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儿

奶奶就翕动着没牙的嘴念起来：“闲话儿，闲话儿，锅台角上种着二亩水浇旱甜瓜儿；光屁股孩子来偷瓜，腰里掖着二十仨；瞎子瞥见了，哑巴喊哩，没腿的撵上了，没胳膊的搂住了；漫野地里一个门槛子，把孩子绊倒啦！”

孙女一拍巴掌：“念个词儿也中。”

夏夜。

奶奶就再次念起来：“闲话儿，闲话儿，锅台角上种着二亩水浇旱甜瓜儿；光屁股孩子来偷瓜，腰里掖着二十仨；瞎子瞥见了，哑巴喊哩，没腿的撵上了，没胳膊的搂住了；漫野地里一个门槛子，把孩子绊倒啦！”

听之，我久久感喟。”

孙女捧腹大笑。

孙女笑罢，又说：“再念一遍，我好记下。”

我堕入深思。

……

奶奶说：“这是一个陈腐的词儿。”

孙女：“不困。就讲，就讲。”

孙女：“再讲一个闲话（故事）吧！”

孙女哈哈大笑。

奶奶说：“传闻这词儿，俺奶奶也是从她奶奶那边学来的。

孙女笑罢，说：“真成心机，再念一遍吧。”

孙女吃吃笑。

奶奶说：“这词儿是从俺奶奶口里学来的。”

大树下，奶奶和孙女在窃保私语。

奶奶：“哪有那么多闲话的。要不念个词儿吧！”

我亦觉好笑。

奶奶：“不讲了，该困了。”

万籁俱寂。大地，一个谜，星星在眨巴着眼睛猜。

奶奶就又念起来：“闲话儿，闲话儿，锅台角上种着二亩水浇旱甜瓜儿；光屁股孩子来偷瓜，腰里掖着二十仨；瞎子瞥见了，哑巴喊哩，没腿的撵上了，没胳膊的搂住了；漫野地里一个门槛子，把孩子绊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