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探底
老夫人还真没传闻陈湘如给周五夫人送礼的事，但当即想到兴国公周家送来的一箱子谢礼，许是规矩性的回礼，这原在道理当中，也没搁到心上。
陈湘娟领了小桠出来。
慕容氏道：“上回，我家那皮猴小子，冒莽撞失地替陈大蜜斯从当铺赎回了三盒子金饰，兴国公夫人送谢礼时，他便一并搁到那大箱子里头了。”
慕容氏又浅呷了一口，“你家大蜜斯是个守礼的孩子，前些日子着人送了一份礼品，今儿特地过府来看望老夫人，备了份薄礼，还请老夫人笑讷。”
这话再是明白不过：周八公子看上陈湘如了，就连他母亲慕容氏也瞧上了，这便是委宛的求亲呀。
陈湘妮道：“我出来等着大姐姐。二姐姐走好！”
“湘如年纪小，如有做得不得体处，还请周五夫人多多包涵。”
老夫人道：“这还是年初时得来的碧螺春，周五夫人且尝尝。”
吴奶娘又反复了一遍。
还真是人靠衣装，陈湘妮一个乡间小丫头，现在穿上素净的茧绸衣裙，倒更加衬出几分清秀水灵来，现在站在新来的婢女桃桃身边，更显灵巧可儿。
原不是要重新核算，而是对账。
陈湘娟不悦隧道：“你爱等便等，我的事儿可多着呢。”
*
陈湘妮道：“是兴国公府的周五夫人。”
慕容氏懒得兜圈子，直切闲事，“今儿冒昧来访，一是想与老夫人闲话家常，二便是为我家阿谁皮猴小子。”末端，她用眼看着摆布奉侍的下人。
陈湘妮就悄悄地坐在一边，看着绿萼和绿枝在那儿对账，虽说都是丫头，但因她们是大蜜斯身边的，就显得比别处的丫头要高贵一些，并且她也传闻，大蜜斯屋里的丫头是会识字的，就是刘奶娘也识字，固然识得未几，总比那些大字不识的要好。
赵婆子领着丫头奉养了茶点。
陈湘娟冷声，淡扫一眼，“大蜜斯去了东院，这会子不在呢，屋里的丫头们正在查对账目。”
刘奶娘答：“大蜜斯去东院了。”
“她不信赖我!既不信赖我，又何必把大厨房、绣房交给我？”陈湘娟领了小桠就往陈湘如院子里去。
陈湘妮欠身，谨慎隧道：“二姐姐好。”
这当然是好的，这但是老夫人那宫中当外务府总管的干兄弟年初时着人捎来的二斤碧螺春，原是宫中的贡品。
陈湘娟惊呼一声“甚么”，这是甚么意义，难不成她打理大厨房、绣房，陈湘如还不放心，还要再查对一遍。
“原是孩子们的事，当长辈的不好多加过问，可还是问清楚的好。”她笑了笑，暖和如初，“我今儿上门，就想问问，与姑苏马家订婚的是陈家大蜜斯还是陈家二蜜斯？”
刘奶娘见她出去，笑道：“大蜜斯说，二蜜斯新掌大厨房、绣房，恐怕管事们忽视不消心，今儿要照着杂库房、库房那边再对对账。”
慕容氏道：“如果陈家大蜜斯早有婚约在前，我便束着些皮猴小子，免得他一厢甘心。”
老夫人腿脚不便，这屋里自与旁处罚歧，但不细闻还是辩不出来。
贫民的孩子早当家，陈湘妮虽只六岁，却显得比同龄孩子要机灵很多。
领了桃桃进入花厅，刘奶娘摆了茶点。
慕容氏捧起茶盏，小呷了一口，轻声道：“是极好的碧螺春。”
陈湘妮一脸恭谨。
慕容氏想到自家阿谁猴急的儿子，再不过来捅破这层纸，怕就要急出病了，她昨儿就是一说，可周八到好，本身拿了银子备了礼品，催着慕容氏来拜见陈老夫人。
慕容氏现在领着婆子坐在老夫人花厅里，先抿嘴核阅着四周，从屋里安排的桌案到案上的花瓶，皆不放过，只是这屋里有着浓浓的熏香味，还异化着说不上来的怪味。
账簿已经取来了，新来的会算账的丫头，唤作绿萼的正拔弄着算盘珠子，逐项对比着杂库房的每条，一边又有绿枝握条记录着。
桃桃本年八岁，是陈家名下庄子上一个农户的女儿，早前原唤作小桃，但二姨娘说二蜜斯性子霸道，二蜜斯身边的贴身丫头就唤作小桠，得避讳着些，就把小桃改作了桃桃。
陈湘妮就想奉迎陈湘如，许这个大姐姐一欢畅，就教她一些本领，就如二姨娘说的“你凡是学着大蜜斯二三成的本领，你将来就不愁了。”
陈湘妮一离上房，就领了桃桃来给陈湘如问安。
桃桃低声道：“三蜜斯，今儿来拜见老夫人的阿谁……叫甚么甚么？”
自打陈将达离逝后，陈家来访的客人未几，一则多是晓得这是孝期人家，二来是寡儿孤母的多有不便。
可贵周八的母亲亲身来府中问这事，陈湘如上无父母，还能得兴国公周府的人高看，这但是可贵的好姻缘。
陈湘妮想着已经来了，她又没甚么事做，不过是跟着二姨娘在屋里学针线，二姨娘也识些字，闲来也教她认字，老夫人说过要她跟二蜜斯一起读书念字，可二姨娘说“二蜜斯人是聪明，长得又好，但若论才学，远不及大蜜斯。”
老夫人当日看到大箱子里放着三只眼熟的锦盒，上面另有姬产业铺的封条，也没作多想，本来那三只盒子竟是周八给赎返来的，早前只当是兴国公府周家的意义，还想周家这礼送得够厚。
老夫民气下一转圜，赵婆子亦看着她。
老夫人早前也听慕容氏身边的婆子表示过，那日原是来送兴国公府给陈家的谢礼，只是朦昏黄胧，想来今儿慕容氏登门，是要明说了，“你们都退下吧。”
院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奴婢桃桃，是三蜜斯的婢女，请姐姐通禀一声，三蜜斯来给大蜜斯问安了。”
因陈湘妮的名讳入了族谱，现在她是二姨娘所出的庶女，也有了端庄名字。她一大早随二姨娘去奉侍老夫人，老夫人院里来了访客，她就和二姨娘出来。二姨娘又叮咛陈湘妮“在这家里，你得恭敬大蜜斯，更是帮衬二蜜斯，每日迟早要到上房晨昏定省。”
陈湘娟道：“你们忙着，我归去了。”音落，忆起本身出去还没见着陈湘如，“大蜜斯呢？”
花厅上，唯留了赵婆子与慕容氏同来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