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论政(1)
“南阳刘氏自夸尊崇李唐正统,但积年来与汴洛梁王的战役中从未出过兵,反倒是像晋地、泰宁军、感化军乃至蔡州军都频频与汴洛梁王苦战,这等表示也算仁德?”楚齐获得江烽目光鼓励,肥胖的脸上暴露刚毅之色,也就大胆放言:“申州鞠家名誉颇好,领地内百姓也一向安居乐业,南阳刘氏平素与之交善,现却以瞒天过海之计偷袭,一举灭之,此等行动,与其大言炎炎的以德服人大相径庭,安能服众?”
当然这首要还是因为光州军和申州军在罗山和钟山一线苦战,让南阳雄师捡了一个大便宜,几近是兵不血刃的霸占了申州州城。
在大略察看了光山的环境以后,江烽和楚陈二人干脆放弃了在光山逗留的设法,趁着夜凉就在一处小镇甸的驿店里弄了点麦茭苜蓿连夜赶路,筹算走到那里黑,就在那里歇。
南阳刘氏则是言必称李唐,与关中方面极其亲善密切,这也为刘氏博得了很多道义上的支撑,很有点儿李唐在荆楚江淮这边的代言人味道,起码像汴洛朱梁就有些投鼠忌器,只要刘氏不来招惹,梁军也从未针对南阳有所行动。
“虞侯,我倒是感觉南阳有些欺世盗名之嫌。”楚齐的话老是这么直接,但是却一针见血。
罗山和全部申州一样,阵势南高北低,南面以大别山与安州相隔,大别山西三关,又称义阳三关,平靖关(行者关)、黄岘关(九里关)、武阳关,扼中原通往荆楚咽喉,比起东边的穆棱关、白沙关和阴山关来更加首要。
江烽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楚齐,用鼓励的目光表示对方大胆发言。
这一趟三人三骑走一起安息一阵,估摸着一向进入了申州罗山境内才,已经是亥时,才寻了一处林边高山安息。
从双柳集穿浍水,一起直奔光山。
南阳刘氏在诸阀之间的名誉甚好,不但关中李氏与其干系密切,像河东晋地沙陀、荆南高氏、淮南杨家、淮北时家以及占有两川孟、王两家均与其交好,唯有其南面的襄阳萧家与其近年来龃龉不竭。
这么些年来,连当年黄巢乱军都未曾涉及这里,一向到这两年蚁贼四周袭扰才开端让这块本来算是安静的地盘有些动乱起来,没想到许氏一族却被蔡州袁氏兼并,溃军也曾经路过,幸亏当时袁氏权势正盛,溃军也没有感多逗留,要么避入乡间,要么就逃往大别山中去了。
江烽一行是沿着山麓而行,固然申州这边局面早就在南阳刘氏的恩威并施下节制了下来,但是常常一地易主,老是免不了有处所游侠儿滋扰官方,间或另有一些情愿为主家效命的逃亡徒,以是短期内申州仍然处于军管之下。
蔡州军固然只在光州州治地点的定城大掠,但是却也让乐安和光山两县士绅吃惊吓不小,此中也有很多流亡固始和南边的黄州出亡。
篝火烧了起来,邻近不到十丈远就是山涧小溪,一锅热水被烧得滚沸,熊熊篝火映得三人脸膛一片赤红。
南阳刘氏号称以德服人,但是申州鞠家向来对南阳刘氏和关中李氏都执礼甚恭,与周遭干系诸阀干系都不错,阀主鞠尚良也是很有侠名,但南阳刘氏一样诱使许望亭出兵申州,本身却与蔡州袁氏来了一手釜底抽薪,与蔡州袁氏兵不血刃的就朋分了申光二州,转眼鞠、许两家就从阀族中消逝。
陈实大为不忿,“大郎,何出此言?”
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南阳方面机遇,南阳方面方才气游刃不足的出兵申州,不然梁军如果在汝州、许州一线摆上几万雄师,哪怕申州再是防备空虚,南阳方面也不敢轻举妄动。
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也都是一颗热血沸腾的心,固然在这个期间早已经算是成年,像陈实这类自幼流浪颠簸的,已经算是完整成年了,也只要在江烽心目中他二人才更像是子侄。
而在蚁贼囊括而过期,固然未曾真的踏足光山、乐安和定城三县,但是一样让三县吃惊不小,像蔡州军干脆就封闭了州城城门,坐等蚁贼过路。
瞥见楚齐皱眉,明显是对陈实的话有些不认同,江烽也成心要开导这二人在计谋方面的思惟目光,既然故意要把这二人培养成为本身在固始军中的基干力量,他天然不吝于在这些方面指导他们。
隆冬的光州天气早亮,像双柳集如许的处所,本来只是一个天然村庄,不过百十户人家,但是却因为驿道而兴,渐渐的热烈起来。
听得陈实这般说,江烽也是哂笑不语。
越是往西行,就越是能看到战乱的陈迹。
这一番话出来是掷地有声,连江烽都感觉很有事理。
这里已经是罗山境内,相较于蔡州袁军进入光州时的卑劣手腕,南阳方面拿下申州相对要战役很多。
“虞侯,这进入申州境内,环境较着要比光州好很多,南阳刘氏素以仁德著称,看来不假啊。”
“大郎,你如何看?”江烽侧首,谛视着楚齐问道。
搭话的是陈实,他幼年便跟从家属长辈四周驰驱,曾经去过汴梁和洛阳,最远到过河东和都畿的陕州,像申州、邓州、蔡州、陈州等地更是去过多次,这一次出来也是他参军以后的第一次,也是非常镇静。
这诸阀之间的战役哪有甚么仁德可言?也就是看看诸阀对治下百姓百姓的税赋轻重罢了,轻一些的天然就是仁德之君,重者当然就是以力服人了。
鞠尚良被刘玄以轩辕皇庭剑击败后他杀,不过南阳方面倒也没有难堪鞠家,只是把鞠家一族举家搬家到了南阳。
南阳刘氏一向是李唐王朝的支撑者,固然现在李氏一向龟缩关中,但是其正朔血缘倒是无人可否定的,只是诸阀都是心照不宣的遥尊,内心并未将这个已经完整落空了气力作依托的皇室真正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