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栽赃陷害
上官义抚掌长叹：“节帅护短至此，本官……只好静候圣谕了。”
他对着寒月低语，眸中映出蛊虫狰狞的口器，“你既要做忠臣，本官便让你‘忠烈’到底。”
郭子仪霍然起家，创口黑血喷溅在舆图上。
上官义截断她话头，袖中抖出一包药渣，“沈娘子无妨解释，你药王谷的‘拯救良药’里，怎会混着范阳秘毒？”
上官义俯身拾起染血的箭簇，忽地狠狠刺向本身左臂！在世人惊呼中，他颤声高呼：“快擒住这妖女！她在节帅药中下毒，又通敌毁我箭阵！”
“胡言！”
帐外忽起骚动，几名流卒抬着尸首突入。尸身面色青紫，七窍凝着冰晶，恰是九幽草毒发之相。
“李校尉此战虽勇，却折损三百精锐……”
李承渊横刀挡在她身前，刀锋映出上官义唇角一抹嘲笑——那笑如毒蛇吐信，顷刻即逝。
这是徐慧湘昨夜潜入时托付的“牵机蛊”，母虫早已种在郭子仪的药炉中。
帐内炭火噼啪作响，上官义蟒袍上的金线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如蛇鳞般游动。
他回身出帐，蟒袍翻卷如黑云压城。帐帘落下顷刻，李承渊清楚瞥见他指尖弹出一粒药丸，那燕军俘虏喉头转动，瞬息间口吐黑血而亡。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
郭子仪暴喝，陌刀劈碎案角。上官义却笑吟吟展开一卷帛书，朱砂笔迹与李承渊笔迹分毫不差，开端鲜明盖着跳荡营校尉印！
帐内蓦地死寂。
“倒是本官这里……有些趣物。”
他击掌三声，两名神策军押着个浑身血污的燕军俘虏踉跄入帐。那俘虏昂首顷刻，李承渊瞳孔骤缩——竟是黑石岭伏击战中逃脱的燕军标兵！
“明日卯时，这批箭会配给郭节帅的亲卫营。”
亲卫统领踉跄扑入，掌心鲜明插着幽蓝箭镞：“禀节帅！燕军突袭粮道，弟兄们用的新箭……全、全炸膛了！”
“被本官截下了？”
上官义眼底阴鸷一闪而逝，旋即抚掌轻笑：“节帅谈笑了。”
三今后，
“证据呢？”上官义挑眉，腕间沉香珠串轻晃，
风雪更急，埋没了帐内血腥。上官义立在辕门暗处，把玩着袖中真正的毒药包，低笑没入风中：“郭子仪，你觉得保得住他？下一个死的……就该是你了。”
上官义忽地拍案，案角茶盏“咣当”震响。
中军帐内药香满盈。郭子仪解开战甲，左肩箭伤腐败处泛着青黑。沈若雪银针甫一刺入穴位，忽觉针尖发涩——艾烟中混着极淡的甜腥！
上官义的感喟恰在此时响起：“沈娘子这是何为？节帅的伤可拖不得啊。”
他攥紧拳，肩头箭伤崩裂的血水渗入甲缝：“监军当日亲口命令，末将不过是受命行事。”
朔风卷着雪片扑入大帐，沈若雪面色惨白如纸。
李承渊单膝跪在中军帐前，玄甲上固结的冰渣混着未干的血渍，映得他面色愈发冷峻。
沈若雪踉跄追入，药囊银针散落一地：“那药渣清楚被……”
李承渊瞥见那信鸽爪上系着的密信——清楚是早已备好的劾书！他豁然起家，横刀出鞘三寸：“监军早知燕军埋伏，却用心让我跳荡营送命！”
上官义嗓音蓦地锋利，“那沈娘子药汤中的‘九幽草’又作何解释！”他甩出一枚银针，针尖泛着诡谲的幽蓝，“此毒遇热则隐，中毒者三日必疯——昨夜伤虎帐三十士卒暴毙，皆是她亲手熬的药！”
他袖中取出一只信鸽，羽翼上东宫火漆刺目如血，“本官不过依律呈报，孰是孰非……自有贤人圣裁。”
他轻声叮咛身边的亲信，唇角含笑，“记得在箭囊夹层撒上‘醉骨香’——那老匹夫每逢阴雨天旧伤发作，最爱用艾草熏炙。”
“郭子仪……”
朔方军的冬夜被狼嚎撕破，上官义立在军器库暗影中，指尖抚过一箱新到的箭簇。
名册散落，墨迹淋漓的“阵亡”二字刺痛人眼。
“猖獗！”
“构陷？”
“监军妙手腕。”
他鱼鳞甲下暴露半截虎符，寒光凛冽，“传令全军！黑石岭一应罪恶由老夫一肩担下！谁敢妄动承渊佳耦……”陌刀劈裂空中，火星迸溅，“先问过朔方十万儿郎的刀！”
李承渊抬眸，正撞上那双含笑的眼——那笑意浮在面上，眼底却凝着冰碴。
上官义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瓶，瓶中蛊虫嗅到血腥气，猖獗撞击瓶壁。
郭子仪忽地嘲笑，铁掌按上李承渊肩头，“可惜老夫还没死。”
帐外神策军回声涌入。
上官义指尖摩挲着案上的军报，嗓音暖和如东风拂面，“贤人若知此事，只怕要治你一个‘轻敌冒进’之罪啊。”
朔方军众将哗然。
沈若雪被按倒在地的顷刻，瞥见上官义袖中落下一物——恰是药王谷失窃的《神农秘典》残页！
他施施然入帐，蟒袍拂过药渣，“还是说……这药中有鬼？”
“且慢！”
帐帘忽被暴风掀起，郭子仪铁甲铿锵踏入，衰老面庞如刀刻般冷硬：“监军若要问责，无妨先问老夫！”
俘虏颤声如蚊蚋：“是、是李校尉的亲笔信……用烽火传讯……”
李承渊浑身血液凝固——那夜他与沈若雪在箭楼的私语，竟被仿得一字不差！他蓦地揪住俘虏衣衿：“谁教唆你构陷！”
朔方军大营内，风雪裹着血腥气在辕门前回旋。
…………
亲信领命退下。
他起家踱至李承渊跟前，蟒袍下摆扫过其膝前积雪，“本官要的是黑石岭的粮草，不是三百具尸身！”话音未落，他袖中滑出一卷染血名册，重重摔在李承渊脸上，“这些将士的命，你拿甚么偿！”
她挥袖毁灭药炉，却见郭曜已捧着药碗掀帘而入。
上官义指尖划过俘虏脖颈，留下一道血痕，“那夜你如何得知唐军线路？”
他鱼鳞靴碾过名册，溅起几点血沫，“黑石岭阵势图乃监军亲授，现在倒成了承渊的罪证？”
沈若雪拈起未燃尽的艾草，叶脉间金线暗闪：“醉骨香遇热化毒，监军好毒的心计！”
箭镞泛着诡异的幽蓝，与他袖中毒粉如出一辙。
帐外朔方军士卒的抽泣声随风飘入，如钝刀割肉。李承渊喉头转动，却见上官义俯身切近，用只要二人能闻的声量轻叹：“若非郭节帅来得及时，你这颗头……早该挂在燕军旗杆上了。”
“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