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活该的吗？
“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我爹气归气，却自知理亏，只能骂我不孝了。
长姐他们去的寺庙有些远，返来便很晚了，我只能次日再去。
我说罢，也不再听爹说甚么，又深吸一口气，规复了沉着。
“你娘舅的事情，你晓得了吧？”
“你长姐死了夫君，落得现在境地，已经很惨了，”爹伸手扶上我的肩膀，“若她做了甚么对你不起的事，你看在她现在这般模样的份上，别跟她计算，忍忍就畴昔了。”
“嗯，”我应了一声，“晓得了。”
我爹点点头，同我一起拜过我娘后，将我喊了出去。
我内心约莫猜出，爹跟我说这番话的目标了，不自发地便皱了皱眉：“以是爹想跟我说甚么？”
我忙将香插好了，回身施礼：“爹。”
云瑶走后，小巧气呼呼地把那东西扔到了地上：“甚么嘛，不护着自家人也就算了，还要专门推出去给人家出气！”
我二哥的确没甚么本领，大哥还算得上是个王谢才子，二哥倒是个纨绔后辈，不学无术，我爹和嫡母对他也非常头疼。
如有一日我们这两颗棋子没甚么用了，该了局了，他们也会毫不踌躇，把我们扔下去。
我又苦笑几声，喉咙里哽得难受，看向祠堂的方向，鼻子更是酸得短长：“娘，您看到了吗？女儿现在，过的就是这类日子。”
我提了些礼品，带着小巧，回了侍郎府。
我那二哥做了官，现下官服还穿在身上，见着我，下巴都扬得高了一些。
不晓得萧浮生如何被难堪了，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返来。
我本觉得，娘舅的事情，我们该心照不宣，谁也不主动提起才好，却不知为何，爹却主动提了此事。
“爹，母亲，大哥，二哥。”我一一拜过，又对二哥道，“恭喜二哥做了官，一点情意，还请二哥不要嫌弃。”
我正给娘上着香，爹便过来了。
“这便好，”我欣喜地笑笑，“走吧。”
嫡母向来不待见我，也不肯与我多说，她并不知娘舅的事情，不然定是要折腾我一顿，给她本身的女儿报仇。
“爹，”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瞒着娘舅的事，莫非是为了我吗？他去刺杀，又是为了我吗？我凭甚么要为这件事忍？你可晓得前次曾卓葬礼，长姐差点儿让几个极刑犯欺侮了我？我生在你们沈家，就是给沈诗云母女当出气包的吗？”
“姐妹之间？”我自嘲地笑笑，“爹，你当真感觉，我和长姐之间，另有姐妹情分可言么？”
这话终究从他嘴里说了出来，我忍不住嘲笑了一声。
见父亲骂二哥，我也未几言，我这身份，自是也没权力多说甚么。
我抬手，拂开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爹啊，我们才方才给娘上过了香，你说这番话，就不怕我娘寒心吗？”
我对着爹行了礼，道：“女儿特来恭贺二哥，礼已带到，女儿先辞职了。”
“归荑啊。”他与我说话，可贵这般语重心长，倒让我有几分震惊。
春晓抽抽鼻子，笑着点了点头：“嗯。”
拜过后，父亲便道：“去给你娘上柱香吧。”
是以，我只能先回家一趟。
从侍郎府归去后，天气便已经不早了。
她见着我，话还没说，眼眶子先红了。
我爹神采一变，声音也没了方才那般暖和：“爹只是但愿，你们姐妹之间……”
我乃至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尚书府探探环境，幸亏小巧将我拦了下来。
春晓摇点头：“我听话，夫人便不打我了。”
“此事晓得的人未几，我也拦着你长姐将此事闹大了，”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道，“可死的毕竟是你长姐的夫君，她心中有气，也是普通的，你明白吗？”
我哑忍了十多年，向来听话、软弱，从未如此抵挡过，我爹被我惊到了，也被我气到了，扬起手便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但头疼归头疼，他到底是个儿子，且也是嫡出，我们侍郎府也不像王府那般，有个世子的爵位需求担当。
王府送我和萧浮生去给尚书府出气，我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我的亲爹又为了他别的一个女儿来劝我，我这股气终因而憋不住了。
“是。”我又行过礼，这才去了祠堂。
可我早已听闻曾尚书一家返来了，萧浮生却迟迟没有回王府，我的心不由又悬了起来。
“我返来你哭甚么？”我伸手拍拍她的脸，“嫡母可又打你了？”
“可将军不是说，他担着就好了嘛！”小巧嘟囔着，“甚么嘛，最后还是要你本身去。”
是以，他们两兄弟无甚可争的，父亲虽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是铁了心肠要为他铺路。
若提及来，我们沈家的女儿都挺有出息的，个个都是都城的笑话。
“好些事情也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我叹口气，“若非如此，他堂堂一个将军，会去给人产业保护吗？”
我爹和嫡母自是不会来迎我，在中堂等着我，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乃至不吝将我那一样嫡出的长姐二嫁给一个老头子，成了这都城中的笑话。
传闻我返来，春晓一早便在门口守着了，远远见着我来了，便欢天喜地地迎了上来。
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爹一愣：“归荑，你……”
“我明白了，”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苦笑着道，“你晓得王府让我明日去尚书府道贺，你也晓得长姐必会难堪我。以是爹，你特地让我返来一趟，就是提示我明儿在长姐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听之任之发够了脾气，再若无其事地回王府是吗？”
爹一愣，定定地看着我。
我无法发笑：“你当我是世子妃？他们还护着我？我爹现在为了我二哥，都要看曾尚书的神采，谁会护着我？”
“他嫌弃甚么？”父亲瞥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采。
说到底，我和萧浮生不过是王府和侍郎府的一颗棋子，他要我们进，我们便要进，他要我们退，我们便不得不退。
我爹明显有些心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心惊胆战地等了半夜，终究见萧浮生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