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提审“钦差”
“这……，丁大人，咱家说句不怕你须活力的话，你老出了翰林院，就在外省，京里的景象不熟谙。”安德海把脸仰了起来，说话的神情，显得趾高气扬。
“既奉懿旨，必有明发上谕，如何本官不晓得？”
“都有！”安德海振振有词地答道：“大婚典礼，已经在筹办了。平常人家办丧事，百口大小都得制一两件新衣服，何况是皇上大喜的日子？”
“跟你说好的你不听，偏要歪缠，不打你打谁？”
“气度不敢说。不过我十八岁就办过大事。”
“是，是！该当躲避，请宫保密审吧！”
看模样安德海是泄气了，捂着脸，好久才说了句：“何必这模样？有话好说嘛！”
同时也仿佛成心要摔一番气度，那几步路走得比亲王、中堂还宁静，方步实足，严肃中显得萧洒自如，真不愧是在宫里见过世面的。
“凭咱家口说？嘿，丁大人，咱家算得了甚么？不都是上头的意义吗？”安德海振振有词地说。
“我本年二十六岁。”
安德海软下来了说道：“丁大人，你老听小的说。”
“该死！”丁宝桢如许骂了一句，“真的把宫里的龙袍偷出来招摇。这挂朝珠也是御用之物，忽视不得。”他向参将说，“加上封条，送交藩司收存。”
“你有啥子好说的？固然说嘛！”丁宝桢又补了一句：“总要说得像人话才行。”
丁宝桢把他重新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一板一眼的问道：“你就是安德海？”
丁宝桢当然明白，却不便理他，只问道：“你既是寺人，如何不在宫里当差，出京来干甚么？”
“采办龙袍？”丁宝桢细心问道，“是两宫太后的龙袍，还是皇上的龙袍？”
“那么以丁大人的意义，你预备拿咱家如何样，莫非还宰了咱家不成？”安德海仿佛有些恼羞成怒了。
一听这话，丁宝桢勃然大怒，但他还未曾发作。“混帐！”瞪着眼大喝，“你再不说实话，吊起来打！”
“你说得有理！不过，本官倒不明白，你是奉谁的旨？”
“直隶青县。”
“说实话！”丁宝桢问道，“你是如何擅自出京的？”
“咱家不是擅自出京。”安德海哭丧着脸说道，“咱家在慈禧太后跟前当差，一天不见面都不可，擅自出京，归去不怕掉脑袋？”
“那边人哪？”
“你老请想，如果不是上头的意义，咱家出得了京吗？就算溜出都城，顺天府衙门，直隶总督衙门，他们肯放咱家畴昔吗？”
“你才二十六岁，”丁宝桢说道，“气度倒不小啊！”
这话实在是说到头了，但丁宝桢不管如何不能承认他这个说法，“你说来讲去就是这一点，”他驳得也很有事理。
“丁大人！”安德海双手一摊，作出无可何如之状。
这一说，丁宝桢明白了，他们是怕安德海在供词中，不免泄漏宫禁奥妙，不宜为外人所闻。便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我转头再跟各位奉商。”
安德海的神采一下子变了：“又不是兵部派咱家的差使。”
这就该提审了。
“本年多大年龄？”
连人带箱子一起到了签押房，翻开箱子一看，内里是崭新的一件龙袍和一挂翡翠朝珠。
那是指“辛酉政变”，安德海受命行“苦肉计”，被责回京，暗中与恭亲王通动静那件“大事”。
“叫他出去！”由听差打起帘子，安德海微微低头，进屋一站，既不存候，也不开口，傲然兀立。
丁宝桢嘲笑着说道：“少不得要叨教军机。”
安德海念着那两面旌旗上的字作答：“奉旨钦差，采办龙袍。”
等丁宝桢传令提审，参将亲身带人防备，从辕门到二堂西面的花厅，密布亲兵，断绝交通，然后把安德海“请”了出来。
“你归外务府管，比方外务府的官员出京办事，莫非就象你这个样，两手空空，甚么也没有，只凭你一句话？”
“丁大人明见，”安德海紧接着他的话答道，“宫里这么多人，为甚么不派别人，单单挑上咱家？这有个说法儿，上头有上头的意义，不是每天在跟前的人，就说了也不明白。”(未完待续。)
“是的。咱家就是安德海。”
参将说把安德海把守在辕门口，实在是奉为上宾，号召得极其殷勤，只是行动不能自在罢了。
丁宝桢嘲笑着接口：“你别想错了，你觉得本官不敢宰你？”
参将忍不住了，怒声叱斥：“过来！你也不过是个蓝翎寺人，见了丁大人，如何不可礼？谁教你的端方？”
他很沉着，也很傲慢，微微带着嘲笑，大有“擒虎轻易纵虎难”，要看丁宝桢如何结束的意味。
如许转着动机，恶感更甚，盘算主张，非要问他个水落石出不成。
丁宝桢心想，到现在如许的境地，他的神态、语气，还是如此骄狂，那么，常日是如何地狐假虎威？能够想见。
“本来是丁大人。”安德海相称勉强地让步，走过来垂手请了个安。
“要咱家说甚么呢？”
“是奉慈禧皇太后的懿旨。”
他矫饰的就是慈禧太前面前，管事的寺人这个成分。
丁宝桢叮咛把案牍请了来，申明颠末，聘请陪审，有个案牍看了看他的同事说道：“大人，我们还是躲避的好！”
“外务府的人，不必然能当内廷差使，就是内廷差使，也另有讲究，有‘内廷行走’，有‘御前行走’。不奉圣旨，那怕是王爷，也到不了内廷。”
“对了！就是这话，在本官这里就不能放你畴昔。”
“凭你口说，钦差就是钦差吗？”
“在慈禧太前面前当差的人也多得很，象你如许，全成了钦差了，那还成话吗？再说，太监禁绝出京，早有端方，慈禧太后有甚么调派，甚么人不好派，非得派你不成？”
“丁大人不晓得，咱家也不晓得。”安德海很轻松地答道：“那得问军机。”
“安德海提到！”在丁宝桢面前，参将又另有一种态度，翻开帘子，如许大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