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卷二弃神差役引子

“没事，没事，妈都几十岁了，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玉萍向儿子投以怜悯的目光，随即又看着陈腐的神龛，“妈受点气没干系，但神龛千万不能扔，要不然菩萨见怪下来，我们一家都不好过。”

“还留着这褴褛干吗？”浑身酒气的洁玲，刚进家门就指着正对大门的神龛破口痛骂，“李明航，你这窝囊废给老娘滚出来，从速给老娘把这块破木头扔到渣滓堆去！”

“你聋了，叫你半天现在才出来！”洁玲冲丈夫大吼，又指着神龛喝道，“从速给老娘把块破木头抛弃，明天还让我瞥见，就把你妈赶回籍下去！”说罢便摇摇欲坠地走进房间，留上面面相觑的两母子。

深红色的神龛在以淡米色为主色彩的客堂当中，显得相称碍眼，与新房繁复的装修气势格格不入。

富强的枝叶隔绝了月光以及部分路灯，使得树下格外阴沉。在班驳的灯光映照下，能瞥见多尊神像、佛像以及神龛被弃置于树阴下。或精彩或破坏的神像，于光影之下好像活物，特别是居中的一尊关帝像，瞋目横眉分外吓人。但是，这并非周璃惊惧的本源，令她感到害怕的是神像下那丝诡秘气味。

张华镇静牵着女友的手，急不成耐地往外走，以求能尽快一亲香泽。周璃则红着脸低下头，紧随对方的脚步。

“如何了？”张华体贴肠扣问依偎于怀中不断颤抖的女友。

“没事，我每天都从这里颠末，这里没甚么好怕的。”张华转头自傲地笑了笑，随即踩在榕树暴露空中的庞大根茎上，走到女友所指的神龛前一脚将其踢开。

是以，她没有说话，只是羞怯地点了下头。

“没事，不过是一堆褴褛罢了。”张华轻摸女友的脑袋，“不信我翻开给你看。”说罢铺畅怀中的颤抖的躯体，大步走向神龛。

周璃被这丝充满怨怒的诡秘气味吓倒，缩着身子依偎于男友怀中，寻求一份令民气安的安然感，并不自发地加快了脚步，以求尽快阔别面前这棵阴沉的大榕树。

“那边仿佛有东西。”周璃往榕树下的神龛瞄了一眼，随即把脸埋在男友胸前。

或许出于女生的敏感，周璃发觉到这丝诡秘气味源于公园东面入口的大榕树，不由望向那暗淡的树阴。

“妈，让你受委曲了。”颠末很久的沉默后，明航终究开口。

“我说得没错吧？这里甚么也没有……”张华笑着取脱手机，开启闪光灯照明。

她别过脸尽量不往榕树那边看，但当走到榕树前，她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猎奇心是最害人的东西，她如果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瞥见佛龛下闪了一下，仿佛是关帝圆睁的瞋目，又似是枉灭亡灵痛恨的眼神。

“如果菩萨见怪下来，你们李家就断子绝孙，你儿子就当一辈子窝囊废！”洁玲脚步轻浮地走上前，对着婆婆疯颠大笑，“哈哈哈……还用得着菩萨见怪吗？你不看看你生的龟儿子有多窝囊！要不是我，你能住上这么标致的屋子吗？要不是我求陈主任帮手，你的龟儿子早就连饭碗也保不住。你与其每天给菩萨烧香，还不如多向我叩首问安。”

一

对方俄然提出聘请，让周璃感到半晌惊诧。他们不过熟谙了半个月，算上今晚也就看了四场电影，吃过五顿饭罢了。现在就跟对方回家“滚床单”，会不会太快了？但是，这个动机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长夜漫漫又有谁情愿孤枕独眠呢？有人在枕边相伴，起码能获得心灵上的安慰。

“但愿这是样。”玉萍忧心忡忡地向神龛上观音像拜了三下，喃喃念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别……”周璃胆小叫道，伸手想把男友拉回身边。

两人于夏夜的冷风中步行，路过执信公园时，周璃不自发地靠近男友。她这停止并非源于晚风略带凉意，亦非想借此促进两人之间的密切，而是因为她感觉惊骇。

二

“到我家去吧……”半夜场散场后，张华严峻地握着周璃的手，恐怕对方会因为本身的冒昧拂袖而去。

洁白的月光洒落于面前这座安好的公园当中，为富强的树木披上富丽而刻毒的银衣。白天的热烈气象，在这半夜时分早已消逝于无形，现在仍于公园内盘桓的就只要草木的落寞，以及一丝诡秘气味。

当灯光照亮面前的事物，他的笑容当即消逝，并颠仆在庞杂的神像堆中。因为呈现于他面前的，是一张青紫色的可骇脸容，满带痛恨的双眼正死死地瞪着他。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婆婆玉萍赶紧走到神龛前，双手合十连拜三下，以求神灵宽恕，转头对洁玲说：“神龛但是用来供奉观音菩萨的，如何能仍掉呢？如果菩萨见怪下来……”

“这……”明航看了看母亲，又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自我安抚地说：“洁玲只是多喝几杯，或许明天就会把这事给忘了。”

“如何了？”明航错愕地从房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