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们若负我

“盛京太冷，在北京住惯了，我怕是再也扛不住盛京的冷，更莫说赫图阿拉。”玉儿道，“转眼就四十岁了，就算内心想，身材也不承诺。”

暮秋时节，夜里漫步虽有几分凉意，但已然添了衣衫，不冷，反而很舒畅，晚膳热乎乎的还在肚子里，不免有几分燥意，夜风悄悄一吹，便是舒坦了。

齐齐格道：“东莪，你跟苏麻喇去玩儿吧。”

皇宫里，模糊还能闻见桂花香，玉儿道：“我记得姐姐临了那会儿，想吃桂花蜜浇的黄米团子，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当时候，盼着到北京来，盼着来看看紫禁城，到现在，也快把这里住厌倦，又想回盛京去。”

玉儿和苏麻喇对看了一眼，苏麻喇便笑道：“恰好漫步消消食儿，主子您和福晋走着说话，奴婢去叮咛肩舆，一会儿送福晋和格格出宫。”

一桌人，各怀苦衷，即使满盘好菜，也味同嚼蜡。

夜里的拂尘宴，多尔衮带着妻女一同进宫，可即使齐齐格打扮得体面子面，脂粉也掩不住她的蕉萃和得志。

“为甚么要躲？”玉儿问，“你要躲谁？”

多尔衮和福临议论大同屠城之事，福临已经能够像个大人似的与他扳谈，玉儿没有插太多的话，只是偶尔给东莪夹个菜。

齐齐格眼中含泪，紧握拳头道：“有本领，就别让我捉到把柄，别让我瞥见。当初你是在凤凰楼下，瞥见皇太极和海兰珠密切，你说现在，我会在那里瞥见你和多尔衮？但当初，你除了和本身过不去，甚么本领都没有，可我不会，玉儿，你们若敢负我，我也敢和你们同归于尽。”

随行的宫女寺人，俱是呆了，但他们也算机警，没敢张扬，隔着听不见话的间隔跟在背面。

齐齐格躬身道：“该是臣妾送太后回宫，请太后先行。”

“我传闻来岁福临送姑姑回盛京，你不去。”齐齐格道，“既然想回盛京，那就归去吧，比起这里的是是非非，盛京比如畴前的赫图阿拉，必然平静安闲极了。”

东莪抿了抿唇，像是有甚么话想说，但苏麻喇早就上前，热忱地带着她走开了。

从乾清宫去永寿宫，没有多远的路，可玉儿和齐齐格一出门，就走错了方向。

“你是怕归去后，瞥见物是人非，盛京皇宫乃至赫图阿拉皇城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你痛苦的回想。”齐齐格脚下的花盆根柢，硁硁作响，但倏然停下，“可你好歹，还能在这里，我去哪儿？这世上另有那里，未曾留下过你们的印记，我该往那里躲？”

现在的睿王福晋，再也不是当年盛都城里走到哪儿都浑身光彩的十四福晋，她和玉儿坐在圆桌的同一侧，比着肩，心却隔开了千万里。

用过晚膳，多尔衮和福临要去暖阁里说话，玉儿对齐齐格说，“他们谈起政务便没偶然候，我派人送你和东莪归去。”

“布木布泰，我能对你脱手，我也能杀你。”齐齐格目光如刃，想要扎进大玉儿的心门，“你想做第二个海兰珠是吗，可我不会是第二个你，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玉儿冷酷地看着她：“好好待本身，齐齐格，起码别让本身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