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马分尸
躲在房梁之上的一个刺客中箭,直挺挺的从上头掉了下来,轰的一声坠落在地,鲜血溅了一地,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跟着最后一声倒数,一双乌黑如泼墨,却遍及血丝的眼眸,透详确缝,乍现在视野当中!
“江潮升,我只问你一句,曾经你对我说的海誓山盟,可有半分至心?”
“朝华公主,冒充皇室,欺君罔上,祸乱朝纲,罪无可恕,处以五马分尸之刑,马上履行!”
堵截他的一缕墨发,朝着房梁的方向而去,紧跟着是一声噗的闷响。
几个皇子为争夺皇位自相残杀,最后韦相皋牢朝臣,拥立了早被世人忘记的十一皇子陆厌为帝。
木簪直接贯穿,鲜血四溅,庸王痛苦的收回短促的惨叫,却怕吸引来陆厌而硬生生咽回喉咙。
但这一剑,也让他遁藏身后袭来的进犯而慢了一步,就在他要徒手接下之时,一道倩影从正火线的柜子里飞出。
耳边不竭地回荡着如同鬼怪普通阴冷如霜的嗓音。
陆明棠浑身发烫,这一剑用尽了她统统的力量。
陆明棠的目光冰冷,带着来自久居高位的灭亡鄙弃,吓得庸王连手背上的疼痛都忘了,这一刻竟感觉她比残暴的少帝更可骇!
陆明棠从记事起就鲜少再落泪,哪怕在疆场上受再重的伤,她都没吭过一声。
只是这张极俊美的脸上,感染了杀伐过后溅到的血珠,一滴嫣红的鲜血,顺着他眼尾的泪痣滚落,疯批、诡异却明丽。
烛火忽明忽暗,伴跟着一阵电闪雷鸣,陆厌那张如浓墨重彩的绝盛却又惨白的隽容,在视线放大数倍。
身边粗重的喘气声,肥头大耳的庸王焦急的催促着她,陆明棠低头看到手中的连弩。
“杀了狗天子!”
好晕,脑袋似是要炸裂了,浑身高低也都使不上劲儿。
“二。”
说是游戏,实际上倒是夺命,如果没有藏住……
陆厌的薄唇吐出两个字眼,长剑一个反转,一剑贯穿那刺客的身材!
“五。”
是下天国了吗?
而现在,陆厌正和夺嫡中仅剩的几个皇子公主玩儿“躲猫猫”的游戏。
但是现在,在乎识到重生以后,滚烫的泪水自眼尾滑落,让她那颗经历折磨的心再次滚烫了起来!
江潮升看着她,用她最熟谙的嗓音,说出最冷酷的话语:“从未。”
“我救了你,你不能杀我。”
“陆明棠你发甚么愣,从速动……啊!”
这一刻,他如同从炼狱爬上来的恶鬼,佛挡杀佛,鬼挡诛鬼。
是呀,她平生殛毙无数,怕是连阎王都不敢收她。
在视野焦灼中,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高台之上,江潮升神采寡淡的在宣读圣旨。
断点的影象在那一刹时连接了上,这是五年前,在她帮手庸王即位之前,荒淫无度的承德帝纵欲过分死在妃嫔的床榻上。
啪嗒,长剑脱落,她摔在陆厌刻薄却又冰冷的怀中,凭着最后一丝明智,死死抓住他的衣衿。
没过两日,陆厌便毒发身亡,成为有史以来在位时候最短的短折天子。
这是天国?不,面前的雕梁画栋,让陆明棠莫名有种熟谙感。
瓢泼大雨,血与水混作了一团……
而这场由江潮升经心安插,勾引她步步深陷,最后搭上性命的悲剧,便是从陆厌身后开端的!
跟着他笑得越深,就义在他剑下的刺客就越多。
七日前,她还是拥立新帝,权倾朝野的朝华公主,他是朝廷新秀,年青有为的权臣,更是她的驸马都尉。
她更要,让江潮升血债血偿!
而与此同时,陆明棠面无神采的拨动构造,短箭飞射而去,一如宿世发射的弧度,但此次,倒是掠过了陆厌的脸颊。
守在一旁的殿前司见状,纷繁拔出剑大喊:“有刺客,护驾!”
威胁的话没说完,陆明棠忽的拔下别在鬓发之上的一支草木簪,反手扎入庸王的手背!
陆明棠渐渐握紧手中的连弩,宿世她被爱情冲昏脑筋,听信江潮升的话,想杀了陆厌,帮手庸王上位。
手脚以及头,被套上铁锁,五匹马各向四周奔驰,身材被扯破,陆明棠却始终在笑。
可在新婚之夜,他领兵血洗公主府,下毒废了她一身武功,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内狱,乃至用她并非是皇室公主的奥妙,就义她最后的活路!
眼瞅着离陆明棠躲藏的柜子越来越近,庸王快吓尿了,肥猪手用力拧她的手臂。
陆明棠吃力的撑开眼皮,映入视线的,是暗淡的烛火,随风摇摆。
陆明棠仰天大笑,呕出一口鲜血。
“三。”
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五年前,统统开端的起点!
“陆明棠,他过来了,快放箭,不然被他找到了,我们都得死!”
“江潮升,我陆明棠平生兵马,行过善,做过恶,从未悔怨,但我此生最悔怨的,便是与你相识相知相爱,如有来生,我必断情绝爱,食汝之肉,饮汝之血,至死方休!”
统统重新,这一世,她再也不屑情爱,她要至高无上的权势,她要爬到最高点,她要让统统人都对她昂首称臣。
“一。”
陆明棠从内狱被拖拽出来,刺目标阳光让本来适应了暗中的眼眸本能的阖上。
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拖在空中,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而剑柄的一端,握在一只惨白苗条的大手内。
忽的,倒在地上的一个鲜血淋漓的刺客抱住了他的一条腿,而同时,身后的竟一个刺客抓住机遇,运剑直逼他的命脉!
“蠢货。”
他的行动看起来文雅极了,衣袂飘飞,高靴踏过一具具尸身,鲜血飞溅在他的眉眼,嘴角……
这些刺客都是死士,不要命的朝着陆厌逼近。
锃锃锃……
及腰的青丝纷飞间,她与陆厌视野对上,长剑在同时掠过陆厌的脖颈处,一剑贯穿了他身后刺客的心脏!
面对这群要取别性命的刺客,陆厌却未见任何惶恐,相反的,他唇边的笑越来越深,黑眸里的血丝却越爬越多。
“四。”
“没有人能够教我做事。”
因为这一个刺客的露馅,导致本躲在房梁之上,想给陆厌致命一击的其他刺客跟着都透露了。
陆明棠反手从一具尸身上拔出一把长剑,当着陆厌的面,持剑而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身,便是他们的终究结局。
宿世她便是用这把连弩,射中了陆厌,固然陆厌没有当场丧命,但短箭上早已涂了无解的剧毒。
年青的少帝踩着高靴,暗绣龙纹的玄色锦服,跟着他的走摆荡曳,每走一步,便伴跟着冷泠若鬼怪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