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三日十一场
从这一次解试，省试起诸科加试大义十道。而明经科就是本来的诸科。
胡学正闻言有些可惜，仍道：“漕使真务实重才。”
胡学正皱眉道：“国子监会许么？”
但是诸科的内容，正式加了十道大义。这大义恰是方向于章句的内容。宋仁宗在圣旨里如此写道‘明经之所举，宿世罢了效，比缘其故，用广于求’。
听到此郭林则烦忧道：“我的大义向来不好，这些年我大多工夫还是在帖经墨义上，至于章句之学无从旁采，师弟你如何？”
胡学正道：“就教孙助教我该当如何？”
几人正在斋舍里说话，就听内里有人道：“放榜了，放榜了！我们去先师堂看榜！”
孙助教道：“此番公试，可酌情看大义的题目，以此定高低。”
至于章越当初借彭经义的两百贯钱也是早已还清。
章越，郭林都是问道：“不知何事？”
起码现在大师免除了三年斋用钱了。
第二等是保举至州里后，可免除三年斋用钱。
孙助教笑道：“别忘了，朝廷传闻蔡漕使要入朝出任翰林学士，莫非国子监还会不给我们福建路这些军州一些颜面么？”
斋长笑了笑道：“那还不是么？你们一人以诸科，一人以明经被学正荐至州学，若州学李学正亲面合用，便可荐至国子监赴试了。”
朝廷增设明经科，不管人数多少，即是为了本来学习诸科的学子们多了一个前程。
“不过本州何录参（录事参军）给我转了今岁十仲春五日朝廷新下的令谕，正与来岁秋试后年春试有关。你读来。”
“漕使于黉舍之事只说道，远陶圣世，少齿乡黌，庠序之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我们州县黉舍既要为朝廷养士，也要为朝廷教才，提拔寒俊，除了才学，也当佐察义行。不过漕使路程很紧，怕是不会访问你们学官了。”
孙助教与胡学正二人相谈的，恰是体贴到章越，郭林等浩繁诸科考生的一件大事。
一旁其他同寝的士子也是笑道：“不错，郭林常日在县学里你也拔优，这一次又是报了五经的三十余人之一，你若考得第一，也可被推至州里。”
以往二人去章氏族学抄书时，二人跋涉在山里。章越常常用此法与郭林比脚程，当时候章越老是耍诈，要先抢跑几步。
县学的胡学正正在斋舍里来回踱步。
“我筹算以新置明经科的名义，从州里增报两名明经生至国子监去赴试。”
胡学正读至这里，忍不住道：“庙堂上传闻是真的，朝廷又设明经科了。”
启事很简朴，以往大义都近似于拔高题。
本日浦城驿舍好生热烈，福建路转运使蔡襄麾下五百多人兵马及侍从尽下榻于此。
斋长笑道：“当然是功德。你们的卷子已被州学的孙助教取走了，学正让你们归去写三篇策论，再清算一番，等年后即前去州学一趟。”
按例县令，主薄，县尉是要去拜见的，并设席接待，连孙助教也排在访问名单以内，至于他胡学正则不敷格，只幸亏斋舍里。
但现在朝廷新设明经科，测验内容与唐朝明经科无异。
郭林嘴唇颤抖隧道：“莫不是说，我被县学荐至州里了么？”
胡学合法即读道：“自今间岁贡举，进士、诸科悉解旧额之半。进士增试时务策三条，诸科增试大义十条。另别置明经科，其试法，凡明两经或三经、五经者，以通八，通六为合格，兼问论语、孝经十条，策三条，分八场，出身与进士等。”
郭林看着章越飞奔下山，深感这熟谙一幕又返来，因而也大步奔去喊道：“师弟，等我！”
章越一笑道：“师兄，我先去看榜了，比比谁脚程快。”
斋长拜别后，章越看向郭林道：“真是索然有趣，之前总待着看榜，而现在这还甚么榜？”
世人不是拍其背，便是搂着他的肩向他道贺。
“郭某多谢斋长。”郭林闻此已是捧着头流下泪来。
二个飞奔的少年汇入前去看榜的人潮，一并朝先师堂而去。
“遵循县学以往的常例，也可免除三年斋用钱了。”
孙助教道：“州县黉舍之事，只归州县提举，漕使最多不过检点一二句话罢了！”
孙助教，胡学正二人对视一眼，不知此动静是好是坏。
统统都很顺利，就是等待着放榜之事，章越之前有传闻福建路转运使蔡襄要来，而学正恰好卡在这时候放榜，此中是否有甚么关联。
胡学正道：“如此说来，朝廷设立明经科的企图，是将本来的诸科从训诂转向章句，而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又规复了以训诂为重的明经科。”
顿时斋舍里空着只剩下章越，郭林，斋长三人。
章越笑着道：“为何？师兄也要人前显摆一番么？”
第一等则是州里以为合格后，能够荐至国子监赴试，不管是南京还是汴京的国子监，都能够给一笔盘费以及安家费。
章记食铺迩来的买卖一向很好，即便没有酒水这一进项，又是寒冬之时，也有很多百姓来食铺用饭。
“三娘啊……”
斋长笑了笑道：“你们师兄弟先聊，我先走一步了。”
郭林起家道：“不，师弟，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二人并肩走出斋舍。郭林低声道：“三郎，幸亏你之前没听我的大义没写，不然……”
十几个越斋的门生正在斋舍会商此事。
如这一次朝廷有了令谕，在诸科外，另设明经科。
北国的夏季就如此，最冷的几日候畴昔了，天也就日渐暖了。
这一幕令章越在旁都有些吃味了，我才是第一啊！为何都没人来贺我呢？
章越道：“此番公试，就算再紧，我也将每场十道大义都写了，不过县学里将大义空着人也不占少数。”
等候公试放榜这几日，章越一向于县学内，每日读书习字，偶然也往家中食铺帮手。
胡学正心底再骂到，我就是要你这一二句话啊。
章越模糊听到了他道了一声。
而现在郭林已从冷静堕泪，至放声大哭了。
“快去看榜！”
郭林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章越都：“师兄，以往你在五名至十名之间，是因你大义答得不好，现在设了明经科，不考大义，难道有了机遇？”
胡学正笑道：“眼下放榜期近，没有漕使的一句话，我这心底如何能安呢？”
宋朝的诸科与唐朝的明经科一样都是考帖经墨义，也就是死记硬背的工夫，说白了就是只训诂不章句。
县学的常例是公试出类拔萃者，第三等免除一年斋用钱。
“此诏一出，国子监也必定重设明经科，虽说现在的太门生多是凭干系而进，但别人吃肉终要给我们州县的寒俊一些汤喝，这也是漕使的意义。”
众门生们皆一窝蜂地分开斋舍往先师堂赶去。
过了一阵，外头传来脚步声，胡学正凑到窗前一看，喜着将门翻开道：“孙助教总算把你盼来了。”
几人正在谈天，这时候就见斋长已大步走来道：“三郎，郭兄，学正让我奉告你们，明日一起去见他。”
而现在章越……仍然如此抢跑。
胡学正心底骂道，若没有唆使，你怎会放在转运使不陪，而来到这里。
孙助教道：“今晚县里为漕使拂尘，我站在一旁没甚么言语，便是漕使问到黉舍时，我出面答几句。”
这时候瓜田李下，章越也不好去见胡学正，但动静一向有连续传来。
郭林点头道：“不，不是，我总不信这是真的，总要看了榜，真逼真切地看到我的名字方可，不然彻夜就七上八下地睡不着了。我怕会是场梦，梦醒了统统都没了。”
你通十道帖经与通十道大义得分无二，而写一道帖经只要两三个字，但写一道大义却要好几百个字。范仲淹变法失利后，大义一度不考，现在才是被人拾起，也难怪无人正视。
“那不知漕使如何检点？”
章越听了心下恻然，算了，喧宾夺主甚么的就不计算了。
郭林摇了点头道：“以往县学私试，我向来都是在五名至十名之间，现在怎能被荐至州里？”
胡学正点了点头了：“那么此番公试……”
故而州学在保举入国子监门生的考量，既是章句出众，也有训诂凸起的。
“呵！”孙助教朗声一笑，然后道，“学正安晓得我必然会来？”
但只要报至州里，不管能不能进国子监三年斋用钱便可免了。
孙助教道：“切当说来，明经科便是本来的诸科，但现在的诸科，则重在大义。”
“你把卓异者报来，其他再等李学正决计。”
一人又道：“县学今遭也是奇特了，为何迟迟不放榜了，以往公试迟个三五日即出了就是。”
见郭林如此，章越安抚道：“朝廷设明经科后，对于我等经生而言前程又多了一条明经，好处还是不小。”
“学正还道，三郎此番算是实至名归，倒是郭兄你，大义虽答得不佳，可经义答得极好。郭兄实当是运气极佳，谁叫朝廷这时设了个明经科，这都被你捡漏了，如果李学正取了要请我等好好吃酒啊！”
而朝廷又改了诸科的考法，又为本来诸科的学子们平增了很多难度。
章越点点头道：“也好，那师兄，我们去看榜吧！”
这几日连出了几日太阳，浦城四周的群山顶上雪融了，城内垂垂也有了几分春日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