的，只是这叶县他却将来过。
倒是鞠蕖有些不屑，明显是对梁军都头收钱的行动看在眼里。
队正模样的家伙也检视了一下对方递过来的货色单，最后点点头，“走吧。”
江烽也感觉成心机，这女子在野地里连走四日都不在乎，如何一到了城里，反而倒是讲究起来了。
这带帷帽的小娘子看不清楚模样，不过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口气倒是忒大，喝碗甘豆汤还得要加石蜜，这买卖谁还能做得下去？
伴计明显也是个嘴巴收不拢的，越说越来劲儿，趁着这会儿收支城也没多少人来照顾买卖，掌柜的也懒得管他，也就由着他去和这几个外埠人瞎掰呼。
“那蚁贼啥都没捞着，就没一怒之下防火把城给烧了？”江烽内心更有些起疑，随口问道。
梁地尚赤，梁军均是以赤红色为军袍，几名军士均是外罩皮甲，内衬赤衫，也都遵循队正的要求，在对方伴计的帮部下，对驴驮上的驮篼一一翻开检察，最后才点点头：“队正，都是药材。”
“客长放心，我们叶*县县城闭门晚，得辰时两刻方才闭门。”伴计明显也是表现了这一行的话痨特性，油腻的衣衿和不时赶蚊蝇的汗巾，让鞠蕖直皱眉头。
最后还是蚁贼胜利的收编了伊洛流贼，强大了气力，这才悍然东下，梁军也才一窝蜂的尾随而来，却仍然让蚁贼穿州过县，乃至连克多县。
在江烽看来固始军以两千兵力都能守住固始城如许的小城，号称中原第一强军的梁军竟然和蚁贼还缠战了多月，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怕是来不及吧？那些蚁贼连夜就出城了。”
照理说官府在这类环境下也该当早闭城门，如何反倒是闭门更晚？
江烽也有些好笑，这鞠蕖又骚包露馅了，这等处所，一个城外的小炊饮摊，哪来甚么石蜜？真还觉得这是汴梁、南阳不成？
“四笼笼饼，再来四碗羊肉汤。”江烽四人一坐下，早已经有伴计迎上来，“好嘞，客长还要来些甚么下酒菜么？”
仿佛也看出了这小娘子火气颇大，仿佛几个男人都让着她，他也不敢多说，忙着从速去把豆汤端上来。
江烽一向觉得蚁贼的战力已经上升到一个相称高度，从围攻固始的蚁贼战役力来看，的确可圈可点，但是总的来讲还是有些让人不测。
怕是掌柜的也就上元、上巳、寒食、端五这等节日能到南货店去买点儿石蜜熬熬水喝，平常时候谁能用得起石蜜？
伴计能体味的也就只要这个程度了，只晓得蚁贼攻陷城没花啥工夫，但却连夜出城逃命，来由仿佛是梁军尾随而来，惊骇梁军。
现在县里又刚遭蚁贼洗劫，公众心机应当相称惊骇才对，如何半点看不出迹象？
崇政院是大梁军事最高机构，从唐朝枢密院转来，主掌大梁军政，收了钱是端方，但哪怕是打着崇政院的幌子，乃至也熟谙本身顶头下属，查抄仍然还是，足见梁军的民风不差。
已经在一个炊摊边上坐下的江烽也目睹了这一幕，不动声色，但楚齐和陈实都已经互换了一下眼色，点点头。
这叶县照说地处于南阳交界处，又紧邻方城山区，伏牛山和方城山中山贼夙来放肆，即便是梁军也是无可何如，雄师来剿，便躲入山中，一旦雄师撤离，便又卷土重来。
题目是蚁贼真的有这么怕梁军么？
“嗨，那哪儿能呢？那帮蚁贼必定也想啊，可梁王爷的雄师就在屁股后边儿黏着来呢，小寇将军的拔山都和庞大将军的龙骧军都紧随而来，撵得他们屁滚尿流，那里还敢在城里多呆？何况当时我们叶县城里人早就获得动静说蚁贼要攻城，先行就躲到山里去了，城里底子就没啥人，蚁贼连抢都没处所抢去。”
“小哥，你还没说完呢，为啥这蚁贼就穿城而过，就没再你们叶县城里住一宿捞一把？莫非他们到了你们这叶*县就改邪归正了？”江烽笑吟吟的岔开话题。
“我不要羊肉汤，给我来碗甘豆汤。”鞠蕖大抵是不风俗羊肉的膻味儿，倒是伴计挺卖力倾销：“小娘子怕是没喝过我们叶县马家堡的羊肉汤吧？连南阳、江陵那边的客商都喜好，保管你……”
“行了，我不喝羊肉杨，就喝甘豆水，多加点儿石蜜，没有就别来了。”鞠蕖不耐烦了。
一时候江烽也另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里边必定有点儿古怪，梁军的战役力不成能低下到这类程度。
石蜜？这县里除了大户人家能用石蜜来熬煮梅汤豆水，像自家这类小摊小贩如何能够用石蜜熬水？
“行，来碗豆水！哟，小娘子，石蜜可没有，我们县里也没哪家能用石蜜煮豆水。”伴计有些讶异。
蚁贼在伊阳和鲁山之间盘桓数月，与梁军也是频频比武，互有胜负，但梁军始终没能把蚁贼毁灭。
“哦？如何你们叶县闭城这么晚？不时才遭了蚁贼洗劫么？你们不怕山匪下山来？”江烽故作惊奇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