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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年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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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跟在周氏前面,揣摩归去后该如何圆谎。

以后两天,南梨园子在宁化县城中心一块空位上搭起戏台,轮番演出新戏,供百姓免费旁观……这是遵循工部林郎中的要求,与民同乐。

老童生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但看在周氏打来的六两酒份儿上,他道:“好吧,你既然说这几天你有听课,那你在地上写个‘力’字出来瞧瞧。”

周氏瞪眼沈溪:“你说,到底如何回事?”

沈溪朗声道:“先生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光有读音,我如何晓得是哪个?‘力’,常用者便有站立的‘立’,力量的‘力’,好处的‘利’,又或者不寒而栗的‘栗’等等。到底先生让我写哪一个?”

周氏道:“许先生,贱妾回家以后问太小儿,他说在您那边读书有人欺负他,他不敢进书院,但每天都躲在暗处把您教的字学会了。许先生能够曲解小儿了。”

“你……”

周氏肝火稍稍和缓,同时微微蹙起眉头。之前沈溪盼望退学的热忱她是见过的,为此周氏一向自责,这回如果不是先生亲口说沈溪没去书院她底子不会信赖儿子会放弃读书认字这么好的机遇。

沈溪没多想就筹办向衙门里走,一名衙差拦住他,喝道:“那里来的野小子?衙门也是你随便闯的吗?”

沈溪道:“那位老先生说,没拿到赏钱不准走。”

沈溪跳出来:“先生你可不能冤枉好人……看不到就说我不在,那你现在无妨考考我,看看我会不会写。”

但许先生不肯多说,不但充公周氏带来的酒,连此前沈明钧交的束脩都退还给了周氏,最后关上门不让周氏出来赔罪。

沈溪嘟起嘴,满脸委曲:“娘,你听谁辟谣啊?我每天返来都把学会的字写给你看了,下午书院不开课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个时候我在家里有甚么不对?”

周氏神采阴沉,边追边骂:“你个没知己的小崽子,老娘辛辛苦苦出去做工赢利送你读书,你却每天逃课,枉老娘那么信赖你!”

归去的路上,沈溪越想越不甘心,小拳头捏得紧紧的,自言自语:“觉得不给赏钱,我就没体例了?我们走着瞧!”

“嘿,还真有人接这差事……你等着,我这就出来跟夏主簿禀报。”

许先生有些吃惊:“你晓得不寒而栗的‘栗’字?”

姓许的老童生看了沈溪一眼,当即明白是如何回事,摇着头叹了几口气,一副绝望的模样。

周氏一手拿着扫帚,一手叉腰,昂首看向沈溪,满面都是恨其不争:“谁晓得你瞎划拉些甚么东西来蒙骗老娘?老娘问过黛儿,她说你没去读书前就会在地上划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骗她说是字。”

许先生看过以后微微点头:“沈夫人,公子的确没扯谎。是我大哥昏聩,闭目塞听,竟不知身边有公子如许的大才……以他的学问,老朽无颜再教。”

沈溪也是愤恚于这酸臭冬烘对于本身的刁难,本来大师井水不犯河水,你赚你的学费我逃我的课,互取所需。现在这老固执竟然劈面告状让他下不来台,再加上这些天沈溪遭受太多不平的事,使得他愤恚之下没考虑那么多,脱口而出。

民不与官争,沈溪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

沈溪暴露天真天真的神采,道:“回官爷的话,那位老先生说这是戏本,是县太爷张榜公布要的。”

周氏将信将疑:“你个臭小子,可别诓老娘。走,老娘这就带你去见先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老娘非撕了那些敢欺负你的小王八蛋不成。下来!”

周氏拽着沈溪,就像押送罪犯普通,硬拉着他出门往老童生的家而去,半途还打了六两酒权当赔罪。

那衙差竟然说到做到,拿起杀威棍便开打,幸亏沈溪遁藏及时,没被打中腰杆,但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

“真的?”

沈溪终究认识到这个期间的百姓对于精力文娱的庞大需求,此时的人们最大的文娱体例莫过于听书和看戏,看来今后要赢利,得在这上面动脑筋才行。

他活了五十多岁,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早就思疑本身的人生。现在连个小娃儿都能以学问赛过他,让他无地自容。

那官差一脸凶神恶煞:“归去跟阿谁教唆你的死鬼说,想要赏钱就来县衙,看他有没有狗胆。”

“朱子曰:栗者,惊骇貌。不寒而栗出自《史记·苛吏传记》,太史公言,义纵迁定襄太守,‘掩定襄狱中重罪轻系二百余人,及来宾昆弟私入相视亦二百余人。纵一捕鞠,曰,为极刑摆脱。是日皆报杀四百余人,厥后郡中不寒而栗,猾民佐吏为治。’不知我这投机取巧的小娃儿说的可对?”

当天下午沈溪写好戏本后就送到了县衙。

沈溪连滚带爬,摸上院子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抚摩着屁股连连呼痛,周氏大喝道:“你下来!”

沈溪送出戏本的第三天,南梨园子就在县衙演出,为工部郎中林仲业拂尘洗尘,宁化县城及周边的士绅大多列席作陪,一共三出戏,除了梨园子的保存戏本,剩下的两出便是沈溪写的《女驸马》和《四郎探母》。

半个时候畴昔,那衙差脸上带着笑容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多了甚么东西,而沈溪让他递出来的戏本却没了。

沈溪说话层次清楚,引经据典可谓有理有据,许先生瞠目结舌,因为连他都不晓得不寒而栗这词语到底出自那边。

许先生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凝重:“小娃儿说的对,你就把……力量的‘力’写下来吧。”

“你们找谁?”老妇人问完看向周氏。

说着人便出来了,留下沈溪在门口翘首以盼。

老童生的家就在地盘庙四周,靠近城墙,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刚到门口,就见到几个半大的小子从内里跑了出来,一个老妇人正在门前的古井边洗衣服。

周氏一脸讶然,她不晓得为何许先生竟会生出如许的感慨。

许先生打量沈溪,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啪!”

《女驸马》这出戏接地气,激发庞大颤动,大家争相传诵,每一句戏词都被人几次提及。反倒是《四郎探母》,因为弘治年间杨家将的豪杰传奇系列故事尚未构成演义说本,反倒没有太大反应。此时茶馆酒坊里平话人说的根基都是老段子,就连隋唐豪杰的故事也未构成牢固本子,宋初的事天然少有人提及。

“官爷,你不能如许。”沈溪据理力图。

这是沈溪第一次到县衙,大红的门脸,上方高悬“宁化县衙”四字,大门右墙边放着一面大鼓,当街的一对石狮子甚是威武。

这段时候,沈溪只要第一天去地盘庙读书认字,剩下的时候都在做本身的事。本来沈溪感觉那老先生大哥昏聩,不会发觉,可在第八天上,下午太阳还未落山周氏便气冲冲带着林黛回家来了,周氏一进院子不由分辩,见到沈溪抄起扫帚就打。

沈溪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让周氏碰上那老眼昏花的老童生,赶紧出言抵赖:“娘,您冤枉我了。我实在每天都去读书的,只是那边的孩子一个个长得牛高马大,见我年幼都欺负我,我不敢出来,只好躲在墙角前面听先生讲,并没有落下功课……不信的话,娘这就带我去见先生,让先生考校我,我一建都会!”

沈溪没有今后次写说本中赚任何钱,他晓得事情迟早会传到韩县令和工部林郎中耳中,当时他就能讨回公道了。

这两天县城百姓有如过年般热烈,戏台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县衙不得不派出差役保持次序。

那衙差接畴昔,翻开来看了几眼,可惜他识字未几,磕磕绊绊念了几个字就读不下去了,一把将戏本甩给沈溪:“写的甚么乱七八糟的。”

衙差一听怒了,喝道:“你个瓜娃子懂个屁,甚么赏钱,这有俩大子儿,你拿去买糖,从速走,再不走老子用这杀威棍打你!”说着挥起手上的棍子做出要打人的架式。

周氏气呼呼道:“回家再清算你!”说完回身就走。

沈溪一下子懵了,明眼人一看就晓得内里必定给了赏钱,这衙差竟欺负他是个小孩子压根儿不想把钱给他,不幸他忙活了一天,现在就换了俩铜板。

许先生不屑一笑:“你个小娃儿竟然投机取巧,随便让你写个‘力’字,另有这么多花样……莫非你还熟谙别的‘力’字不成?”

沈溪从地上捡起块锋利的石头,在泥地上把“力”字写了出来。本来这个字就简朴,沈溪写得工工致整一气呵成。

周氏上前:“这位夫人,这里但是书院许先生的家?”

老妇人这才晓得是如何回事,紧忙起家到内里把老童生叫了出来。

沈溪耸耸肩:“娘,您也看到了,先生考校我的字,我写对了。何错之有?”

光说读音,沈溪那里晓得先生这两天教的是何字。沈溪问道:“不晓得先生要我写的是哪个‘力’字?”

为了查验本身的设法,同时抨击那剥削赏钱的衙门衙差,沈溪用了几天时候,编撰了一本描述宋初杨老令公、佘太君以及杨家七子戍守北疆、精忠报国的演义说本,固然故事不如何全,全本高低也不过二十回,且都是删减的,但因为汀州府南梨园子演出的《四郎探母》的影响力正在渐渐发酵,沈溪把说本送去茶馆交给平话先生后,没过两天城里就开端风行起《杨家将》的故事。

“娘,您干吗?如何不分青红皂白说打就打,事情总要有个启事吧!”

沈溪这才从树上跳下,恶狠狠地瞪了林黛一眼……在周氏打他这件事上,林黛打小陈述算得上是虎伥。

沈溪被打得上窜下跳,屁股上因为送戏本被衙差打落下的伤还没好全,又蒙受重创,痛得他呲牙咧嘴。

沈溪把揣在怀里的戏本拿了出来,递上前:“官爷,有一名老先生让我把这个送过来给县太爷,然后领赏。”

“明天在裁缝店我刚好见到你先生,特地问了你的环境,他说你这几天底子就没去上课。”

老童生点头晃脑:“本夫子岂会冤枉他?见不着就是见不着,老夫年虽老但眼未盲。”

沈溪委曲道:“娘,您不晓得,我第一天去那些大孩子就欺负我。连您给我买的纸笔都被他们抢走了,以后他们说我是乡间的土包子,见我一次就揍一次,我只好每天偷着学,还不敢返来奉告娘。”

“你小子还在哪?”那官差走出来,面带倨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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