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仙人至,云中子朝歌来行
说来也巧,绮梦殿劈面则是琉秀宫,正对“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宫粉黛无色彩”,妲己见之前来,见是如此仪仗,又想自已在西宫所遇,心中顿生厌意:“那里来不知死活的东西。”
云中子装束与先前所见普通无二,自是仙风道骨,仪表堂堂,进入九间殿中,持拂尘打了个顿首:“陛下,贫道顿首了。”
却说终南山上,青苍碧翠,苍葱古木直接天涯,四周云霞雾%±,霭,白云滚卷,似深似浅,似明似暗,翻涌此中,好似盘龙入海,映照日光,更多三清楚透,翠玉装点,亦多七分仙气。
果然是老套路,张帝辛心中暗想,这便问道:“何为云水?”
云中子进午门,过九龙桥,走大道,宽袍大袖,手执拂尘,飘飘徐步而来,好划一!但见:
“去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呈现。”云中子如此一回,费仲自是一头雾水,张帝辛听之心间倒是一明:“仙长果然告诉通慧之大贤也,来人与仙长赐座!”
张帝辛本来尚不觉此句何妙,现在一听却别有深意,这便问道:“云散水枯,汝归那边?”
云中子见天子赐座,只回顿首,却不坐下:“天子只知天子贵,不知三教元来品德尊。”
“雷儿,你得这般皮骨,乃是你射中之数,亦是天道之数,如何生厌倦。”这背展双翼之人,便是西伯侯姬昌第一百子——雷震子,听闻师尊如此诉说,心中自是懊悔晚矣。
云中子道:“心似白云常安闲,意如流水任东西。”
张帝辛一听云中子似有讲法之意,心中自是大喜,仓猝问道:“不知何为三教品德尊?”
费仲得令,自是点头称是,便在此时,下人仓促来报:“禀陛下,殿外有一练气士求见,言是终南隐士氏,此人甚怪,小人未敢私行访问,还请陛下决计。”
又是采药,唉……一听“虎儿崖”三字,雷震子不免感喟,这药采了不见用处,更未见云中子有所提炼,端得是非常无聊的活计,但师尊之命不成违,此事毕竟免不得要做,这便去玉柱洞中清算器具。
云中子?张帝辛身化鬼谷子时,便已见过那道人,此人修为高深,道法深厚,端得非常短长。
见巫电面露愧色,张帝辛只好安抚道:“飞廉修为远在你我之上,晓得此处便可,你且下去,休要心中生愧。”
若菟进宫,翌日凌晨,便由黄飞虎护送,直入住东宫绮梦殿中,此殿名亦是天子新改,赐诗曰:“绮中波纹微波起,梦入美境似梦中”。
若菟在轿中,自能瞥见妲己,亦知此人虽是降臣苏护之女,却深得天子宠嬖,嘴角一笑,我道你多么天仙,形貌也不过如此。
云中子一笑:“千年狐妖罢了,如何妄动真宝,你且去吧,一斩木枝足矣。”
云中望张帝辛一愣,此人间天子,如何来的筑基修为,这便答道:“贫道从云水而至。”
雷震子乃是小儿,只道果子好吃,那里知这些忌讳,待云中子出山,拜见原始贤人,这便起家,摘了那果子来吃。
“这……”巫电不由脸红道,“我……我将人跟丢了……”
“你这道人好生无礼,你虽是方外之人,却也是大商之臣,如何见天子不拜?”费仲见云中子如此施礼,心中顿生不悦,这便起家呵叱,张帝辛微微皱眉,令之退下:“费大夫不得无礼,此仙长乃修为高深之人,如何受那世俗之礼,不知仙长从那边而来?”
“陛下如此安排,岂不怕后宫当中,闹出乱子?”费仲与张帝辛立于九间殿上,自是看得逼真。
巫电追飞廉而去,未几时便回,张帝辛不由皱眉道:“如何这快便回,但是出了甚么事情?”
“自其间出去,直出午门,不过一刻,这便丢了?”巫电乃真仙中阶修为,便比张帝辛也高上很多,不想紧随飞廉而去,这便跟丢,如此一来,岂不申明,飞廉此人的修为,应在真仙上阶更有甚者,已直金仙之境。
费仲虽为奸臣,却深知天子情意,与如此聪明之人发言,自是便利很多,张帝辛嘿嘿一笑:“两人之乱,莫要搅了后宫。”
“乱子?乱子越大才越好。”张帝辛笑道,费仲不知两人身份,天然不知天子算计,只记得乱子越大越好,眉角一抖,心中自有了主张:“陛下宽解,乱子会起。”
落入池中,果然炎热顿消,可一股奇痒却从心底升腾,雷震子自是难忍,这便瘙挠,背后忽得裂开一条裂缝,便有一双背翼,从中生出,便是身材,也不知何时忽得胀大,未几时,便已成如此模样。
两人尚未话语,此中之人,便已各自算计,此中景象,张帝辛天然早有算计,所居宫门,天然也是成心为之,妲己身后乃是女娲娘娘,身份自是非常,可贤人常日如此繁劳,有怎会不时盯着一只狐妖。
待云中子返回终南山中,见雷震子如此,亦无窜改之法,幸亏变更以后,此躯体甚好,便是根骨也比之前强上很多,对于修炼之人来讲,形貌已不是最首要,根骨好,便统统都好,如此也就姑息下来。
雷震子得仙力淬养,不过七岁大小,自经不起此物引诱,经常在外张望,那物乃是贤人所植,云中子如何敢将之予食,这便再三警告,曰此物不祥,不得擅食。
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面如傅粉普通同,脣似丹硃一点血。
巫风长叹一声,依言下去,张帝辛坐在几案之前,不由皱起眉头,飞廉如此修为,在仙山静修也好,开府收徒也好,都比入仕好上百倍不止,如何来朝歌就事?此番将飞刚斩了,进献若菟又为何故?若如妲己普通,只为利诱君王,陨了成汤江山,出时出言提示,却又是为何?
一个个题目,好似绳索普通,在张帝辛脑海当中缠绕,忒得乱成了一团,剪不竭,理还乱……
却不料那果子甚奇,刚到嘴边,便化作一缕清气直入肺腑当中,雷震子便感肺腑好似炸了普通,满身热得发胀,自是难以忍耐,这便跳入仰天池中,以消炽烈。
此木独特,只要枯干一条,短枝多少,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却不料自雷震子至终南山后,此木不知何时,忒得生出两颗果子,其果赤红,约有人头大小,一经生出,便是芳香环绕,直将终南山顶,绕满香气。
若菟身后乃是飞廉,此人修为自难比贤人,可失势在就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妲己与若菟两人争斗,便得空顾及天子之事,如果死上此中一个,那就更是出色,只是不知,那个会先败亡。
“这……”那人一听老道扣问,眉首倒是一皱,“这皮郛根骨极佳,肤毛更是铁打铜铸,更兼这雷电双翼,自是神武不凡,只是……只是弟子……”
那老者一身青衣八卦道袍,手中携了一只水火花篮,虽是白发,却有童颜,端得一副仙风道骨:“徒儿觉这皮郛如何?”
云中子方欲拜别,却见东南上忽起了一道妖气,直冲云霄,这便掐指一算,不由将眉头皱起:“此畜乃是千年狐妖,现在假托人形,埋没朝歌当中,若不早除,恐有祸害,贫道毕竟是削发之人,应一慈悲为怀……”“雷儿,你这便去仰天池,将老苦松取来一段,将之削成木剑,以去妖邪。”雷震子得命,却反问道:“师尊,何不消那照妖剑,斩断妖邪,也好绝了祸端?”
若由费仲任为,莫说是后宫,便是殷商江山,此人也能祸害,张帝辛此言提示,亦怕此人过分,将后宫搅乱,弄得没法清算。
张帝辛迷惑之间,忽得想起原书中,云中子巨阙剑除妖一事,心中顿生喜意,这老道来的恰好,若借你之手,出去身边两妖,一则少了本身费事,二则将祸水引向阐教:“速传道长觐见。”
雷震子亦知师尊没法改之形貌,这便长叹一口气,云中子见状,将拂尘一抖:“小小年纪,如何哀叹,你这便虽为师往虎儿崖采药,也好修身养性。”
原是在中南后山峻峰上,有一座八卦形炼丹炉,乃人教圣祖原始天尊此炼丹所用,炉台东南边有一个碧青池水,一年四时水上皆显氤氲,乃是天尊取水之用水池,唤作“仰天池”,池边植一棵十几丈高无皮桃木。
云海当中,忽得闪出一道人影,背展三丈长墨红羽翼,遨游云中,更似崖中金雕,展转回旋,亦是舞动生姿,通达不足,未几时,此人便至中南山锋顶,但见此人身躯长有二丈,手持一条黄金棍,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唇外,朝一青衣道人见礼:“不知师尊所唤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