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公子如玉
这男人并未穿戴品级冠服,只随便着了一身云纹玉色深衣,腰间束着假耳大带。观其气度,已然一名温文尔雅的翩然公子。细瞧描述,又当得起一句公子无双。真真舒眉轻展温如玉,色若素菊眸如水。未因风起,衣袂自飘净若仙,临风玉树尚可比。
邵子期笑道:“赠与二爷手串之人,恰是小女兄长……”
“男女别途,鄙人不便相扶。这路上青砖泥泞,女人且扶着这扇子,也好借力起家。”男人缓缓而言,其声素净如水、温润似玉。
那男人淡笑不语,温文尔雅的站在旁侧,决计与两人隔了一小段间隔。
因是外男,邵子期少不得遵着端方,蹲身施礼道:“多谢这位公子。”
话犹未了,岱雪恐子期说出甚么超越话来,忙不迭的悄悄扯了子期袖口,暗送了一个眼色与她。
邵子期提了裙角,低首瞅了一眼,果见那裙上晕开了几朵浅浅的泥巴花。又因着身上的裙子色彩浅,这才瞧起来分外夺目。
“邵家mm好一双利眼。”谢庭玉拱手一笑,奖饰道。
那男人因顾及着男女大防,本欲告别分开。谁知邵子期这平白一句,倒叫他愣在本地,走也不是,不走又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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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雪绣眉一挑,恨恨说道:“这又不是在府中,随女人如何欢畅都成。这宫里到处都是朱紫,女人穿戴这身脏衣裳到处混跑,冲撞了朱紫不说,又没得叫人说嘴。”
岱雪闻言,一时怔忪,倒忘了失礼与否,转首便去瞧那男人盘于手中之物。
岱雪神采微有怔忪,忽的想起子期方才所说缘法之事,一时会错了意,面色倏然一红,为莫非:“女人净瞎扯,甚么今儿,后儿的。依奴婢看,还是尽快离了这是非地才是。”
那男人亦是面露惊奇之色,抬手将那串白玉菩提摊于掌面,言辞委宛道:“这菩提大家都是有的,怎的女人就凭着一件随常之物,便以为与鄙人有旧呢。”
男人温文一笑,面上未见一丝窘态,意态翩跹的收了手中折扇。衣袂浮动之间,一串白玉菩提子自他袖间一闪而过。
岱雪回身替子期正了正衣角,忽的哎呦了一声,急言道:“怎的就滚了这一身泥。过会儿但是圣上赐宴,如果这般去了,但是大大的不敬。”
“真真是熟人无疑呢,姐姐且看那是甚么。”邵子期抬手指了指那男人手中握着的白玉菩提,笑道。
现在且说一柄竹骨折扇蓦地现于子期面前,子期一时愣神,倒叫它唬了一跳。
邵子期也不睬岱雪,腔调更加清越道:“岱雪姐姐,见了谢二爷,怎的不去施礼,这可不像你平日的风格。”
欲知这两人而后又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化。
“天然不但这一点,那年纪相称、平日名声符合等,皆如果多方考量比较,方才有此结论的。”邵子期玉颈轻扬,傲然道:“再者我邵家女儿识人,如果只瞧大要,便冒然得出成果,没得屈辱了我邵家的名头。”
“我又没有浑说甚么,不过因着是熟人,才敢这般说的。若当真是外人,我那里又会开这个口呢。”邵子期安然笑道。
观那持扇之手,丰润若白玉覆雪,瘦骨似青竹遒劲。虽说指若葱白骨如玉,但子期还是识得,这清楚是只男人的手。
“那必是错不了了。”邵子期眸中滑头之色一闪而过,又接言问道:“那位赠与公子手串之人,但是子牧哥哥。”
本来,这假山叠石之间,夙来阴暗。又刚巧前几日的一场雨水缠绵,这石缝之间自是存了些雨水泥污。加上方才邵子期一时不察,自山石上跌落下来,这裙上怎会不拖上些污水泥巴。
“那姐姐去取了来,我在这等你便是。”邵子期朗声一笑,发起道。
岱雪一听此言,心底便是一顿。未曾想两人面前的这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恰是襄国公谢永忠之次子――谢庭玉,亦是邵子姜将来的夫婿。
“可不是,奴婢也未曾瞧出甚么分歧来。”岱雪浅浅的瞥了一眼,迷惑道。
男人掩下眸中惊奇之色,微微点头道:“恰是,敢问女人如何得知?”
彼时,中午将过,日头另有些暴虐,金灿灿的日光扰人眼眸。邵子期双眸微凝,也只能堪堪地瞧见一个浑沌昏黄的光影。
谢庭玉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兴色,笑道:“女人便凭子牧相赠的这帮手串,就鉴定我是谢家二子吗?未免有些果断了。”
邵子期勾了勾嘴角,撇嘴道:“若只是平常的白玉菩提子,自是普通无二。可公子手中的这串,小女倒是认得的。”
邵子期眸子子一滚,抬手指了指那如玉男人,笑道:“既这般,那便请这位公子在此陪我等待便是。”
岱雪听子期这般说,少不得又瞥了那男人一眼。可任凭她如何搜刮枯肠,也愣是没认出此人到底是谁。遂抬高声音道:“女人许是认错了,家中亲朋旧友间,那里有这号人物的。”
邵子期抿嘴一笑,不觉得意道:“这有甚么。不是恐生不测,另备了衣裳的吗?我们这边归去,另换了就是。”
邵子期由岱雪扶着立起家来,方才瞧清面前男人的穿着面貌。
岱雪见来了外人,赶快上前扶了子期起家。又侧身挡了男人的扇子,方才低首谢道:“多谢这位爷,我家女人不便劳烦的。”
岱雪亦吃了一惊,小声啐道:“女人混说甚么,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地界。”
邵子期轻摆手指,口中啧啧有声道:“这门亲,前儿自是没有的,但自今儿过后,便就有了。”
邵子期眉间一动,心中不自发的轻颤了一下。她悄悄抬首,迎光看去。
岱雪因着起初得了沈辛夷的嘱托,必不能让子期离了她的眼皮。加上她又深知子期的萧洒性子,一时也不附和子期的发起,遂摇首辩驳道:“将女人一人留在这园子里,奴婢可不放心。”
男人眼眸微动,一丝浅波自内轻扫而过,还是温文笑道:“鄙人手中的这串白玉菩提亦是别人相赠的,女人别是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