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让人感动的不是强者拔刀,是弱者的奋不顾身
江幼神采微哂,声音清脆:“那老头子看中的,是咱家的江大蜜斯呢!”
江幼姿势平静,安闲自如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悠然道:“不让坐我也坐了。你能如何?”
热中鱼水之欢倒是个没用的,只能从虐待少女上寻乐子,被他欺侮致死的女子不下百人,实足的败类。
她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经验江幼,嘴里叫骂不断:“好你个王八羔子,看我……”
本就油尽灯枯的强弩之末,挣扎几下就归了西。
想到平白花掉的大笔银子更是怒不成遏,盘算主张要狠狠发落她。
江幼在花轿里他杀,白事冲了红事,犯了天大的忌讳。
江幼给少女松绑后,技艺利落地挑了老头子的声带,又在他极度惊骇下,割了那处不顶用的二两肉。
毫不谅解她从乱葬岗一起寻回家的艰险,全无疼惜惭愧之心。
“女人谨慎!”青桐惊骇叫道。
江丰茂不屑的瞟了眼江幼,语气中带着挖苦:“她现在是刘家的人,何必你来管束。来人!把她送回刘老府上!”
“我如何记得——”
为了将他杀这事讳饰畴昔,江家花了很多银子办理,让爱财如命的江家佳耦恨毒了江幼,恨不能把她挫骨扬灰,这才以黑墨泼面,红布封口,让她伸冤无门,投胎无路,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浪荡人间。
这人间,让人打动的从不是强者拔刀,而是弱者的奋不顾身。
现下得知江幼返来了,江家佳耦只是悔怨昨日下葬的仓猝——没细心查抄是不是真的咽了气。
她伸手拉起青桐,嗤笑道:“这会儿刘府上正忙呢,还是别去添乱子了。”
老爷这是让女人去死啊!
来看热烈的江美玉走到门口,正听到这话,一股邪火‘腾’的烧起来,痛骂了声“小贱人”,三步并两步的闯上堂来,扬手便打——
现任知府徐传成双膝跪地,手心朝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坐在上首的青年叩首三次,再昂首时额头已泛红,显是磕得实在。
江幼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进了趟刘府。
还没过门的新妇就惹婆婆的嫌,女儿今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此次低调前来,是为便宜行事。请徐知府帮手寻小我。”顾九卿眼神示下,庄廷上前把一张字条交给徐传成。
眼下出了这岔子,怕是徐夫人要见怪。
陈氏一时惊诧。
话音刚落,江管家就疾步出去,手里捏着张讣告文书,才附在江丰茂耳边低语几句,他当即白了神采。
江府,后院厅堂。
“没端方的贱婢!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陈氏厉声骂道。
健旺青年被阉了尚且命悬一丝,更何况花甲之年的老头子。
“你说甚么?”江丰茂满腹迷惑。
江幼高低眼皮一搭,眼角微斜,冷酷傲岸地睨着江丰茂,居高临下的姿势仿若与生自来:“阎王点卯,谁敢方命。”
“徐知府言重。”
陈氏离得近,听了些只言片语,心却凉了大半——
繁华恢宏的厅里,景阳城首富江丰茂和夫人陈氏坐于上位,两人面色阴沉,目工夫森可怖。
江幼唇角微勾,一脸的漫不经心:“就算刘老头子是被克死的,也该是被丧门星江美玉克死,与我何干?”
徐传成跪在地上,诚惶诚恐:“不知宣王殿下驾临,未曾远迎,卑职罪该万死!”
本来娘家祖父相中孙媳妇是废弛民风的乌糟事,无法徐传成这知府之位是拜老丈人提携,自是不敢骄易。
“三蜜斯到。”
“这是?”
因而江丰茂和陈氏就想出个李代桃僵的阴招——把江幼塞畴昔充数。
陈氏的肝火蹿得老高,竖起眉毛谩骂道:“扫把星!娶你当天刘老就过了身,就是被你克的!”
刘老是徐知府的岳父,已致仕的正三品御史大夫,一个变态老色胚。
江幼看着青桐明显吓得颤栗,却还死力挺得笔挺的背脊,心底升起一丝暖和……
景阳城,徐府,正堂。
江幼置若罔闻,面色如常的独自走进厅堂,稳稳坐在椅子上。
跟着一声禀告,身穿藕色裙装的江幼翩然呈现在厅堂门口,还不等迈步出去,便听主母陈氏大声叱骂:“孽障!江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三皇子顾九卿乃中宫皇后所出,自小资质聪慧,备受天子赏识,早早封了宣王,并御赐府邸独居。更是传闻其温文尔雅神采英拔,是全盛京少女的梦中情郎。
“夫人不必多言。”
月余前,徐、江两家的订婚宴上,将为人妇的江美玉面若桃花,一脸娇羞,被老色胚一眼相中,扬言如果他不点头,江家商贾女休想嫁入堂堂知府家!
顾九卿知贰心中所想,提点道:“徐知府莫慌,只需寻这个生日时候出世的女子,她现在差两个月便及笄,寻觅起来并驳诘事。”
她淡然的态度,激得陈氏肝火中烧:“没端方的东西!谁让你坐下了。”
刚才徐府门房传话来,说是盛京来人,他本觉得是个传令的小官,却不想竟然是三皇子宣王殿下亲临。
青桐的心蓦地揪紧,江幼身上那些青紫淤痕她看得逼真,晓得女人是死里逃生才没掉进刘府那肮脏地儿,如何能够次次都有这运气,
知名无姓只要日期和时候,景阳城三万人丁,该如何寻得?!徐传用心下哀叹:实在是个苦差事。
半夜时分,刘老躺在柔然锦被中熟睡入梦,床头却绑了个不着寸缕,双手双脚均被麻绳捆绑健壮的少女。
她的嫡女,江家大蜜斯美玉跟徐知府的至公子已经定了亲,就等着用江幼贡献了徐夫人的亲爹后,就要结婚……
莫非是乱葬岗不洁净,这死丫头被哪路厉鬼附身了?畴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小庶女竟敢这般顶撞。
摆布老头子就是想尝个鲜,由他折腾便罢。
她心下一横,扑通跪下,要求道:“老爷开恩!刘府是吃人的洞穴!万不能让女人去啊!”
反了天了!
顾九卿声音降落迟缓,带着上位者的矜贵和皇家严肃。他已卸去乌黑铠甲,身着玄色长袍,更加衬得身姿颀长,矗立如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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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个生日时候。
现在一见,公然是玉树琼枝,气度不凡。
一个庶女,死了也掀不起甚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