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彼时少年(二)
孙策说完,露齿一笑,望向车上的才子。可惜才子尚未从发急中规复,毫无反应。
合法两人堕入苦战时,鸟鸣声四起,只见无数飞鸟吼怒疾冲而至,纷繁扎在匪众身上。孙策与周瑜瞬息得救,孙策抓住机会,箭步冲向甘宁,快速出戟,将他的右臂刺伤。
孙策听了这话,马上要向回跑,可他跑了半步便停了下来,拉着前襟袖笼凑到周瑜面前,悄声道:“你快帮我闻闻,我身上另有韭菜味没有?”
“不过我们也别焦急脱手,先看看再说,也许人家是义贼呢!如果技艺高超,我就把他绑归去,用铁链子拴上,替我看家护院。”
孙策见周瑜如是说,忙问:“你认得他?”
“此人名叫甘宁,仗着本身力量大,横行霸道,经常纠集十里八乡的轻浮少年,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马配铃铛,干着逃亡劫财的活动,人称’锦帆贼’,害得全部庐江郡的贩子妇女非论日夜听到铃声就尖叫乱跑,拦都拦不住。”
周瑜带领十几个县役呈现在半山腰,孙策御马紧随。距劫匪约莫一射之地处,周瑜命令县役躲藏埋伏,本身则寻无益阵势定睛望去,只见悍匪们个个身披铠甲,手持铁刃,反观县役,却只是布衣草鞋,举着烧火棍。周瑜不由皱起了眉头,却别无他法,居巢县小,又远在江南僻地,向来承平无事, 这十几人已是县内能变更的全数兵力。
十几名差役趁机鸣锣敲鼓,做出千军万马之势,甘宁血流不止,没法再战,大喊一声:“撤!”众匪得令,当即跟着甘宁一道,突围向西跑去。
甘宁舞刀成风,少年也不肯逞强,接连甩袖,袖中接二连三飞出石子,密密击向甘宁,乃至将他的铜刀打出了三两豁口。甘宁部下天然不会坐视不睬,不知哪个强盗从怀中取出一把白石粉,向空中一抛,那少年马上被眯了眼,看不清甘宁意向,天然没法脱手。甘宁抓住这机遇,提刀大力劈向少年,目睹少年即将成为刀下鬼,车内才子尖叫不迭,血液呆滞,颤抖不已却有力回天。
孙策眯眼看了看甘宁,咂了咂舌道:“力量倒是不小,话说返来,我看他们的顿时也没配铃铛啊?”
甘宁骂骂咧咧地从地上撑起,使出尽力抡出大刀,砍向那少年:“那里来的野猴子,老子送你上西天!”
甘宁嘲笑道:“甚么村夫野郎,没传闻过!既然多管闲事,休怪老子不客气!兄弟们,上!”
孙策不知何时走上前来,拍了拍周瑜的肩背,挺直腰杆,清清嗓子,横过身后的银枪,用手一弹刀刃,对劲洋洋道:“如何?我就说我得同来。你这承平官当久了,不晓得内里世道险恶,这起子差役,最多派去通一通村里的旱厕。这一伙毛贼,只要靠你我才气清算。”
甘宁愣怔半晌,傲慢大笑:“没想到老天爷竟然如此开眼,送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我。随我回盗窟去,彻夜洞房,做我的压寨夫人罢……”
“或许是感觉腻了,或许是苦于人们闻声铃声就跑,谁晓得呢?”周瑜无法道。
孙策看着渐行渐远的匪众,跺地痛骂:“野猴蠢驴似的笨人,竟敢说我是村夫!他日若再相见,我必然把他抓归去看家护院!”
那才子莞尔一笑,身子一侧,车厢深处俄然弹出一颗石子,速率极快,正中甘宁左眼。甘宁只觉一阵剧痛难当,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脚直踢腾:“谁这么不要脸,竟然用暗器伤人!”
那甘宁俄然抡起大刀,奋力劈下,重重砍在拉车小马面前的地盘上,吓得马儿胆颤,抖擞前蹄,连声嘶鸣,匪众们随之鼓掌吹哨,连声喝采。
谁知未等甘宁脱手,车帘竟从内掀起,只见一二八才子桃腮粉面,娉娉袅袅,甚是动听,只是盯着甘宁的神情既不惊骇也不镇静,反倒有几分戏谑之意。不远处,孙策本吊儿郎当看戏,谁知隔云观花一瞬,手中银枪顿时脱落,几乎砸伤胯下的大宛驹。
跟着一声铿锵巨响,神兵天降,大刀被策马飞奔而来的孙策用银戟稳稳挡回。甘宁反应奇快,见孙策骑在顿时,立即砍向马腿。大宛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孙策从顿时飞身而下,与甘宁对峙周旋,两人刀戟鏖战二十回合,竟难分胜负。
方才孙策为杀父之仇神情落寞,周瑜悄悄担忧,现下见他眉飞色舞,终究宽解了几分,到底还是那打不倒的江东小霸王。周瑜含笑一揖:“先谢过伯符兄为我解忧了。”
赶车的车夫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扑通跪地,连声告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是本日一早被两位蜜斯从市上雇来的,银钱还未结,身无分文啊!她……她她们定然有银子!”
孙策余光瞟见车内才子望着本身,忙正正衣衿,一字一顿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先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吴郡江都孙郎孙策是也!”
孙策追出十余丈远,被周瑜拦住:“别去了,穷寇莫追。”
周瑜笑着敲了敲孙策的铠甲,嘲弄道:“常日里旁人如何打趣,你也不会动气,如何明天就气成如许了?话说返来,是谁一看到车上的女子,就脚底抹油似的,奋不顾身冲下山坡,让我好一阵追。现在人家女人下了马车,正要感激你,你还不快归去看看?”
听到甘宁当着才子的面称本身为村夫野郎,孙策气不打一处来,张口欲骂,可他还来不及出声,劫匪们便一齐举刀抡来。孙策两手各持一戟,摆布抵挡,仍被乱刀砍了数下,所幸身上铠甲坚固,并未受伤。周瑜飞身赶来,杀向群匪,勇猛无敌却难以靠近孙策。
“竟然是他?”周瑜蹙眉低声道。
“哦?两位蜜斯?”甘宁擤两把鼻涕,又扛起大刀,上前一脚将车夫踢翻,箭步冲到车厢前,浪笑道:“让我瞧瞧!”
“真是贼喊捉贼,你一个地痞恶棍,干着劫财劫色的卑鄙活动,竟另有脸指责别人无耻?”跟着这略显稚嫩的声音,一名十二三岁、衣青纶紫的孺子飞步走上马车,立在车辕以后,他嘴角紧绷,目光如炬,手掌虚垂,仿佛随时筹办脱手。
说话间,那伙劫匪的头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只见他年纪悄悄,身披锦衣玉甲,手握大刀横在肩后,对马车大吼道:“我乃临江人士甘兴霸,在此开路为生!周遭百里以内,连人带畜,没有不认得我的!若要今后过路,留下随身金饰,不然,别怪我的大刀不长眼!”
居巢县阵势北高南低,汤山连绵百里,山有二泉,一冷一暖合流如温汤,故而得名。正值暮春时节,山麓上繁花似锦,商旅之人来往皆立足抚玩。谁知本日竟有人在此处拦路打劫,十几个山匪身披锦衣,以黑布蒙面,从四周围住一辆单驾马车,令其进退不能。
“你是谁?为何横刀插手别人的买卖!”甘宁大喝一声,高低打量着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