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幽燕事了(续)
而刘承祐本身,则与郭荣、向训走陆路,进军的速率很慢,去东京只是目标,过程才是刘承祐想要体察的。自晋阳出兵,四个月的兵马倥偬,一心钻在军政之上,刘承祐倒是从没有好都雅看这大好国土。
在一片凄清萧瑟的环境中,沿途仍旧能够看到一些百姓,孤傲乃至麻痹地顾问着田亩。种地耕耘,是烙刻到国人骨子里的,哪怕碰到再艰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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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民之艰巨,由此可知矣!”向训叹了口气,说道。
这内丘长,到任不过一月,初至,便自作主免礼夏秋两税,没让内丘百姓欢畅几天,开端各种立项目了。甚么市税、屋税、收支城税也就罢了,还搞了甚么过桥税。要晓得,内丘境本地貌闪现三元布局,山地、丘陵、平原各占其一,略微大点的河道都没一条,更别提桥了......
“内丘长,一知名只辈罢了,杀之何益,罢了吧。”过了一会儿,刘承祐抬起手,声音幽冷:“与其杀一小恶,不如除一大恶!”
撤除被刘承祐拆分驻于莫、祁的第4、五军以外,余者近万兵,分水陆两部,押送财贿南下。马全义被刘承祐委任为水路行军摆设,同孙立一道率第1、二军先归,船运总归比陆运省时省力。
命郭荣与魏仁浦访问了一遍,县长是安国军节度使薛怀让任命的,原是一个军痞,到任即发扬了“剥皮”风格,作威作福,随便分摊,吏民倘有不如其意者,即令权力打压,狱以罪罚,可谓无所顾忌。
薛怀让,又是个极具期间特性的武夫,参军三十余年,作战英勇,历任数州,在处所向来不施善政,贪婪无度,唯财是敛。
刘承祐冷冷地说:“大汉初立,怀柔的事有天子与大臣们去做了,这严肃,就由我来建立,这恶人,就由我来做!就拿这薛怀让来开刀!”
自真定南下,过赵州,入邢州,一起渐渐走,然后一起表情沉重。战役对国度的粉碎太严峻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大抵是最实在的写照。一起所见,满目疮痍,荒村野地、断壁残垣,饥荒、疫病横行。大片的无人村镇,穷民啸聚为盗......
前番在抗辽当中,投机胜利,率众摈除胡兵,占有洺州,投奔刘家。然后,就开端搞事了。本来邢州的守将刘铎已向刘承祐表示臣服,被薛怀让领军北上诈城,杀了。当时,刘承祐固然气,但为保全大局,暂委之为邢、洺巡检。
进入邢州境内,路过内丘县时,住了一夜。这是座典范的兵不竭的县邑,全部县辖内不敷六百户,城中更是不敷两百户,火食希少可见一斑,生民困苦,但苛捐冗赋倒是一点也很多。
偏头看着魏仁浦,见他欲言又止,刘承祐抬手道:“薛怀让所犯,罪孽何其重,现在这世道,却只能放过?以往,就是对此类人过分宽大了,乃至于彼辈无所顾忌。杀人,是罪吗?贪渎,是罪吗?连起兵造反,都还能留得一条命!一味的怀柔,只会废弛减弱朝廷的法纪。”
天子的任命,可比刘承祐这个皇子的任命有效力很多。然后,薛怀让就放开了,开端阐扬他一贯的风格了。
但是,这个薛怀让大抵是听到了甚么不好的风声,接管刘承祐委任的同时,派人带着礼品去开封向刘知远表示臣服。然后,颠末某个大臣的美言,被委为安国军节度使,节度邢、洺、磁三州......
在这个期间,哪怕一个小小的县令长,权力也很大,特别是那些节镇军阀任命的,也是手握生杀大权的。
刘承祐此时的耳目固然还不算活络,但开封城中的那些状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说此话间,嘴角不由咧起一丝调侃。
见刘承祐的神情,魏仁浦张了张嘴,毕竟没再做劝谏,他能感遭到,刘承祐是压抑不住了。沉默一叹,他实在想提示刘承祐,实则杀白再荣都不是甚么大题目,但这薛怀让,不管他干了甚么,都是一方节度啊,还是刘知远委任的......
都是人杰,天然听出了刘承祐的言外之意,郭荣望着刘承祐的背影,问:“殿下是欲对于薛怀让?”
“从潞州的王守恩,到镇州白再荣,再到现在邢州的薛怀让,倘若就靠此类人拱卫州镇,维系社稷。这江山,迟早是要亡的!”刘承祐冷冷地说道。话说得非常重!
“自东出以来,我擅作主张的事还少吗?”刘承祐摆了摆手:“债多不愁,摆布,以现在朝中的舆情,归去了,总归免不了一阵训戒的......”
但是,刘承祐连一颗粮食,一枚铜板都没见到过。打着他刘承祐的灯号搞事,名声给坏了,好处一点没见着,刘承祐哪儿能不怒?
在驻所内,听完汇报,刘承祐沉默了,表情倒是有些庞大,憋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几小我:“有何观点?”
郭荣脸上的神采丰富些,目光很冷:“这内丘长当杀。”
刘承祐反倒安静了下来,晃了晃脑袋,长叹一声,仿佛有无穷感慨:“这天下,乱得太久了......”
起家,在房间内闲逛了几步,神情怅惘。他现在真正的表情只要一句:反动尚未胜利,同道仍需尽力。要说刘承祐有多心忧天下,顾念百姓,那倒不见得。但是,看着这破裂江山,沉湎社稷,表情总归是不好受,有点感慨。
“但是,这薛怀让是天子委任的节度使,若私即将之拿下了,对朝廷,对陛下,没法交代啊。”魏仁浦仍有些顾忌地说道。
聚粮敛财,还巧立了各种项目,此中有一条,是让刘承祐最难忍耐的。赵延寿北伐幽燕,刘承祐与辽军争锋,这厮打着支撑刘承祐北伐的名义剥削赋税。
最成心机的是,别人分摊冗赋,按序收,这内丘县长按年收,强行让辖内百姓充一次“年会员”。题目是,他这个县长能做多久都是题目。不过这县长倒也做到了必然的“公允”,贫者少收,富者多收。
“自唐季以来,礼乐崩坏,纲常尽丧,律制缺失,藩镇自专,处所治政废弛,武夫当道,苛虐生民,痼疾已深。现在大汉新造,还需重新构经纶,定典章,法州县,以定天下......”魏仁浦想了想,安静地说。
“确是乱得太久了,故民气思定,若朝廷能扫平天下,弭兵消乱,则民气必附!”魏仁浦很必定地说道。
从真定到东京,间隔并不算远,直线间隔不过七百来里,且门路平坦,河渠畅达,根基是顺着当初刘承祐追蹑辽军的线路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