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解决

看得出来，折从阮对李处耘确切赏识，常找机遇给其表示。见状，刘承祐也看向他，李处耘抬手一礼，安闲叙来：“陛下，孙朗、曹进二人，殛毙节度自主，周行逢举‘义旗’平叛，朝廷也是默许了的。今孙、曹授首，可遣使表周行逢之功，同时，峻厉告诫其滥杀之罪！

三者，独一可虑的，是南部的张文表等老弟兄，他们才是肘腋之患。对于这些人，周行逢以厚礼相增稳之。特别是张文表，周行逢还选了五名美女赠之，此中一女，更是他后宅以内最标致最爱好的宠妾。

“不成任其再坐大下去了，不然，必为朝廷之患！”想了想，刘承祐看着折、郭二人：“二卿感觉，如何制之？”

折从阮，叹了口气，说道：“武陵城破以后，城中只余军民不敷两万，且多冻饿，周行逢自长沙集结粮食施助，邀买民气。现在，既收朗州降兵，据湘湖精华之地，拥兵逾两万。只待其消化休整结束，荆湖之地，只怕再无其敌手！”

如此，周行逢同一军心，也绝了孙朗、曹进“严守城防，耗其士气，待敌自退”的但愿。

“纵使有朝廷诏令，南部诸州，只怕也是各自为政。纵使朝廷大力汲引张文表，只怕也不是周行逢的敌手，不免为其所并！”郭荣说。

周行逢见机，高举“义旗”，起水陆军北上。孙朗、曹进二者，也不是坐以待毙之徒，合朗、辰二州军五千，南下迎击，两边战于益阳。

当然，周行逢如此刚强，也是审时度势后的决定。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周行逢有个贤妻。他嗜杀成性，用法严苛，常有滥刑之时，多受其妻劝戒，而缓刑积善。逢农时，其妻也亲身下地劳作，抚定民生，使其更少无后顾之忧。

听其建议，刘承祐不由淡淡一笑：“周行逢苦心孤诣，筹划多时，亦步亦趋，也算吃尽苦头，方才占有湖南半壁。张文表不过吃喝狎妓，朕一纸圣旨，便以别的半壁赐之。呵呵，你此策，用心甚险啊！”

刘承祐步入枢密院，折从阮正与郭荣议论着甚么。抬手止住二者，提袍坐上张德钧奉上的短椅，问：“二卿所谈者，何事？”

“哦？”刘承祐啧了句，并不感不测的模样：“潭、朗之间，鏖战大半年，终究分出胜负了！孙朗、曹进二者，果非周行逢敌手，只是没想到，两人竟能对峙到现在！”

两方于武陵表里对峙鏖兵，从夏入秋，弥三月不足。入冬之前，目睹师老兵疲，而坚城难下，有部属将吏劝周行逢临时退兵，容后再图，被周行逢判定回绝。

李处耘再一礼，沉着应道：“一旦周张相争，湖南再度发兵，朝廷可降诏止戈罢战。不听，则以荆南高氏，出兵南下，许以朗州之地。朝廷雄师，可循厥后南下，一举收取荆湖！”

“臣与折公，方才正在议论其事！”郭荣说道：“臣等觉得，武陵一战以后，周行逢下一步的目标，定然是南部的张文表等将吏，以期一统湖南。

今岁夏，朗州武陵，连番动乱，从王逵起，历刘言、潘叔嗣，内哄排挤，血拼不竭，最后让孙朗、曹进两个不名一文的飘零北将，一朝成名。

而孙朗、曹进者，虽少才略，但也是长年行走于刀尖上的悍士。虽难察败像，但感遭到不妙，判定撤兵，行动很快。周行逢趁机追杀，固然斩获两千余卒，但仍旧让二人领残兵，退回了武陵城。

辰、朗之地，已实据于其手，朝廷可顺势以其兼领武平、武安两镇节度，以安其心。然周氏不成不制，湖南境内，能起此效者，不过乎张文表。

闻言，刘承祐不由抽了口冷气，凝神道：“这个周行逢，杀伐果断，手腕倒确切狠辣啊！”

三言两语间，李处耘已为刘承祐打算出了一幅收取荆湖的蓝图，并且，可行性不小。

益阳此县，自当年马希萼起兵时起，便一向是朗、潭之间军争的重点地区，屡遭烽火培植，几近见证了马楚末期以来的统统战役。此番亦然，两边在益阳鏖兵十余日。

周行逢所动之兵，固然不敷一万，正面应战者，更无众寡之差异。但是，周行逢驭兵有方，高低一心，从接战开端，便占有上风。

不过，湖南连遭战乱，以近三载以来，最为毒烈，士民百姓，饱受其苦，兵疲民贫，府廪空虚。短时候内，周行逢只怕不会再启兵器。但休全部一年半载，元气稍复，就看其决定如何了！”

前番，朝廷降诏，以张文表领兵北上，欲待武陵安定，以之继任。张既不动，现在看来，却也属功德。可升张文表为静江军节度使，以其镇全、永、道、桂、郴五州，与其名义，使之与周行逢分据南北，彼等自会相抗！”

刘承祐眉毛扬了扬，打量了李处耘几眼，说道：“收取荆湖，这才是李卿此策，真正的目标吧！”

“周行逢，势成矣！”刘承祐手指一抬，沉声道。

郭荣摇点头：“二人皆被活捉，周行逢入城，将二者斩首，首级悬于城门。别的，进城以后，周行逢收编朗兵，却将跟随孙、曹人的统统中原部将，全数斩杀，五百余军士，一个未留！”

二者，武陵孤城一座，周遭的县、镇，都向他臣服，供应兵役、粮食。他屯兵于外，无短于粮草、军器、被服，有充足的底气。再兼长沙经其管理，日渐规复。

敏捷消化了周行逢破武陵、据朗州的动静，刘承祐问：“那孙朗、曹进呢？如果逃出来了，或可留之，今后做些文章！”

至今冬，武陵城中粮尽，再有力抵当，乱兵一起，周行逢等闲破门而入，得以全城而下。虽耗损了很多赋税，但武陵一下，收成总归是大于支出的。

周行逢趁机清算兵马，以水陆兵，进而围城。本来，如不出不测，以武陵民气狼藉，内忧外困的环境，可旬日而破。

“据报，周行逢杀北兵，名义上是为刘言、潘叔嗣复仇。但臣测度之，是以北兵为祸乱之源，杀之绝后患，另，一定没有震慑朗州降卒之心！”郭荣阐发道。

但是，曹进、孙朗原不过一裨将，又属外将，背主弑将，而取兵城，杂聚之兵，虽多朗州悍卒，但民气不稳，值得彼辈倚重的，也只要跟从二者多年的中原士卒，然人数已不过七百。

“倘真如此，一年半载以后，朝廷也不足力，在湖南掺杂一手了！”刘承祐想了想，言语间透着自傲：“不过，现在周行逢已据朗州，朝廷也当有所表示才是，卿等觉得如何？”

折从阮这时，朝着侍立在旁的李处耘说道：“正元，你方才不是有所观点吗？可道与陛下！”

一者，中原北汉王朝，忙于内政，偶然于外，对湖南只是颁发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诏令，乃至周行逢可心无旁骛，放心攻略。周边权势，荆南高氏夙来自守，南唐经淮南重创，正在鼎新，后蜀忙于北御，能够说周行逢有一个几近完美的安宁内部环境。

折从阮应道：“军情司上报，四日之前，湖南周行逢破了武陵城，到现在，其已完整占有辰、朗、潭、衡等地，湖南境内，只怕再无周氏之敌手！”

是故，周行逢在武陵城下鏖兵之时，张文表正忙着享用美酒才子。特别是周行逢的那名宠妾，早在朗州之时，就有羡慕，现在被周行逢献于榻上，更是得意，常与人言，周行逢畏他如此如此。

调集随军将校，对他们说道：“围城数月而不下，非贼军坚毅，是我怜恤士卒，不肯多耗性命破城。如此，武陵贼已式微，徒坐守待毙，城中人众粮寡，我则饱食暖衣于外，其能顶几时？事已至此，断不成半途而废，前功尽弃。本日若退，他日复来，所费之力，必将倍之！再有言退者斩！”

但是，兔急咬人，狗急跳墙，孙朗、曹进二人，在城中大发丁壮，以拒潭兵。武陵城，固然是湖南多年动乱的策源地，但实则未遭到多少本色性的粉碎，再加几任节度，都不遗余力地补葺加固城池，前番又集二州之粮秣于城中。

“自潭军围城，虽用时数月，成果可料！”郭荣的语气中，则稍显可惜，说：“只是未曾想到，湖南境内其他权势，竟然坐观成败，任由二者攻伐。拥兵于南部的张文表，更是耽于吃苦，没给周行逢添一点费事，让其安闲困城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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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祐这边，虽忙于内政的梳理，但对于湖南的战事，还是存眷着的，不时要察问一番。

“陛下贤明！”李处耘语气必定地说道：“荆湖乃天下腹心，朝廷若能收之，则天下复归一统之日，未远可期！”

李处耘则道：“此为阳谋！”

面对这等环境，孙、曹二人，搏命守城，周行逢军攻了两阵，一时还真被守住了。而周行逢这边，以兵力不敷，困其不足，破之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