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嫁衣

作为准新郎的言六郎，现在闲的发慌，三哥甚么事儿都不让他管，大嫂那边陪着昭云更不让他见。

言小三跺顿脚，“行了行了，娘您去歇着，剩下的我来，我来。我一个糙老爷们捣鼓这些就够晕了，娘你还到处拆台，六弟的婚事关乎咱言家的脸面，娘你就是再不喜，也得保全一下咱言家这大大小小的颜面吧？”

男孩子小山笑眯眯的从内里走出去，没敢去打搅娘亲，偷偷扯了扯昭云袖子，“蜜斯姐，你看，这是甚么？”

言小三的肉铺长年在街道摆摊，现在听人问起，笑呵呵道，“还能是谁啊，就是小六从内里捡返来的女人！到时记得来喝喜酒啊，甚么？你说那女人是傻子？”

锦盒被翻开，暴露内里繁饰素净的衣角。

“哎呀，还是不可！”张氏忧?的皱着眉，心道，这女孩子生的太美本来也是一桩费事。

她可贵生出一分失落，这是嫁人啊，是曾经现在都没经历过的事儿，哪个女子不想风景出嫁？昭云也想。

“省钱省钱，我言小三的弟弟娶媳妇，你让他媳妇穿我媳妇穿过的旧衣服，你这是埋汰六弟呢还是拆儿子的台呀！”

肝火冲冲的言小三干脆也不摆摊了，行动敏捷的清算回家。

这是嫁人，不是随便的事儿。

――绣金嫁衣！

说着，他三下两下跨过河岸，眨眼不见了影子。

李氏的谨慎思被戳破，面色讪讪道，“娘这不是想给你省几个钱嘛。”

张氏可不敢粗心，女子新婚人生头一遭也是独一一遭，这如果弄的不像样，六弟那脾气，呵，就有她受的了。

但卖力采办的是李氏，以李氏惜财如命又苛待季子的性子，哪会当真对待？

换个平凡人许是没这烦恼，可这会要嫁人的是昭云，昭云貌美，岂是平常衣物能婚配的？

昭云一笑，他啊。

他得帮着六弟把婚事办的漂标致亮的，到时候让新娘子穿一身极新的红嫁衣，他就不信了，就昭云那好边幅，等穿上嫁衣进了他言家门，谁敢说弟妹是傻子？

现在的他与蓝天白云为伴，青山绿水为友，偏生唇畔的笑如何也止不住。

言小三嘟嘟囔囔的在那皱眉，冷不防想起甚么昂首问道，“娘，这不是我媳妇当初穿的嫁衣吗？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手的？哪有给新娘子穿旧嫁衣的？”

得亏了她伤势好的快，要不然这一遭折腾早就支撑不住了。

昭云作为当事人，这会儿竟劝起张氏，“无妨，既然分歧适，那就多尝尝。”

村民气道，这谁家的闺女胆儿这么肥？

容色太盛，底子不是这些平常衣物能压下，多新的嫁衣，套在她身上，反显得陈腐。

恋慕都来不及呢！

“不可不可，这身衣服哪儿配得上昭云？色彩太旧了，尺寸太大了！”

言小三将自家颜面抬出来，这才让李氏熄了搞粉碎的心。

李氏皱眉，“他？阿谁没知己的，是他说不要咱家出钱的。”

要不是那实打实的好边幅，乍一看去，保管让人觉得是哪家的傻子跑出来了。

昭云噙着笑挑遴选拣试图从这一堆劣质的嫁衣里找出相对合适的，找来找去，眸光更加暗淡。

作为准新娘的昭云，好脾气的被张氏玩弄，一会试一试这衣服，一会脱下来尝尝那衣服。

“那也是娘先说了没钱！”

张氏被那一抹红艳吸引过来，行动比昭云还快，唰！

“哪来的？”

“这如果被人晓得，指不定得如何戳我脊梁骨呢？”

婚事是言小三出钱办的，各种花消都从他兜里出。

说来讲去，也是这嫁衣不称身。

都是劣等料子，绣工又能好到哪儿去？

太差了，不可。

昭云试穿的嫁衣都是从裁缝铺直接租来的，新娘子出门不便，铺子的人就将极新的嫁衣奉上门来供遴选。

言六郎苗条的指节托着下巴，深思道，“昭云一辈子的大事，我可不能傻呆着。”

言小三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语气和缓下来，“娘，六弟也是您肚子里爬出来的，他要娶媳妇，人生就这一回，您就不能风雅点，不计前嫌？”

如果花大钱让裁缝量身定做一身嫁衣就好了，张氏歪着头暗想。

天煞孤星必定一辈子娶不到媳妇的言六郎要结婚了，动静放出来，安好的放牛村轰然炸开了锅！

“我呸！你才是傻子呢？你百口都是傻子！”

她语气和顺，端的是驯良，是张氏从没见过的体贴。好似面前此人，和让她骨折的人，全然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