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神宫 第四章 利涉大川
我感觉对于“天机”能够是了解分歧，我以为所谓的天机，只是一些寻求长生不死之道的奥妙，是统治阶层所把握的一种奥妙。但是我对成仙之类痴人说梦的事毫无兴趣，只是想撤除身后背负的谩骂，才不得不从龙骨天书中找利用雮尘珠之道。事关存亡存亡，以是甘冒奇险去深山老林中挖坟掘墓，就算是死在阵前，也好过血液逐步凝固躺着等死的日日煎熬。
这时有几个功德的村民，抢先恐后地跑到山坡下，用铁锹挖了几铲子，公然挖出成团的白蚁，世人都不免对马真人和那山民另眼相看。
那过路的山民说道：“东山凹，西山平，凹伏之处为西北屏挡，复折而南，缭绕此山，虽有藏风之形，却无藏风之势，风凝而气结。风生虫，以是最早的繁体字‘風’字，内里从个虫。风与山遇，则生白蚁。此地在青乌术或《易经》中，当为山风蛊，建楼楼倒，盖房房塌。”
晚清年间，驰名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人称张三链子、张三爷。传闻他自一古冢里掘得了十六字天卦全象，并连络摸金校尉的专利产品“寻龙诀”，撰写了一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但此书夺六合之秘，恐损阳寿，便毁去阴阳术的那半本，剩下的半本传给了他的门徒阴阳眼孙国辅，连他的亲生子孙都没得传授。
张赢川道：“甘蛊之母得中道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风从西来，故主驳在西，西行必有所获。然风催火，此卦以木渡水，故此火为凶，遇水化为生，如遇火往未能得，然遇水得中道，却亦不决见其吉。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牢记，牢记。”
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那过路的山民已经走下了山坡。被人辩得哑口无言，自称全卦能倒背《易经》的马真人，估计也是个包子，我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从后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了上去。
张赢川说兄弟出了事，当哥的就该出头，但何如本身本领寒微，家中那套摸金的本领也没传下来，帮不上多大忙。但易含万象，前人云生生窜改成易，古往今来之常为经，六合间祸福窜改都有必然之机，愚兄略识此道，固然仅能测个表面，却有胜于无，无妨就在此为兄弟起上一课，推天道以明人事，一卜此去寻龙之路途。
那山民说罢回身欲行，马真人却一把将他拉住：“且慢，话没说明白别想走。你说此山中有蚁穴，此亦未可知，但以蛊字解蚁，却实属诬捏，此种江湖伎俩，安能瞒得过我。”
我心想不消问，这位必定就是全卦真人了。我充做看热烈的，挤进人群，只见马真人正对着山下指画方向，琢点穴道，对那些人说道：“西北山平，东山稍凹，有屏挡遮护，有龙脉环抱，我们庄的黉舍如果盖在这里，必多出状元。”
马真人问道：“这里山净水秀，如何会有蛊象？虽有山有风，但没传闻过山风蛊，你既如此说，叨教蛊从何来？”
张赢川说本日机数已尽，再多占则有逆天道。刚得聚会，却不得不又各奔东西，卦数之准与不准，皆在心机与天机相合，或许失之毫厘，就差之千里。刚才所起的一课能够作为参考，不成不信，也不成尽信，愿君好自为之，今后有缘，当得再见。
张赢川凝睇那几片树叶半晌，才答道：“既是眼睛，又是凤凰，此物即为长生。”
这位山民就是当年张三爷的先人张赢川，他所知所学，不过都是家中长辈口传，特别精研易术。我们一盘起道来，越说越近，阴阳眼孙国辅就是我祖父的恩师，这可有多巧，敢情还不是外人，从祖上一辈辈地排下来，我们俩属于平辈，我能够称他一声大哥。
固然未能切当指出雮尘珠详细是何物，但已让我茅塞顿开，佩服得五体投地，面前那层浓厚的迷雾，终究已经揭开了一条裂缝。事前我并未对他明言雮尘珠的环境，但他竟以几片树叶以及两句问话，就断出了“长生”二字，连络比来经历的事件，无不符合，这八卦之数已精奇如此，倘如有十六字，那真可通神了。
我在旁也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公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自恃有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就感觉仿佛如何的了似的，实在比起这位貌不惊人的过路山民，我那点杂碎真是端不下台面。这些年来我是只知风水，而不晓阴阳，我蓦地间觉悟，这山民对卦数了如指掌，又通风水秘术，明天该着杠着让我撞见，岂能擦肩而不对之交臂。
马真人听罢笑道：“我家祖上八代都是卦师葬师，《易经》倒背如流，提及易数你可不能蒙混过关了。蛊卦的利涉大川，应当是描述蛊坏之极，乱当复治，拨乱归正之象，以是此卦为元亨而利涉大川，你竟敢如此乱解，实在好笑之极。”
张赢川为我解读此卦机数，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这些皆为轮转来去是也。传说凤凰是不死之身，能够在灰烬中涅槃重生，此也合生生不息之象。目为二，三日为奇，日虽似目而非目，故不敷为目，但是有三在前，多出其一，即又为目。我以机数观其物，能够是一种意味长生不死之意的极其近似人目，而又非人目标东西，但究竟是甚么，神机不敷，参悟不透。
我把他所言的卦词都一一服膺，从西藏返来后，如果另有命在，必然再去拜见。因而两边各留了地点，我一向将他送到山下的车站，方才惜别。我站在原地，回味那些卦词，竟又觉此中奥妙深不成测。
张赢川问了然我找十六字的来龙去脉，说此事极难，十六字是不成能找到了，即便是某个古墓里埋着，找起来那也是大海捞针，并且事关天机，找到了也不见得是甚么幸事。
这时有个背着包裹的中年山民，长得其貌不扬，看模样是路经此地偶然入耳到马真人的谈吐，便对世人说道：“看各位的行动，莫非是要在此地建房？此山乃白蚁停聚之处，千万不成制作阳宅，不然轻易出变乱伤人。”
我闻言大喜，如蒙指导，那就是拨云见日了。张赢川提及卦占数，并不拘何物，心到处便有天机，当下顺手摘了几片树叶，当场扔下，待看明卦象也觉诧异：“奇了，机数在此，竟又是个山风蛊的蛊卦，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山民指着山下说，白蚁没有一只伶仃行动的，凡白蚁出没必成群结队，“蠱”字上面是三个虫，三者为众象，众就是多，上面的皿字，形象损器，好似蚁巢。此地表层固然无缺，何以下边已被蚁穴纵横噬空。我乃过路闲人，是非得失与我毫不相干，只是不忍房屋倾圮伤及无辜，故此出言提示，言语鲁莽，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包涵，这就告别了。
只听那山民对马真人说：“依你所说，利涉大川只是虚言，换个别的意义附近之词一样通用，这是对易数所见不深。实在利涉大川在此卦中特有所指，蛊卦艮上巽下，本属巽宫，巽为木，艮卦内互坎卦，坎为水，以木渡水，以是才无益涉大川之言。我另有事在身，不能跟诸位久辩，如果世上真有风水宝地，又那里另有甚么替别人相地的风水先生，劝诸位不必对此过于固执，山川而能语，葬师食无所。”说完以后，也不管马真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采，回身就走。
我对此道一窍不通，忙问道：“这卦是甚么意义？我们背上的谩骂能消弭吗？”
我说这可怪了，如何能够既是眼睛，又是凤凰？莫非是凤凰的眼睛不成？凤凰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世上又如何会有凤凰的眼睛？
马真人一贯受惯了众星捧月，相形度势百不失一，何曾有人敢出言辩驳，看那山民非常面熟，不是本乡本土的，心中不由有气，便问他一个外埠人，如何会晓得这山里有白蚁。
山民只好解释道：“自古风水与易数不分炊，以是才有阴阳风水之说。这里地处据马河边，河水环西山而走，白蚁行处也必有水，以是《易经》中的蛊卦，也无益涉大川之语，山风蛊便应利涉大川。”
山民听闻此言，暴露一丝惊奇的神采，干脆与我坐在山下林中，详细扳话起来。十六字天卦自成一体，包含诀、象、形、术四门，传闻创于周文王之手，但是因为其数鬼神难测，能窥其门径者极少，汉朝以后便失传了。留下来的，只要易数八卦，后代玄学奇数，包含风水秘术无不源出于此。
山路盘曲，绕过山坳后，终究赶上了他，我单刀直上天说想体味一些卦数之事。那山民也没甚么架子，与我随口而谈，本来他是来此地探亲，这时是要赶路乘车回故乡。我见机不成失，便也未几客气，直接就教他，可否晓得《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之事。
我心中本对藏地有些发怵，多日来郁结于此，始终不能下定决计去西藏，这时见卦数使然，当即盘算了主张，看来不去昆仑山走上这一趟，这场祸事终归不能化解。因而再以雮尘珠究竟为何物相问，究竟是眼睛还是凤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