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甘
……
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顾谨言顿时不哭了，用袖子擦了眼泪，严峻地问道：“祖母……太夫人现在的身子可好些了？”
顾谨言本就不算胖，这些日子愈发肥胖，一张标致精美的脸，瘦得只剩巴掌大小。神采间也很有些委靡颓唐，没了七岁孩童应有的稚气和活力。
一样的禅房，位置却分歧。
顾莞宁细细地问起了顾谨言在普济寺里的糊口。
这一声姐姐喊出口的时候，顾谨言尽是无法和心伤。
脸上的体贴和忧心，绝非作伪。
定北侯府和普济寺干系密切，侯府的马车直接驶入普济寺里。
如果不是打着定北侯府的名义，慧平大师一定肯收下顾谨言。
姐弟两人，时隔三个月未见。此时再见面，竟有仿佛隔世之感。
马车出了定北侯府，行驶一个多时候，才缓缓停下。
顾莞宁打起精力笑了一笑：“这个顾福，这般能吃，月钱得扣掉一半才是。”
知客僧也格外客气有礼，冲顾莞宁合掌施礼：“贫僧见过顾二蜜斯。”
顾谨言这才松了口气：“太夫人没事就好。”
浅显的百姓香客，在普济寺的正殿里烧香求签。
顾莞宁心中也是一酸，她走上前，将顾谨言搂入怀中。顾谨言满身一颤，双手紧紧地攥着顾莞宁的衣衿，趴在她的肩上哭了起来。
开门声响起的那一顷刻，一向等在禅房里的男童冲动地站起家来。
官宦女眷勋贵皇亲，则会被知客僧领到禅房里，有普济寺里的高僧专门讲经解签。中午另有精彩的素斋。
很快，顾莞宁的肩膀处就湿了一片。
顾莞宁神采淡然，略一点头，然后张口道：“我前两日便让人送了口信来，本日到普济寺来，一来是看望弟弟，二来是要亲身见一见慧平大师。”
顾莞宁眉头伸展开来：“慧平大师是普济寺里最驰名的高僧，能在他身边学习，对你来讲确切是件益事。”
顾莞宁在门口站了半晌，才悄悄推开门，走了出来。
当顾莞宁熟谙的容颜映入视线，顾谨言冲动得难以矜持，快步走上前，一声姐姐冲到了嘴边，却迟迟没说出口。
如许的安排，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本来是定北侯府里独一的嫡孙，千娇万宠锦衣玉食，被世人捧在手心上。
琳琅小巧对视一眼，有默契地各站在门边。
顾莞宁应了一声，跟着知客僧徐行走了畴昔。
“好了，别哭了。”顾莞宁轻声道：“这三个月，祖母一向病着，我忙着照顾祖母，以是才得空来看你。不是要扔下你！”
顾莞宁甚么也没说，悄悄地拍着顾谨言的后背。
普济寺里稀有十间禅房，大小不异，安排分歧，除了一尊佛像外，还放着佛像经文签筒安然符之类的。
明显还是亲姐弟，却和之前截然分歧了。
厥后突然晓得出身，又被送到了寺庙里糊口，每日吃的是斋菜，穿的是布衣，身边除了顾福以外再无别人……
普济寺是都城最大的梵刹，香火非常畅旺。太夫人每年都要到普济寺里烧香拜佛，添极丰富的香油钱。顾莞宁自幼时起，就常跟着太夫人到普济寺来烧香，对普济寺也非常熟谙。
普济寺到了。
就像一棵小树，没等挺直树干，就已经蒙受了无情风雨的吹打，再也不复本来的模样。
姐弟两个相对无言半晌。
靠近正殿的禅房，略微喧闹一些。越靠近前面，禅房越是清幽。
顾莞宁内心悄悄叹口气，张口喊了一声：“阿言，我来看你了。”
这此中的庞大落差，就是一个成年人也一定受得了，何况顾谨言还是个孩子。
知客僧将顾莞宁领到了最后一排禅房。这里是全部普济寺最温馨之处，一共五间禅房。身份特别贵重的，才会被领到这里来。
姐弟两个闲话好久，谁也没提起沈氏。
顾谨言咬着嘴唇，泪水刹时夺眶而出，哽咽着喊道：“姐姐……”
大秦朝佛教玄门都很昌隆。近年来，因为太子信奉玄门爱好炼丹，玄门香火更旺，大有压过梵刹的架式。
不过，各府内宅女眷，大多还是信佛居多。
祖母总算没白疼阿言一场。也幸亏他和冷血无情的沈氏不一样。
顾莞宁嗯了一声：“一开端很伤害，喝了药老是吐出来。幸亏请了一个叫徐沧的大夫，治好了祖母的病。现在祖母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只是不宜操心繁忙，得渐渐静养。”
顾莞宁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无从安抚。
知客僧在第一间禅房门口愣住了脚步，恭敬地说道：“顾四少爷就在内里，请二蜜斯自行出来。”
慧平大师从不等闲收徒，俗家弟子更是少之又少。
这一点，顾谨言天然也很清楚。也愈发感激顾莞宁的良苦用心。
顾莞宁看着顾谨言的目光悄悄暖和了几分，细细打量几眼，微微皱眉：“阿言，你瘦了很多。”
很快，顾谨言抖擞起来：“姐姐可贵来看我一回，不说这些了。实在，普济寺里的斋菜做的非常好。白馒头也格外得苦涩。我饭量不大，一顿饭只能吃半个。顾福能够吃了，一顿得吃三个。”
实在，顾福每隔几日就会送动静到侯府，顾谨言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顾莞宁都了如指掌。可见了面，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说。
顾谨言挤出一个笑容：“姐姐不消为我担忧。我初来乍到，一时还没适应普济寺里的糊口，以是才会瘦了一些。等今后时候久了，我渐渐适应了，统统就都好了。”
知客僧忙应道：“顾四少爷已经在禅房等着二蜜斯了。至于慧平师叔，也在寺中，等二蜜斯见过四少爷，叮咛一声，慧平师叔就会过来。现在就请二蜜斯随贫僧一起去禅房。”
顾谨言又笑道：“慧平师父也对我极好。他精通佛法，学问赅博，医术也涓滴不弱于任何一个都城名医。我跟着慧平师父，委实获益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