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玉蝴蝶(中)
“蜜斯琴艺高雅,本官欲暗里里拜师请教,不知蜜斯意下如何?……”
看着公孙备的这番作为,我一面鄙夷着他的为人,一面也在心中叹道:“看来这公孙备也晓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事理!既然会做人,也难怪他才气、品德虽不如何,升起官来却轻易得紧了!”
正在这时,朱夫人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手中绢扇一挥,拦住了公孙备的胖手。她浅笑着说道:“大人,您这礼品过分贵重了,早梅如何担待得起!大人方才有言,这玉璧乃是贡礼,现在大人擅自赠与了早梅,万一今后是以事误了大人您的出息,我们翠红坊可承担不住啊!再说了早梅年纪还小,身子荏弱,明天已经过分劳累了,您就让她歇息去吧!不如……您再留下赏识墨菊跳舞如何?”朱夫人明显是晓得公孙备的身份的,并且也精通宦海毫末之处,现在一句话就阻挡住了公孙备的“打动”。
“大人如何称呼?”侍梅向着他躬身施礼。不知怎的,看着她谦恭的模样我内心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哀伤,那种滋味详细是甚么?我也说不清。
“早梅蜜斯请慢走!”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我假装漫不经心的扭头一看,一个别态稍显肥胖的中年男人笑吟吟的正朝早梅走来。他的身侧,持刀青年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我看得出,这青年人怕是统统保护中身份最高的人了!
我如愿以偿的站在了早梅的身后。乐曲又响起了,我却没心机去聆听早梅的琴艺,只是一心想扭头看看身后房间中的“高朋”。
“将军,她们是服侍我的下人!这女孩儿是我的贴身丫环,这小子是我的保护。”刚好一曲曲毕,早梅抽身前来为我们俩得救。固然早梅比我小两岁,但或许是因为她见的世面多,因此措置这类事情时能够得心应手、淡然自如。
公孙备听得朱夫人这么说,盯着她看了几眼,终是悻悻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夫人让墨菊蜜斯再跳一舞了!”说着便淡然自如、毫无难堪地将玉璧收回了锦盒当中,那一脸的风轻云淡绝对会让人健忘他曾说出将“玉胡蝶”赠人的话来。
“我问你们是做甚么的?!”这青年人并不承情,反而更加厉声地喝问道。
“大人有何叮咛?”早梅转回身来,深施一礼,笑意盈盈的问道。
“我们走吧。”合法侍梅拉着我的衣袖要我分开时,我身后雅间的门“吱呀”一声翻开了!
我正在一边胡思乱想,早梅已经回话道:“大人,小女子一届艺妓,岂敢为大人之师长!何况本日小女子微感劳累,恐有力再为大人献艺。”
这类内力的精美节制对于我来讲是一种不小的应战,让我一时候汗流浃背,表情也坏了好多。
见此景象,我不由在心中暗自替这青年感到不值,七尺之躯、一身技艺莫非就是用来给人当待客接物的小厮的?!
不知不觉中早梅又弹完了一曲,也是她本日最后的一首曲子。她要返回配房,这就意味着我也没有了待在这里的来由,但我却仍然没有获得涓滴有效的信息,哪怕是见到公孙备一面。
他们二人正在那低声说着话,我内心就已经揣摩开了:涿郡的大人?看来此人确是公孙备无疑了!哼,看你这幅色眯眯的模样,那里是想“拜师请教”,明显是要一亲芳泽嘛!无耻!就你这副尊容如果有本领大败鲜卑,那真是见了鬼了!说不是你冒功领赏,怕都无人信赖!……刘县尉?涿郡郡治地点的涿县县尉吗?此人年纪不大却已经做到县尉之职,看来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不会那些军功都是他立的吧……
这中年人言方及此,持刀青年就出声禁止道:“大人这毕竟不是在我们涿郡,您别忘了,传闻朝中那些反对您的人还调派了……”
但令我惶恐的是,我的身上总被一道目光锁定着、让我不敢乱动,我猜这目光必然来自于那名持刀青年!我冷静运转体内真气去对抗他所灌注在我身上的压力,力求让本身好受一些,却又不敢让真气溢出体外,恐怕让他减轻对我的狐疑。
青年人拿目光在我和侍梅的脸上扫来扫去,终究收回了拦住我们的刀,淡淡的说道:“不要乱走!”说罢,便站回了原位。
我见此景象,心下愤怒:这公孙备也过分厚颜无耻了!那鲜卑人乃化外之民,又安晓得赏识玉器?还甚么你“缉获”的,这玉胡蝶清楚是你找人雕镂成的,想要乱来天子、邀功请赏吧!
“做甚么的?”当我跟着侍梅垂垂靠近早梅时,一个腰挎长刀的青年人拦住了我们俩。
“无妨,无妨,不若我弹一曲以求蜜斯指导?”公孙备“嘿嘿”一笑,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响指、向身边的“刘县尉”伸出了右手。
他净白的脸长得方刚正正,颌下微须划一的摆列着,中等偏高的身材略显肥胖,一双炯炯有神而锋芒毕露的眼睛折射出他昂然的自傲和防备中的用心致志。
对于刘姓青年的不悦,公孙备浑然不觉。他伸手翻开了面前的锦盒,从绛红色的锦缎上捧出一件纯白如雪的玉璧。那玉璧晶莹剔透、温光光滑,被妙手匠人雕镂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胡蝶,美好至极,就算是我这类不懂玉石的人见了也爱好不已。
“这只玉胡蝶是本官从鲜卑人那儿缉获来的,本来想呈献于朝廷,但本官与蜜斯一见仍旧,现在又要向蜜斯请教琴艺,是以想以此为拜师之礼献于蜜斯,万望蜜斯笑纳!”一边说着,他一边死皮赖脸的凑上前来,以将玉胡蝶赠与早梅为由头,伸手便要去捉早梅的纤纤玉手。
只见那姓刘的青年人神采顿时垮了下来,不情不肯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一扬手递到了一脸淫笑的公孙备手中。
“唉!刘县尉大惊小怪了!这里是阳夏县城,冯侯爷的地盘,我会有甚么伤害!莫非那些人胆量大到敢在柬缙侯的地盘上行凶?!”中年人大大咧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