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流言
非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这对小伉俪都不容小觑。
太孙洞悉顾莞宁的情意，很快张口道：“阿宁说的有事理。请皇祖父下旨，命人彻查此事吧！”
元佑帝未置一词，神采莫测。
王皇后高坐在凤椅上，顾莞宁恭敬地行了长辈礼：“孙媳顾氏，给皇祖母存候。”
顾莞宁看出王皇后眼底的一丝猜忌，只做不知，正色应道：“安平郡王痛失生母，现在又身陷流言困扰，孙媳身为长嫂，实在于心不忍。太孙殿下是安平郡王的兄长，心中天然更加焦炙。为安平郡王讨情也是应有之义。”
以顾莞宁的孙媳身份，在王皇前面前，绝无坐着说话的资格。王皇后本日特地赐座，明显表情颇佳。
元佑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淡淡说道：“阿启克日不宜露面，就让他好幸亏府里待着。上书房今后不必再来了。”
一个皇孙，连进宫觐见的资格都没有，无异于完整被打入冷宫。
王皇后笑道：“平身，赐座。”
一声令下，立即有宫女端了锦札来。
元佑帝看在眼中，不由得悄悄好笑。太孙没了昔日的慎重沉稳，顾莞宁也失了矜持，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眉~来~眼~去……
……
“阿诩，你回府一趟，亲身替朕传口谕。”
顾莞宁答道：“是。孙媳想一并求见皇祖父，将此事在皇祖父皇祖母面前分辩清楚。”
顾莞宁略略红了脸，赶紧移开视野，裣衽施礼：“孙媳莞宁，见过皇祖父。”
王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莞宁一眼：“这倒是巧的很。明天早上，阿诩也已主动求见皇上，为安平郡王回嘴讨情。还求皇上彻查此事，还安平郡王一个明净。”
看来，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这道口谕，完整断绝了萧启进宫伴君的资格。
“莞宁，你进宫见朕，但是为了阿启的事？”元佑帝直截了本地问道。
椒房殿的正殿里。
顾莞宁浅笑着谢了恩，然后安然坐下。
太孙立即笑道：“皇祖父如此体恤孙儿，孙儿若不该下，岂不是孤负了皇祖父的一片情意？”
“外人不知就里，现在都传是二弟和于侧妃同谋毒害兄长。二弟还年青，背上弑杀兄长的名声，今后还如何做人？”
事情的本相到底如何，实在谁都清楚。如何发落安平郡王，端看元佑帝情意了。
王皇后心中在想甚么不得而知，口中却连连夸奖：“你能这么想，足见胸怀宽广。阿诩娶了你，确切有福分。”
王皇后轻声道：“皇上筹算如何措置此事？”
这对小伉俪，言行举止实在是惊人的默契。
元佑帝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顾莞宁出这一招，是要令元佑帝对安平郡王生出猜忌和不喜。
安平郡王就分歧了。
极刑可免，活罪难逃。
“以是，孙媳恳请皇祖父命令彻查此事，还二弟一个明净。”
闲话几句，王皇后很快便打发席公公去福宁殿送口信。
顾莞宁恭敬地应道：“是。这几日府中流言纷繁，乃至传到了府外。父王为此非常气愤，孙媳心中也感觉不是滋味。”
顾莞宁和太孙目光一触，几近舍不得移开目光。
元佑帝顿了半晌，才说了下去：“阿诩现在安然无事，于侧妃已死，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查了。”
她比之前稍稍清癯了一些，看来他分开这几日，她必然是思念过分寝食难安。太孙内心悄悄想着。
他虽是庶出，倒是太子的子嗣，自小在元佑帝面前长大。哪怕不及太孙受宠，也是颇得元佑帝爱好的皇孙。
失了圣心，不为元佑帝所喜，对安平郡王来讲才是最有力的打击。
王皇后对她另眼相看，实在不难了解。一来是因为元佑帝的喜爱，二来是因为她不时到处保持正妻的庄严职位，王皇后看她天然也就扎眼几分。
只别离六七日，却已像过了地久天长。
还是，两人早就筹议好了对策？
想到安平郡王，元佑帝顿时没了谈笑的表情，神采也沉了一沉。
顾莞宁进宫讨情，一来抛清本身的怀疑，二来表示出长嫂风采，博元佑帝的欢心。三来嘛，趁便给太子上点眼药……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
“暗害殿下一事，是于侧妃所为。二弟到底还幼年，想来应当是不知情的。在殿下茶水中下毒的宫女云墨，必然是胡乱攀咬，想将脏水都泼到二弟身上，以求残存苟活。幸亏父王看破了她的险恶用心，底子没信她的说辞，已经将她正法。”
元佑帝这是不想穷究，要留下安平郡王的性命。
太孙和顾莞宁早推测如许的成果，也未绝望，一起应了下来。
顾莞宁悄悄昂首，和太孙对视一眼。
换在之前，太孙但是不会说这等调皮话的。几个皇孙里，也只要安平郡王最活泼风趣讨喜……
元佑帝很快便来了椒房殿。
“你本日进宫求见，但是为了安平郡王一事而来？”王皇后问道。
元佑帝哑然发笑：“结婚了以后，你的性子倒是活泼了很多。”
一番应对，滴水不漏。
年青真是好啊！他这一把年纪，没有这份缠绵的表情了。看到小辈伉俪恩爱，倒也感觉风趣。
元佑帝能够凭着情意就正法于侧妃，却毫不会在证据未明的环境下，只凭着流言就定安平郡王的罪。
元佑帝的反应也在两人意猜中：“流言传得人尽皆知，这类时候，不宜再有大的动静。不然，不但是损了阿启的名声。太子府也会颜面扫地。”
他比之前稍稍胖了一些，肥胖的面孔丰润一些，面色都雅多了。看来在宫中过的不错。顾莞宁内心悄悄想着。
元佑帝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太孙尽是怀念的面孔，半开打趣地打趣：“阿诩，不如朕和皇后暂避半晌，让你和莞宁先叙一叙别情如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同前来的，竟另有太孙萧诩。
正法于侧妃，对元佑帝来讲，无足轻重。在天子眼中，儿子的侧室实在没甚么分量可言。于家也毫无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