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遮遮掩掩
这一场密谈不欢而散，二殿下与四殿下早早离了席回家，反倒是一向没有言语半句的六殿下闵柏灏始终没走。
闵柏淳淡笑一声，又似是包含着调侃。
“难不成你我兄弟从今今后便要断情断义？”
没昂首的闵柏渊似是心知闵柏涵必然恼火，只执壶替他斟茶，口中道：“大皇兄莫恼四弟，你我兄弟几人久不相聚，但远不至冷淡如此。”
闵柏涵目光定定地落在闵柏渊的脸上，直到好久都不见那一双眼中有半点的颠簸，他才既恼火又衰颓地收回目光。
最为让他复苏的倒是轩帝的态度，更让他明白他的宣泄作践本身都是无用的，他的最大倚仗也并非是他的父皇，而是他本身。
闵柏渊的话让本来面色沉稳的闵柏涵，脸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当听得这“安稳度日”时他更是恼火的涨红了面色，眼中跳动的烛火更像是燃烧的肝火。
两人接连的话让闵柏涵心中的肝火积累到了鼎盛，却又只能隐而不发。
帝王，能付与他的便也能收回。
“柏渊所求无多，不过安稳度日。”
皇位于他，到底是无缘的，他本就不该苛求，更不该因那一个“玥”字封号便沾沾自喜自视甚高。
又似是天灾天灾都赶在了这一年里。
曾经他想做执掌别人存亡繁华的帝王，现在他却只想独善其身。
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却半点不能让人放轻松。
这一年里，皇城金陵的朝堂上可谓是动乱不安，又远远不但是朝堂之上，就连边境各处也是大小战事不竭。好似往年的承平乱世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砰！”
“只是今时分歧昔日，大哥所谋之事，柏渊鄙人。”
“大哥满足吧！满足才气长乐。”
他另有妻儿需求倚仗他，他如果就此垮了，那他的妻儿将孤苦无依。但他的父皇却不会，他的父皇另有几个成年皇子，所能依仗的远不止他一个被抛弃的儿子。
“噗——呵呵呵”像是忍笑普通，闵柏灏低笑出声，笑声里掩不住的调侃。
囚困于府的光阴，他酗过酒、发过疯。最猖獗的时候府里已经没有完整的瓷器，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没拆了这座王府。
闵柏渊轻啜一口清茶，入口的苦涩倒是让他皱起了眉，“若说能用的人，不过柏渊一身之躯。”
“大哥不是一向想与十一爷面谈吗？现在我便站在你身前，你又作何遮讳饰掩？”
天灾不成避，天灾亦躲不过。
“大皇兄汲引，柏渊这一年都在军中历练，不过是从小兵开端，这一年里才堪堪升到百夫长，几个表兄又与我夙来不靠近。”
“现在大哥，大哥恰是用人之际，你看看你说的都是甚么混账话！你若不从我，又何必说如此伤人之语！”
“大哥筹办的如何了？”
当时也是他们兄弟四人齐聚茶馆，嬉笑怒骂间便给前在边关戍守的手足下了大绊子，闵柏衍毫发无伤，却几乎要了段恒毅的命。
劝说老四一事，贰心知不成了。
“也不知老三这一回还会不会那么好命活着返来。”
略略停顿，闵柏渊继而沉声清楚道：“柏渊痴顽不知年老将我等聚此所为何事，柏渊有一点需求言明。”
许是饭时用了酒，这会儿的闵柏涵看起来放松了很多，并不如之前那般紧绷着，就连说话都随便了很多。
闵柏渊不去看一脸喜色的闵柏涵，转而与闵柏淳拉起了家常。
老四已经不是畴昔阿谁对他唯命是从的老四，看来这一年的军中历练，老四学会了很多，也学会了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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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被点了名的四殿下闵柏渊稍有怔愣，旋即转动动手上的茶杯，脸上也现出一丝有些难堪的笑。
闵柏淳摆了摆手，口中不甚在乎道：“解禁与否全看父皇，等过了年我便上奏请父皇恩准我前去封地，若实在不可，到了封地再待在府里也是一样的。”
他这一番话并非虚情冒充的对付之言，倒是有几分发自肺腑。
虽是初冬，冬雪倒是下了一场又一场，已然是凛冬将至的模样，再有不敷三月，便已是又过了一年。
瑞王府上的书房里从外看黑漆漆一片，内里却又是烛火透明，原是各处窗子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窗幔。细闻，又能嗅到屋内一丝残留的酒香气，就连浓烈的茶香都粉饰不了。
闵柏涵摔了手中的茶盏，抬手指着闵柏渊怒道：“老四，你凭着知己说，大哥这些年对你不好吗？畴前你被宫人欺负，还不是大哥措置宫人替你出气？”
此时的场景与去岁三殿下闵柏衍前去边城孤墨时近乎一模一样。
在坐的不但要四皇子闵柏渊，亦有被囚禁于府的二皇子闵柏淳，更有这统统的幕后推手六殿下闵柏灏。
话落，便是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
现在他的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安稳。
正满心恼火又焦心不已的闵柏涵乍听闻这话，当下便一个激灵猛地复苏。
“六弟莫不是饮多了酒说醉话？筹办甚么？”
不管是去时还是本日，七殿下闵柏澜一向被几人架空在外。
“你想成大事，我等固然帮不上甚么忙，起码不会拖你后腿。”
“二哥现在都还好吧？弟前几日听闻二哥莳植的稻谷本年收成很多，父皇那边还下了嘉奖，想必……想必父皇应当很快就会解了二哥的禁。”
“老四，你手上有多少能用的人？”
久为言语的二殿下闵柏淳抬指轻叩桌案，劝道：“大哥你就莫要难为老四了，这件事上不是兄弟们不支撑你，只是我等心不足而力不敷。”
听得闵柏渊这一番回绝的话，闵柏涵眼中闪现一丝愤怒，不过斯须，便又消逝，还是那副似有醉意昏黄的模样。
悄悄地听着闵柏涵发完肝火的闵柏渊一脸正色地看着闵柏涵，缓缓开口道：“就是因为记取这些恩典，以是柏渊畴前唯大哥马首是瞻。”
闵柏灏站在书房门前看着瑞王府里暗中路上那一燃烧光，目光垂垂变冷。
“现在……现在柏渊只能父皇赐了封号前去封地去清闲度日，军中历练也不过是为了积些威望，未免到了封地被人看低。”
不等几人表态，他又道：“柏渊为人木讷断念眼，学不来八面小巧，畴前跟着兄长打打闹闹多有失礼之处，多谢兄长们不计算。”
可当他醉酒后看到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孩子时，却逐步复苏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