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瓮中捉鳖
初梦与扶瑄在一旁相视一眼，到底还是叫司马锡逃脱了，未曾想他竟返来的如此之快，只差一步便可本相明白。
“是谁？！”皇上一声大喝。
扶瑄又道：“这名小官下毒之法尤具巧心，应也是花了一番心机的。当日扶瑄自告奋勇前来赛字，这位小官便从扶瑄的婢女处接过文房四宝时，暗中将夹竹桃汁淋在墨腚上，而后佯装启封研磨，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地下毒于墨中，而这位小官又深知皇上嗜字如饴，赏字时必以指触探墨字，故而这毒便自墨中通报至了皇上的手指上，而后他又巧心安排，紧接着传上了尔妃娘娘的鲜花饼来品鉴，食饼必须用手来抓取，这毒便又自指上送达了腹中，这也便是为何毒在扶瑄的墨腚中，中毒的却只皇上一人。而促进这场刺杀的前提，下毒的机会，对皇上习性的把握，传鲜花饼的挨次，这三项缺一不成，这也便是唯有皇上身边之人才可落毒的启事，而面前这位小官却更自作聪明，还想着潜入配房将存毒的瓶子嫁祸于我，反倒露了马脚。”
“回皇上。”扶瑄禀道，“整件事自产生之初，扶瑄便模糊觉着哪处不对，又说不上来，直至扶瑄得知了王公子婢女的丝帕在皇上坐位四周感染了毒物方才恍然大悟。倘若平常之人见皇上俄然昏了畴昔，只当是皇上身材不适，怎会当即遐想到中毒，除非是下毒之人才可于斯须之间下此判定。”
“皇上过誉了。”扶瑄道。
“臣妾并非成心欺瞒皇上，全只求本相明白，还无辜者一个公道，请皇上恕罪。”尔妃赶紧跪道。
扶瑄擒着小寺人的那只手直将他往皇上膝前一推，小寺人应势扑倒于地，双腿两肩吓得瑟瑟颤栗。
“扶瑄甚么也不缺，谢皇上挂念，能为皇上赏识是扶瑄之幸，已是恩泽，不必他赏了。”
皇上亦是怒不成遏，直将手中的火烛朝小寺人脸上扔去，骂着：“狗东西！朕如何说呢，便是看你这么不扎眼，公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幸而尔妃眼目聪明，与朕说了这么个瓮中捉鳖之计，不然朕一代明君，真叫你们这帮狗主子毁了清誉！”
“皇上息怒。”尔妃忙上前安抚，“皇上龙体要紧，大病初遇，切莫动气。”
“朕前时嘉许你的墨宝，已是欠你一个犒赏了，此次你破案有功，朕猜想那些金银金饰的，你乌衣巷内也不缺，这便是给朕又出了个困难了，究竟犒赏你些甚么好？”
“并非臣妾聪明，是扶瑄公子想出了这奇策，叫凶徒自现本相。说到底，还是皇上贤明，慧目独具，不为假象所蒙蔽。”
遵循本来预定好的，扶瑄只当是尔妃会来擒凶，不料尔妃与皇上一说，皇上听闻了有这等好戏，非也要来一凑热烈，尔妃扭不过他，便与他一同来了。
“这场‘瓮中捉鳖’的好戏确是出色，快与朕说说是如何一回事！”
“是——”小寺人方说了半个字，却有一柄冷剑径直刺过了来，直穿小寺人的喉头，将那未道出的半个名字斩压了下去。小寺人瞬时凝住了描述，血自喉头喷出，飞溅四壁，瞪着眸子直直栽倒下去，皇上与世人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镇住了神，却听一旁刺剑之人道：“老臣司马锡，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皇上饶命——”小寺人吓得面色乌青，从速扑倒叩首，裆下裤袍几欲尿湿，道，“小……臣……甚么都说！请皇上开恩——饶了我这条狗命——甚么都说！”
皇上被尔妃哄得畅怀，收了肝火，道：“扶瑄来讲，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屋外“砰”的一声响，大门敞开，多量侍卫手持护刀突入屋内，婢女们紧随厥后禀来烛火，熙熙攘攘配房内涌来一大帮人，人群最末，尔妃与皇上鲜明现身。
“起来罢。”皇上笑着伸手将尔妃扶起，“莫不是你，朕还被这狗东西蒙在鼓里呢！”皇上说着怒踹了膝前的小寺人一脚。
司马锡听令便带着一班侍卫出去了，皇上缓了缓神，又端坐下来，道：“朕此行虽说赶上了一场行刺，却终而有惊无险，既赏了佳作，又领教扶瑄这番出色推论，还帮朕打扫了身边祸害，依朕瞧来，刑部廷尉一职，非扶瑄你莫属呀！”
桓皆听闻，只在人群中沉郁着脸，一言不发。
不等皇上近身检察，彼时的黑影已然要求出声：“皇上饶命——皇上——”而时烛火已起，房间大亮，黑影毫无保存地曝于世人眼中，竟是皇上身边本日新来服侍的小寺人！
俄然，黑影正擒着玉瓶子的手一把叫人给攥住了，黑影惊骇地瞪大了眸子，攥住他手的不是旁人，恰是睡于床上的扶瑄。
“也罢，便交由你去办罢。”皇上又瞥了一眼那抬走的尸身，神情甚是嫌弃。
皇上听得极是当真，不住地点头。
尔妃正于一旁瞧着，含笑着靠近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顿时哈哈大笑，道：“这个犒赏妙！待朕细细考量一番，到时赐赉你个大欣喜。”
“是扶瑄大胆，使计欺瞒过了侍卫的眼溜出配房去，托人展转去求见了尔妃娘娘，托尔妃娘娘在皇上与这小寺人面前放出动静，勾引小寺人带着藏毒的瓶子潜入屋内栽赃嫁祸，而这小寺民气机周到，为了嫁祸顺利，竟在扶瑄与婢女的晚膳中落了迷药以保全面，却不料这饭菜刚好留作了他的铁证。”
“来人，火烛！”皇上半是愤恚半是冲动，一把从身边婢女手中夺过火烛，凑上前去，“倒要叫朕好好瞧瞧，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关键朕性命！”
“可扶瑄想来，这小寺人职位寒微，为何要刺杀皇上，那背后教唆之人，便要叫这小寺人亲身透露了。”
司马锡仓促大惊，忙是跪道：“老臣不知呀，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放心，此事既出于南岭王府，老臣必将此人身份调查个水落石出，即便是条尸身，老臣也定当给皇上一个交代！”
世人一时措不及防，仍处震惊当中，毕竟这府里的下人们还是头回见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这么直挺挺地没了生息了，而司马锡则于世人间沉稳令道：“还愣着做何，从速把这狗东西抬出去，莫非还要持续玷辱皇上的龙目么？”
世人听闻忙动起家来，而皇上缓过神来，有些怒了：“朕确要降你的罪呢！他方才恰是供出那个是幕后主使，皇叔倒好，一剑给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