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坑深176米失态的六郎(2)

不是不吃，他是吃不下，也没表情吃。

想一想，他这么多年养成风俗，仿佛每一个都曾被墨九突破过。而他之前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子，茶饭不思，心境不宁。

低头，垂目，他渐渐拿起那本书，斜一下身子，就着炉火的光芒看向页面上那一小段蝇头笔墨。

薛昉看他怔怔发神，衣袖垂到了炉火上头都没有发明，不由咳嗽一声，从速替他捞起来。随便一瞥，他便瞥见了书上的字儿。

这货没话找话，却得了萧乾一个冷眼。

“把书收好，不准任何人乱翻。”

不管是不是“从今今后，寻墓解蛊，焚香赏雪，你我之间，有共同目标的友情，再无风花雪月的情素”，也不管是不是她把他休了，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就另有挽回的机遇。

一会笑，一会怨，一会闹，一会叹。

而他，或答应以试着放下六合，却永久没法放下她。

“使君……”

萧乾冷静听着，眸底浮浮沉沉，思路悠远。

“墨姐儿也是刁钻，整治起人来真有一套。使君是没有瞧到，拿到妇人衣裙和胭脂，小王爷脸都气得绿了。想他堂堂王爷，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又怎肯纡尊降贵扮成女子，失了皇家面子？”

她并没有奉告他，但这一番话，定然代表了她的表情，也代表了她对他的期许……萧乾看着那一笔一画，想着墨九写下它时，垂落耳际的发，唇角噙着笑，另有猜想他何时能够翻看到的表情，一颗心竟是空落落的，像飘在水上的浮萍，无根可依。

寂静好久，在薛昉的核阅下，他像是突地悟到了甚么似的，冷不丁起家，拿起椅子上的银丝边的大风氅，迎着风雪走出大帐，跨上青骢马，奔出了大营。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望请郎君心如一，好教琴瑟配鸳鸯。”

这两行字是墨九写的。

萧乾器重的抚一下书面，谨慎翼翼地交给薛昉。像是惊骇这一方埋没的小六合被旁人窥见，又像是不肯意与任何人分享他与墨九之间这份私密的交谊。

“使君，申时都过了，你可要吃点东西？”

墨九没有闹着分开，于他而言就是好动静。

薛昉审时度势，看着他紧抿的唇，谨慎提示。可萧乾淡淡看他一眼，倒是摇了头。

待薛昉把书放好，他双肘撑在桌上，悄悄搓揉着太阳穴，几次想着墨九休书上面的笔墨，以及这四句撩心撩肺的话。心头一会暖融暖融的，一会又拨凉拨凉的……

本来，不管如何，她都在贰心口。

他想：先等她沉着一下，他再好好与她串连罢。这会子她正在气头上，连“休书”都写出来了，凭他对她的体味，她是个刚强己见的人，多说偶然，反会增加她的烦躁。

前面两句出自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典故，传闻出自卓文君之口，是她与司马相如两情切切时所说。只可惜，并无全诗。墨九为它添这两句，该当是那几年躲在这里看书时，即兴所写。

“这是墨姐儿写的？嘿嘿，这字儿写得真好，比好多大师闺秀都写得好……”

说到这里，薛昉忍不住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