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走私
说着，赵匡胤又以蒲川马场与苏逢吉的事情，向刘承祐简朴地讲了讲，并将苏逢吉所赠两马进献。
见天子如常普通，当真聆听，赵匡胤顿了下，持续道：“随行的数十军官，皆以入职军中为都校，向都监都妥当安排。
向都监则自率主力，出散关，沿蜀军北进之途南下，打凤州，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梁泉为饵，诱使蜀军声援，聚而破之！”
赵匡胤拱手向刘承祐：“向都监托臣进言陛下，秦凤攻伐之初，停顿定然迟缓，多耗当时，靡花赋税，但愿朝廷，能够多有耐烦......”
“如此说来，延州不敷为虑？”刘承祐问。
眼下，凤翔、陈仓，已积粮、面五万余石，军器旗甲十万，诸军将士皆已换装结束。我朝在西南，可谓兵强马壮，宣慰军吏鼓励于其间，鼓励士气，上至将帅，下至卒伍，无不欢乐奋发，嗷嗷待战，为国建功。只待朝廷诏令一下，便可出兵伐蜀！”
“看来王彦升在盐州，确切做得不错！”听赵匡胤提其在定边军的巡检环境，刘承祐嘴角带上了少量笑意，暴露对劲之态。
“臣明白！”赵匡胤说：“定难军部属，常拥步骑过万，如临时聚党项徒附，足可倍之。此时，朝廷确不当逼迫过火，当施以怀抚。待朝廷腾脱手来，自可安闲而定之！”
臣分开凤翔之时，受朝廷之命，向都监已分兵卒，筹办行轮耕轮戍，若春夏无战事，当可得粮数万，以补伐蜀之需......”
赵匡胤还朝觐见，入殿，便闻天子这一番叮咛，微感讶异。倒是定襄军使杨业之父杨信死了，天子很正视，故有此恩情。
“直言无妨！”刘承祐说。
重新落座，刘承祐又问起西北边防环境，赵匡胤皆以其见闻细述。
“一旦出兵，向都监筹算，分两路进军。一起为偏师，沿渭水走陇右大道西进，攻伐秦州，此为疑兵，辅以泾渭之军佯动于北，寻机篡夺天水，截断秦、凤之间的联络。
“陛下慧眼，一语中的！蜀军据秦凤，出兵攻伐关中甚易，反之，我军欲夺之，亦可直突其境！”赵匡胤点头，恭维一句，道：“臣曾与向都监，参议军略，其开端所拟进军方略，可试言于陛下！”
“回陛下，郑国公英勇善战，不减当年，治兵有方，典事依法，灵州有其镇守，边疆以安！”赵匡胤考虑了一番言辞，还是说道：“不过，史公用法甚厉，御下过苛，殛毙过滥，嬉游无度，此为隐患！”
“向训，是筹算将会战疆场，设在梁泉了？”刘承祐摸着下巴。
迎着天子的目光，赵匡胤明显明白刘承祐所询之意，当即应道：“臣闻延州变故，改道而察之。延州高低，确为高氏所掌，节制甚严！那高绍基，有些手腕，但不过中人之资，且生性阴刻鄙吝，能掌控局面，乃高氏在彼数十年之堆集影响。延州之民甚是费事，延州之卒甚是孱羸......”
崇政殿侧，挂着大小十余幅舆图，包含秦凤四州在内的西南舆图，乃翰林才士汇集图籍、方志综合谍报，新测绘而成。城池、关卡、山川、门路，皆跃然于其上，清楚了然。
趁便，赵匡胤提起王彦升想要增兵之事，对赵匡胤的安抚答辞，刘承祐也表示认同，说：“朕现在所求者，只需西北安宁，连结局面的均衡稳定，不欲另起波澜！”
“敢请陛下，移步舆图前！”
“恰是！”赵匡胤道：“散关道为勾连关中与汉中之通衢要道，但终有险阻。逾梁泉，再往南，为岭道之巅，阵势尤其险恶，奇峰峻岭，险象环生，特别是青泥岭一段。是故，莫若聚攻于北！”
“不敷为虑！”赵匡胤必定道。
听其所言，刘承祐倒是没有多少不测，只是轻叹道：“看来，不管在京，在洛，还是在边，这脾气手腕，倒是没有多少窜改。不过，以其戍朔方，却也合适他！”
“传闻回京之时，路过延州而访之？”
赵匡胤则道：“固然！纵险阻颇多，蜀军又岂能步步设防，而完整无失。况，兵争之事，阵势当然首要，也要看用兵批示，将士战力，辎重补给，因时因地以制宜！
“史弘肇那边环境如何？”
赵匡胤看起来，对王彦升也多有好感，说：“王将军脾气虽显乖张，桀骜不驯，但坦白豪放，颇具豪杰气，可为戍边大将。负气好勇之间，却也非一味用刚。就臣所观，周遭胡虏，莫不惧其威而束其行，不敢犯之。”
对于苏逢吉，刘承祐这边都快将之忘记了，突然听赵匡胤提起，这内心自是另有一番感到。沉吟很久，喟但是叹，说道：“待苏逢吉进献战马三千匹，诏免其子嗣！”
“朕固知，以向星民之才调，不会让朕绝望！”刘承祐说道：“蜀军如何？”
赵匡胤当即谦拜道：“陛下恩坚信重，臣忸捏难当，唯有竭诚尽忠以报！”
时候，老是轻易消弭仇恨的，这么多年畴昔，刘承祐内心，对于苏逢吉，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乃至于，他已然健忘，当初对苏逢吉的那种情感了。只模糊记得，貌似是为了“杀鸡儆猴”，以立君威。
“陛下贤明！”赵匡胤神采微松，赞道。
只要破其北阻，兵临梁泉，则蜀军在凤州一线的设防，必定崩溃，后取青泥、固镇、金牛险道，直下阶成，事则易耳。”
“若延州与夏州消弭旧怨，化敌为友，相互勾连，以谋共存呢？”刘承祐俄然说道。
赵匡胤喝了口茶，构造了下说话，答道：“向都监不愧为将帅之英，治兵松散，驭众服人。西南三万步骑，操训得力，何尝懒惰！臣巡阅全军，军容整肃，规律严明，可堪大用！渤海郡公，亦有将帅之才，有向、王二公在，足可保朝廷无虑于西南。
念其建国元臣，又兼奉养高祖之功，又已偿其罪，在原州受了那些痛苦。心胸一念之仁，刘承祐也就给苏家一个“摆脱”的机遇，也算是彰显他这个天子的仁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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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手，让赵匡胤免礼入坐，打量了几眼，初巡边返来，浑身风尘之状。命人奉上茶水，刘承祐说：“元朗此番西巡，用时两月，驰驱数千里，辛苦了！”
借着西南舆图，赵匡胤向刘承祐汇报导：“到现在，蜀军屯于秦凤之兵，已有近四万。韩保贞率一万五千兵，沿渭河设防，屯于陇城、成纪、净水三城。李廷珪亲典残剩主力，分驻于梁泉、固镇，占尽散关道谷涧险要，又遣偏师驻于天水，勾连南北。此皆依要道建塞立寨，以备我挞伐！蜀主，新遣高彦俦、吕彦珂等蜀将北上，帮助李廷珪。”
微微点头，但刘承祐不免疑虑：“入梁泉前，一起亦颇多险阻，想要破之，也不轻易吧！”
“看来，朕得去书一封，让向训专于西南兵事，而无后顾之忧！”刘承祐呢喃道。
“着内廷犒赏，法器、袭衣，发往麟州。允杨业三月假期，回籍奔丧，擢雁门批示使王审琦为定襄军副使，暂典军务！另，治丧结束，将杨信子杨重训，调入东京任职！”
得知，赵匡胤不由感慨道：“陛下对杨将军之恩重，既令人感佩，又令人羡慕啊！”
刘承祐目光落在舆图上，顺着赵匡胤的手指游移着，双手抱怀，考虑多少，说道：“蜀军如此设防，分段设阻相防，意欲面面俱到，实则到处不敷！”
“不过——”说到这儿，赵匡胤欲言又止。
刘承祐闻言，微微一讷，随即瞥了赵匡胤一眼，洒但是笑：“向训所虑，倒也深远，这是顾忌朝堂之上啊！朕遣雄师伐蜀，是为实现国度大略，其志坚不成摧，岂会摆荡？虽有多虑之嫌，但由此可见其所思之全面，朕这边，倒也又增加一分信心！”
“此行收成如何？”刘承祐问：“西南军队如何！”
“陛下所言甚是！”
“为国驰驱，岂敢言苦！”赵匡胤应道。
“但是，朕却不得不虑！”刘承祐悠悠地叹了声。
“朕以杨业为股肱，疆防柱石，其家有事，自当施以抚恤，此应有之义！”刘承祐闻之，看着赵匡胤说：“元朗亦为朕之亲信，朝廷大将，大汉柱国！”
赵匡胤有些游移了：“二者之间，乃积年之怨，当不至等闲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