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嗯?”
“快意?”娇娘轻挑娥眉,目光了望窗外,半响后,轻笑一声:“现在还不晓得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小郎君还是个小娘子,能不能如了王妃的意可难说,更何况,这府里向来可不缺故意之人,她这胎,如果听王妃的话,尚可安然保住,如果不听,呵,这一胎想要安稳保住倒是难了。”娇娘语带轻巧笑意,一双凤目更是清澈见底,如同冲弱般天真天真。
雪凝瞧了韩侧妃一眼,心道,魏侧妃便是想坐收渔人之利,您这不也顺了她的情意嘛!说到底,还是魏侧妃有宠,这才有恃无恐,不在乎王庶妃是否会生出个小郎君来。
雪凝轻摇着头:“倒是跟平常一样,魏侧妃夙来不喜幸亏府里走动,想来也是怕沾了腥臊,莫说没去怡昕苑走一遭,便是东西都未曾令人送过。”
“倒也不必费事你亲身跑一趟,令人送来就是了。”娇娘语中含笑,嗓音柔滑,略拖长的腔调使得那柔滑的嗓音别有一番娇媚神韵,让人听在耳中便要酥了身子。
娇娘随便扫了一眼,那黄花梨木匣子分了三层,最底下那层规整的摆放着纯金的头饰,中间那层则是嵌了珍珠的,最上面那层,是嵌了翡翠,却如陈婉所言,这些头饰算不得如何华贵,却皆是精美详确之物。
陈婉一口一个‘您府上’倒好似娇娘才是这豫亲王府的当家主母普通,饶是娇娘也不免笑意加深了几分,点头道:“这个就留着吧!”说着,又扫了几眼,手指随便一指,又留下了几只,便是让陈婉翻开另一个匣子。
娇娘不觉得然的撇了下嘴角,想到戚望之曾说要抱到她院中的话,便笑道:“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这一胎,便是保下来,也不会由王氏女扶养。”说道这里,娇娘懒懒的伸了下身子,端着盖碗,啜饮一口香茶,才道:“李庶妃的情面老是该还的。”
陈婉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又恭敬的行了辞职礼,这才带着小丫环拜别。
拿起此中一个簪子,打量了一下,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说道:“这金崐点珠海棠簪倒是不错。”
存眷着小王氏肚子的又岂止是豫王妃与娇娘,得月楼内,韩侧妃刚哄了湘姐儿吃了午膳,本身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轻啜,本该是舒畅的神采,那张素净的娇颜上却带着多少厉色。
“起来吧!”娇娘声音清脆,身子慵懒的歪倚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中,左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侧额。
陈婉站起了身,说了然来意,以后翻开了一个黄花梨木匣子,语带恭维的说道:“小妇一早得了令,就清算了一些还能入眼的金饰来给您过目,虽比不得您府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华贵,却胜在几分精美,还请过过眼。”
银宝摇了摇下唇,眼眸忽闪忽闪,说出的话却令人惊心:“主子,那我们就看着王妃快意吗?”
金宝不知娇娘为何这般说,一脸的迷惑,却见娇娘轻笑起来,素手托着香腮,一脸的滑头之色。
作为京都数一数二银楼的女掌柜,陈婉自问见过很多高门贵妇和王谢令媛,亦曾被很多美人冷傲过,只是这魏侧妃,竟让她感觉之前所见过的那些美人皆成了庸脂俗粉。
“她倒是谨慎谨慎,只怕内心恨不得小王氏早早落了胎才好,想坐收渔人之利,呸,她倒是算盘打的精,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韩侧妃嘲笑连连,神采有些狰狞。
陈婉也是机警人,见方才娇娘赏了几个丫环,这又命她送来二个足金的手环,又道选那有分量的,便知是要赏那有面子的婆子,忙道:“小妇那有一对石祥云纹的足金镯子,一会便送来给您过目。”
“还用你说,给我盯紧了珞颖阁,我就不信王妃能护得她万无一失,只要故意,毕竟是能寻到马脚。”话音一顿,韩侧妃眉头一紧,声音又冷下了几分:“魏氏那边可还没有去怡昕苑瞧过一眼吗?她到底沉得住气。”
“主子说的是,只是,王妃毕竟是子嗣缘浅,如果王庶妃剩下庶宗子,可身份上来讲天然也是贵重。”雪凝天然明白主子失势她们这些丫环才气跟着鸡犬升天,自打魏侧妃进府今后,王爷来得月楼的日子便少了很多,若不是有湘姐儿在,只怕王爷一月中也不见得会留留宿在得月楼几日,如果王庶妃当真生下了庶宗子,湘姐儿在王爷心中的职位只怕会一落千丈。
金宝踌躇了半晌,低声说道:“主子,如果保下来,这府里可就有了嫡宗子。”
金宝抿嘴一笑,回道:“那里有甚么动静,王妃下了令,命王庶妃在院里涵养,四周丫环婆子围了一圈,奴婢传闻竟连出个阁房都围拢着一群人,看的那叫一个紧。”
韩侧妃冷冷的撇了雪凝一眼,手重抚着小腹,只恨本身怎得就不争气,自生下了湘姐儿后竟再也没有怀过身子,若不是晓得本身未曾着了王妃的道,她还只当与袁氏几人一样,被王妃坏了身子。
韩侧妃轻哼一声,唇畔闪现一抹嘲笑:“还真是谨慎谨慎,本身肚子不争气,倒想借腹生子,只可惜,这假的毕竟是假的,嫡庶之别怎可混合。”
娇娘嗤笑一声,红唇缓缓勾起,浅淡的笑容中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小王氏肚子里怀的但是她的但愿,她焉能不令人看紧。”
陈婉见娇娘目光在那层珍珠头饰上多逗留了几眼,忙上前走了二步,把匣子交给了立在娇娘身边的一个穿戴颇是面子的丫环手中,以后退回原位。
金宝等人倒是早就风俗了娇娘这般犒赏,笑语嫣然的一人挑了一对耳坠子,却也有分寸,只挑了那足金的,并未碰那些嵌了翡翠珍珠的耳环。
“下午在送来二个足金的手环,款式不必挑那些精美的,分量重些便能够。”娇娘轻声叮咛道,素手一拜,金宝便关上了匣子,和银宝一人捧着一个,偿还了陈婉。
那匣子里安排的是一些耳环与二个玉镯子,玉镯子倒是一水的碧绿通透,水光盈盈,娇娘却也不试戴,便留了下来,以后与金宝笑道:“这内里有些耳坠子倒也是不错,你们几个来了王府倒也未曾添过甚么新金饰,今儿就一人挑上一对。”
陈婉一听这话便是一愣,那些耳环虽比不得头饰高贵,却也皆不便宜,能被她送来豫亲王府过目标东西便不是甚么凡品,这魏侧妃倒是真真风雅,就这般随便的赏了下人?如此想着,陈婉不由悄悄撩起眼皮瞧了畴昔,不想正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凤目,顷刻心肝抖了抖,只因那一双眼睛,当真能够用春水盈盈来描述,仿佛轻眨一下,那满眼的春意便要泛动出来,要把人的魂都给勾走,陈婉自问活了四十来年,竟未曾见过一小我的眼睛生的如此新鲜灵动。
“您当真是有眼力,不瞒您说,这簪子上的珠子是从南洋一个贩子手寻来的,只可惜就这么三颗,原是想直接以金镶做花蕊,可这珠子可贵的光芒和圆润,一时倒是舍不得,最后还是工匠出了主张,以打磨的珠贝镶这珠子,如此倒也相得益彰。”陈婉含笑说道:“说来这簪子还是第一次见人,若不是来您府上,小妇还舍不得拿出来。”
“早晨令人和王爷说纤巧坊送来的金饰我很喜好,那盆粉旭桃亦是开的清艳。”娇娘顺手把手中把玩着的簪子掷在桌上,神采冷酷,以后又问道:“珞颖阁那边可有甚么动静?”
一声带着扣问的轻哼让陈婉回了神,内心一沉,暗自捏了一把盗汗,正了正神采,忙俯了下身来,恭敬的说道:“小妇陈氏见过魏侧妃。”
日头悬空高挂,一辆平盖马车缓缓驶在豫亲王府后角门,车里走下来一妇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小丫环,二人手里皆抱着一个约有小臂高的黄花梨木匣子,小丫环悄悄叩门,内里走出一个小厮,一阵低语以后,妇人与那小丫环跟着小厮进了王府。
“主子,王妃那边使了很多人看着,我们送去的东西怕都过不了王庶妃的眼。”韩侧妃的大丫环雪凝窥了窥韩侧妃的神采,谨慎翼翼的回道。
“那珞颖阁防的当真如此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