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邪
沉默好久，少歌取出金玉兰酒，坐在窗边等候入夜。
他微微一笑，合起匣子，将它收进暗格中。
“说完了？真是…很平平的故事。”他懒懒站起来。
少歌悄悄一叹：“本公子昨日酒醉，非常头痛，你们却非得拉着我说故事。从速说完，放我去安息罢。”
少歌心头微动，接过来顺手放到一旁。
婢女噗通跪在地上。她回过甚，看了看哀哀切切的轩辕天真，横下心，连磕三个响头。
“红萝自小跟着我，在这个世上，她算是我独一的亲人了…不，另有冷七哥哥，在天至心中，永久记得冷七哥哥！拯救之恩，不敢或忘。”
她没死，只是失身了？嗯…活着，总比死了好。
婢女捧出一只匣子。
天真怔怔望着他，好久，哀哀一叹：“罢，只要冷七哥哥好好的，天真再无其他苛求。红萝。”
“冷七哥哥，太伤害了！我们到大昭去好不好？我们只要三百人，如何能够打得下普阿郡？到了大昭，你想要多少个郡，就给你多少个郡…冷七哥哥你别走啊，我说真的……”
回过身，瞳孔微微一缩。
“冷七哥哥！我要永久跟着你！我想做你mm！你有mm吗？不说话那就是没有！太好了，我是你独一的mm！”
“世子！公主被那些贼天灾害了！公主此生的幸运都毁了！都是为了您呀！”
“啧！天真公主，如何还没完没了了？本公子不熟谙甚么冷七热八，更不是青楼伶人。如果想让我做驸马，还是免了罢！公主固然美，但不敷以让我放弃三千知己，只守着你一人。”少歌懒懒向后一靠，眯缝起眼睛。
少歌似有似无扫过她身边的婢女。
“父皇另有一件犒赏，令天真亲身交与世子。”
“红萝！不！”
少歌回到书房，盯着匣子看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悄悄挑开。
“世子！您真的不记得了吗！您真的忘了那次身陷绝境，是公主披了您的外袍引走追兵？！您可晓得公主出了甚么事！”红萝神情冲动，声音越来越大。
“嗯？”少歌饶有兴趣挑眉道：“这位小娘子莫非也对我成心？”
公然是一颗极大的夜明珠。成色说不上多好，不纯，但极大极亮。
“冷七哥哥，那我去引开他们，你必然要活下去，替我报仇！记着我的名字，我叫天真……”
“能够进府中说话么？冷七哥哥。”
“红萝开口！”轩辕天真大声喊着，从椅子里摔下来，扑在她身上。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少歌心中一震，面上不发：“公主殿下乱认情郎，莫非对本公子成心？可惜呀可惜，本公子不爱做驸马。”
说着，倒是令人开了大门，引轩辕天真进入府中。
那么…他救她一命，她也救他一命，两两相抵，互不相欠。
“公主！红萝不吐不快！本日就算死，红萝也要替您把话说了！”
但她的脸并不是绿色的。极白，白得透明，脸颊上氤氲出两团粉红，模糊能见到皮肤下细嫩的血管。真真叫做吹弹可破。
天真…阿克吾现在的都城就叫天真城。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少歌面无神采，心中倒是起伏不定。当年阿谁十岁的小女奴天真，竟是大昭的公主轩辕天真？难怪看她眼熟。
“冷七哥哥。”落了坐，轩辕天真边唤他，边掉下眼泪来，“天真传闻一曲破阵子响彻都城，便猜到是冷七哥哥。天真原觉得，此生再也见不到你。”
数百禁卫军小跑而来，立在街道两侧。六个细弱的宫人抬一张粉色软辇，其上正正坐着一名粉雕玉琢的贵女。
“那便好。”少歌松了口气的模样，拍了拍胸口，“既然话说了然，公主也不要再叫错名字，惹人曲解。”
到了近前，女子搭着婢女的手缓缓下了辇，立在少歌身前，双眼中似是蕴了满满两汪净水，摇摇欲坠。
“世子啊！”红萝哭喊，“您展开眼睛看看啊！看看公主为了您，究竟支出了甚么！”
“冷七哥哥！我，我这平生毫不会嫁人的！”天真神情痛苦哑忍，薄如蝉翼的皮肤变得通红。
“世子为何不翻开看看？”婢女急道。
少歌微微一怔，如何又眼熟？总不能还是小二？不对，感受不对。
算一算时候，轩辕天真被擒到阿克吾时本身尚在歧地，那此事就不成能是针对本身的诡计。
“啊…”少歌眯起眼睛，食指在空中虚虚点着，“难怪天真公主相中沈辰却不招他做驸马。难怪难怪。若无其他事情，恕鄙人失陪了。略歇一歇，还得去趟风月楼，有要事。”
“公主日日惦记取，冷七哥哥从火场中救她，伤了眼睛，夜里看书轻易流眼泪，只恨当时身陷敌国，甚么也帮不上。这些年，公主一向在寻觅最大、最亮的明珠，就为了送给您！”
婢女跪行几步，伏在少歌脚下：“世子！当初皇后娘娘在大相国寺遭人毒手，公主乔装出宫看望，不料被金国探子擒了，带到阿克吾沦为女奴。幸而碰到世子，得世子相救。奴婢不知世子究竟藏了甚么奥妙，却晓得事关严峻，毫不敢泄漏半句！”
打发了公子荒，少歌正要上马，听到一声娇呼：“世子请留步！”
正迷惑，公主轩辕天真已屏退世人，只留一个贴身婢女。
“那公主便去张榜寻人罢。”少歌打起呵欠，“不知天子还赏了甚么给我？”
“冷七哥哥，我都说了不会胜利的…三百人如何打得过两万守备军？呜呜，你伤这么重…”
少歌悄悄点着头，像要睡着了。
少歌凝眉一看，这人间，恐怕再找不出比面前人更加清丽的女子。她的脸像是隐在淡青色的光晕之下，看着她让人不由想到东风吹过，枯黄的田野上齐齐冒头的第一波嫩绿。
“冷七哥哥，我必然会给你找到人间最大最亮的珠子！”
“我晓得，冷七哥哥不肯让人晓得那些事情。你放心，天真绝对没有奉告过任何人！”
嗯…死不认账就行。
轩辕天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力制止红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