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哭什么？憋回去
眼尖的小二立即搬来了脚凳。
“哭甚么？憋归去。”
她抬手，不轻不重地敲在了青雉的脑袋上。
可眼下，只是她阿谁好父皇的无端猜忌，就想要了萧家高低百年忠臣的性命！
“是。”
约莫小半个时候后，马车停在了万福楼的门口。
在皇后娘娘被带去冷宫时，就有人来将这里的贵重东西一并收回了外务司。
两人合力将佛像搬开。
“罢了罢了，朕刚才何尝不心疼。”昭帝叹了口气，“明日一早将萧家的女眷先送回萧府，没有朕的号令，萧家女眷不得出府门半步。”
楚荇闭了眼，“你本身也别忘了涂。”
“会的。”楚荇嘴角讽刺，“当年他因为母后性子倔强，跟母后吵了多少次架，不就是想逼着母后跟他低头吗？”
没等楚荇脚落地，万福楼的掌柜也仓促跟了出来，恭敬地扶上了楚荇的胳膊。
看着寺人垂垂走远，青雉从速快步出去，冲着楚荇点了点头。
“是。”洪九从速应下。
可他如何就忘了？
“去摘些合欢花。”楚荇叮咛出声。
早已有得了动静的寺人端着宫门钥匙等在一旁，见她前来，立即将宫门翻开。
听了这话，青雉的眼泪哗的就落下来了。
直到案桌前的昭帝再次出声。
凤仪宫的正殿跟寝宫相连，她轻车熟路地穿过正殿到了寝宫，看都不看屋里的一片狼籍，径直去坐在了床上。
“当年皇后发觉到朕要动萧家，她不吝自请废后，以死相逼，朕才又留了萧家这些年，本日看荇儿哭成如许，朕哪会不明白她的所求。”他像是喃喃自语，“可现在朕总感觉龙椅坐的不平稳……”
比起宫里其他的公主皇子都有母亲，这嫡出的公主反而命苦。
青雉点了点头，“公主说的是。”
“公主。”青雉扶上身边人的胳膊。
宫里的娴贵妃为何得宠，生儿育女是一回事，更首要的，还不是因为在他面前跟一朵小莲花似的。
屋里只要两人，这话天然是跟洪九说的。
那养心殿门前的地上铺的都是雕镂着斑纹的青石砖，跪起来非常折磨人。
青雉站在屋门处，掏了银子塞给要跟出去的寺人，红着眼道，“公公，公主想在内里温馨会儿。”
父皇是个多疑的性子，向来吃软不吃硬，她这个做女儿的来哭一场，让他念及几分母后的好，总会为萧家争夺一些时候。
青雉擦了眼点头。
还没等她迈步到门口，就听前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哪有甚么处境不处境的。”楚荇摇点头，“人活几十年，怎能不经历点事，这些算的了甚么？”
洪九恭恭敬敬，“老奴那里懂这些，只是公主她夙来固执，连皇后娘娘归天时，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本日好不轻易来求见您一面，却哭成如许，连主子看的都有些心疼了。”
公主对本身身边的人极好，那驸马如何能昧下心，将公主的好置之不顾？！
作为自小奉侍公主的宫女，她对凤仪宫里的统统天然也熟谙的很，眼下看着乱七八糟的宫院，忍不住眼眶酸涩。
洪九将人送走后，悄声躬着身子回了屋，立在一旁。
楚荇压下脑海中不自发呈现的一些幼时影象，扭头看了眼擦泪的青雉。
青雉红着眼点头。
楚荇伸手从前面摸索，掏了个小小的盒子出来，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子。
她破涕为笑，“奴婢又不是青芍那般贪吃的，掉两滴泪也只是心疼公主现在的处境罢了。”
若萧家真有不臣之心也就罢了。
青雉从马车里翻出极罕用到的药膏，轻柔地涂抹上去。
“玉荇公主，还是三楼雅间？”董掌柜轻声问。
寺人接了银子，笑眯眯出声，“主子去别处转转。”
当真是知己喂了狗。
她抻动手给楚荇揉着膝盖四周，想了想还是将内心的疑问说出来。
楚荇步子停了下来，破涕为笑地问了句，“父皇，驸马的事，儿臣能给他一个经验吗？”
昭帝无法摆手，“随你。”
她深吸两口气，将翻涌上来的情感尽力粉饰住，“公首要不要去正殿看看？”
楚荇抬脸，那里另有半分刚才的难过模样，她三步并做两步，到了一尊蒙了灰的佛像面前。
“公主，您如许去跟皇上哭一场，他会垂怜萧家吗？”
她想了想，又回屋拿了桌子上缝了一半的袜子，用心拽在手里。
楚荇抬袖子擦了泪，内心松了口气。
前面被命令锁了门，竟是连个打扫的宫人都没有了。
“……”
“嗯。”楚荇抬步朝内里走去。
“再过半个月，是你母后的忌辰，你去趟普安寺，替朕上柱香给她。”
那寺人也算见机，内心深思着比来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萧家事件，一时也生出了几分怜悯心。
扶着自家公主上了宫外的马车后，青雉谨慎翼翼地将她的裤腿挽起，见膝盖上的青紫一片，立即就又红了眼。
昭帝盯着地上跪着的女儿看了半晌，脑海中不自发闪现她小时候犯了错，也是冲着本身这般暴露几分不幸。
“好了。”楚荇看她又哭，直接转移话题，“我们等会儿去万福楼点一桌子好菜，本日跟本宫受了罪，也得好好补补。”
当年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坐上这个位子，是萧家，是母后举尽力互助，现在倒是晓得顾忌了。
本日倒让他不测了。
楚荇出了养心殿，径直带着青雉去了凤仪宫。
他记得，皇后在冷宫过世后，这小丫头仿佛一夜就随上了她母亲的倔强，再也没冲他低过一转头，乃至父女两人偶尔遇见，氛围也是剑拔弩张。
这些年的凤仪宫一向宫门紧闭，荒草早已长了将近半人高，看起来非常苦楚。
她此时的膝盖都是钻心的刺痛……同她一起跪着的青雉又能好哪去？
直到昭帝叹了口气，“也罢，难为你一片孝心，去跟洪九拿钥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