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字丑如孩童

她小的时候，百口高低都宠得很，发蒙之初就嫌练字太累没甚么意义，以为字会认就好，写得好不好的无所谓，今后又不消考举子，便不肯下工夫。

看得天子有些不安闲地咳了咳，道：“如何弄来的？”

老嬷嬷昂首，神情有些错愕，惊叫出声：“娘娘，那边的贡献可很多啊……”

听万岁爷评价得非常中肯，莲花便有些半信半疑起来，又有些不甘心肠道：“确是如此，爷的指导令奴婢豁然开畅，只是奴婢这字帖但是好不轻易弄来的呢～”

被女子这么一点，老嬷嬷明白了事情的严峻，顿时盗汗淋漓，连连称是，又恭敬的退下，仓促忙忙去安排此事去了。

莲花眼神闪动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从苍澜院昔日的库房，在桌脚底扒出来的……”

身后一名老嬷嬷低着头恭敬的说：“老奴查了，是万岁爷以贵妃娘娘的名头下的旨意。”

女子一惊，几乎拿不稳手中的梳子：“这么大的事如何现在才来禀告？”

梳着发的手一停，女子迷惑的说：“好端端的，如何要重新教李美人端方？”

言下之意是说，就算要换帖也不该充公了她的帖子，说完圆圆的杏仁眼扑闪扑闪的看着天子。

女子眯了眯眼，声音有些阴沉：“查清此人是谁。”

嚯，这苍澜院的前主子好大的手笔，拿柳公的真迹垫桌脚，如果柳公晓得，棺材板是完整摁不住了。

天子无语半晌，将字帖收起来，仿佛极是嫌弃普通让张庆拿走，说：“好了，时候不早了，彻夜就练到这里，明儿个让张庆将字帖找来与你。”

每天从先生那边放学后不是跑到茶园玩，就是窝在厨房，要么就是跑到园子里上树摘果下河捞鱼，的确不像一个小女人家，每天上窜下跳跟个皮猴似的，也没人管得住她。

贵妃掌管后宫诸多事件，天子借贵妃名头下旨这事在之前也是有的，这是天子对贵妃的尊敬，等闲不肯绕过贵妃下旨，以免扰乱宫中次序。

老嬷嬷说：“许是李美人触怒了万岁爷。这李美人本就没规没矩的，骄横善妒，口无遮拦，在后宫欺软怕硬，或有低等妃嫔告状，被万岁爷晓得了也说不定。”

天子朴重地说：“你现在的字还在发蒙阶段，比五岁的孩童还不如，怎可练草书，你不觉练了这些光阴都无进步么？该抢先将字练端方再说其他，楷书才是初练者上选。”

又定了定神，接着说：“那日奴婢按例去拿娘娘的宫份，半道上见一个小寺人拉住一个低等妃嫔的宫女扣问领宫份之事，说话的声不大，奴婢只模糊听到甚么‘月银’、‘不敷’字眼，待奴婢想要靠近仔谛听时，就被那小寺人发明了，他和那宫女也就散了，临走前小寺人还看了奴婢一眼，冲奴婢笑了笑。”

女子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想了想又笑本身荒唐，那二愣子连万岁爷的面儿都见不上，如何会跟阿谁倔驴有关！

女子诘问：“这寺人是谁？”

老嬷嬷有些镇静，她没想到娘娘这么大反应，赶紧跪下说：“奴婢也是偶然中发明，还不肯定，故不敢禀告。”

莲花靠近看了看，她看着挺好的啊，笔走游龙、龙飞凤舞的模样，传闻如许的字，是练字的最高境地，固然她不晓得为甚么。

见这老奴还不退下，女子不耐的说：“另有甚么事？”

老嬷嬷垂下头说：“老奴不知，只要些眼熟，似在那里见过，如果让老奴再见着此人，定能认出！”

莲花有些胡涂，总感受不大对劲，又不晓得那里不对，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个以是然来，又见万岁爷催促换衣寝息，便不再想。

女子紧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峻厉：“住嘴，此事就这么定了，休很多言。如果没有万岁爷的授意，你觉得谁敢查，跟那边当即断了。小寺人身份之事，也不成再查，以免露了端倪。”

每月那但是一大笔银子呢，老嬷嬷有些心疼。

一锤定音！

老嬷嬷答：“是。”想退下，又有些踌躇，想要说些甚么又感觉不当，迟迟不开口。

说完后思考半晌，又改口道：“不必再查了，跟那边断了吧。”

老嬷嬷不再踌躇，上前一步道：“娘娘，老奴发明似是有人暗中调查尚宫局发俸寺人贪墨之事。”

又见万岁爷似是很珍惜的模样，便有些警戒：“爷，有甚么不对么？”

暗淡的宫灯下，一名女子坐在打扮台前用银质梳子梳着和婉的长发，身着紫色缎面寝衣，寝衣上绣着暗纹，显得雍容华贵。

莲花有些汗颜，她的字确切如此。

“此事不必理睬，如果李美人来闹，打发了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