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病虎獠牙

“启禀陛下，近畿诸州夏收已然完成，各州府廪，夏粮入库。中原、河北各镇治下，亦已进入序幕，行夏征之事。”三司使王章出列，向刘承祐汇报着“喜信”，同时也是向群臣通报。

总之，于大汉而言，夏收过后，粮荒虽可解，却仍不成悲观。如果这天持续旱下去，费事会更大。而迩来，以旱情之故，刘承祐是愁闷日盛。

而真正紧急的，却分歧适放到大朝会上与朝臣会商。大朝散去，宰臣枢密们都很见机，很默契地同道前去广政殿，明显，另有事件要议。

“准！”刘承祐神采稳定，平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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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祐元年秋七月戊申朔，刘承祐御崇元殿，大朝。

关中主动被忽视，至于剩下的，或在边鄙，或朝廷掌控不力，或需朝廷反哺。

“降制，嘉勉青州将吏，加刘铢司空衔，同平章事，自节度以下，平蝗护田者，叙功迁职论赏。”刘承祐仍旧稳稳地给答复。

......

自他继位以来，因为各种百般的启事，统共也没有停止过几次大朝。然每次大朝，议国政时势，时长且繁。

诏下，平卢节使刘铢，反应极快，敏捷地传达朝廷诏令，天子圣意，构造境州县将吏率百姓毁灭蝗虫。究竟上，在朝廷诏令未至之时，刘铢早已经做好了捕蝗的筹办。是故，费一月之功，巡检淄、青，略无遗漏，庄稼没有过量蒙受虫灾，反而白得了数万斛“粮食”。

派禁军分赴处所进剿，结果明显。若如不然，仅凭处所自行其事，有得疲塌了。并且，匪患平，当然可喜，然若不施善政，民复为盗，恐怕也只在朝夕之间。

刘承祐也瞟了眼杨邠，一提气，直接开口说道整治办法：“自今今后，凡州镇上奏刑杀，大理、刑部当核实在，再行措置。诸道州府，凡涉性命案狱，需报下级，加以复核，不得妄杀。另，大汉刑统重编，加快进度！”

“是！”

悉为刘承祐所回绝，直接降诏，晓谕青州及河北道州诸职掌吏民，蝗坏我稼，我即食之，励行灭蝗之事，捕而食之。蝗虫，可极具营养代价。

群臣态度游移，然此诏，是有例可循，可考，故未加禁止。

“是！”王章没有任何游移地应下。

“请陛下收禁军还朝，诏奖击贼有功之士！”杨邠呆板着一张脸，请道。那带着点矜持的神采，让刘承祐内心颇感非常。

“此皆陛下贤明奋武，军政协心，生民归附，天下乃治！”苏禹珪跟着拍马屁。

比如，幽州的状况，河中李守贞的异动。

又考虑了会儿，刘承祐说：“另，诸道州府，夏秋两税，自留四成，余者输东京！三司拣精干之吏，为粮料使，分赴各州，专督其事！”

“陛下，滑州郭从义报，鱼池决口，已然处理，田亩有损，无民伤亡。”

“陛下，青州节度使刘铢报，蝗灾已消，境内州县共捕得蝗虫五万余斛，田苗有害。”王章奏罢，门下侍郎窦贞固起家禀报。

边蔚话落，坐在前线“辅弼”杨邠神采有些欠都雅，因为处所或奏刑杀，他都以建国之初，法行深切为由，一概应允。

当然，对“田苗有害”，刘承祐是不如何信赖的，旱蝗之灾害，影响怎会小。纵使虫灾被抑，累日无雨的旱情，也足以使秋粮减产。青州那边，刘铢是反应敏捷，其他处所呢，这得打个问号。

而这些州县中，又以两京及郑州为核心，郑州还因原武决口遭到了影响。余者，汝、宋、毫初治，许州被刘信折腾（就镇后，这个皇叔果不消停），陈蔡之地以南临盘据受限。

其他的，徐州饥情稍解，兖州尚可，郓州在皇亲慕容彦超的管理下自给尚难。

不过，即便困难再多，又岂有去岁以及刘承祐初继位之时艰巨？得新粮入库，便是功德。

“陛下，恒州、沧州报，今岁自夏以来，北土饥谨，户民南逃，恒州收留燕民三千七百四十一人，沧州收留四千三百六十人。”宰臣李涛报。

“着张彦威、王景，依前例，善加安设！”

细心算下来，夏收以后，不足力供东京的州镇，实在未几。两京近畿之地是大头，开封、洛阳、郑、汝、许、宋、毫、陈、蔡等。

至于河北诸镇，魏博之地以去岁烽火疮痍未复，余者皆受水灾，也就成德、横海、平卢三镇，略微好些。

就如同过往，一场朝会，开了近三个时候。诸事纷杂，仿佛天下统统军政要务，都集合在这一天来处理。当然，有急务，也有早就措置好的通报事件。

“诏勉诸州职掌军使吏民，七月之前，完成夏收诸务，结止夏税！”刘承祐正襟端坐，声音宏亮，吐字清楚，说话间，冕上琉珠都未如何闲逛。

熬了这么久，总算迎来了真正的转机。当然，秋种夏收，去岁以国度未宁加兵祸之故，秋耕范围并不大，故夏收产出，想来仍差能人意。大头，还得看秋收。但是，河北以连月以来的旱情，对稼穑而言有是个不小的打击，且已分散到中原......

顿了下，又道：“诏诸道州府，此后夏税，以六月一日起征，秋税以十月一日起征，永为定制。”

“是。”

“陛下，御史台得闻，天下以讹言而行殛毙者甚，处所州县、藩镇上奏刑杀，朝廷不究实在，而顺其请，更有不奏而专刑弑杀者，导致天下枉死之吏民，不成胜数。苍穹之下，怨声盈野，请陛降落诏整治，以消民怨，彰圣仁德。”进奏的是御史中丞边蔚。

“启禀陛下，综各方奏报，颠末朝廷与处所将吏近半载的整治剿灭，自建国以来，为祸处所之盗贼已根基清除。到现在，能够说，大汉匪患已除！”杨邠作为宰臣，是不成能不进言的，一开口便是则喜信。

水灾常常是伴跟着蝗灾的，上月，河北诸州旱情渐重，以平卢尤甚。蝗虫崛起，众多成灾，大肆破坏民田。闻彼讯，朝廷的公卿们，第一反应，祭天求雨，设坛祈告“蝗神”，略微有丁点用建议便是禁捕瞿鸽，因为瞿鸽食蝗。

此言落，刘承祐的脸部肌肉果然温和了很多，在场群臣也是一样。快一年了，大汉朝廷深受粮乏之苦，固然朝廷用尽手腕筹粮，乃至不吝与后蜀签订“丧权辱国”的合约，但老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到现在，东京的底层百姓，包含诸多小官小吏，几近都是面有饥色。

“是。”

“陛下贤明！”

别的，河阳及河东，军政算得上稳定，产不足用。但是，去岁河东一大半的人丁随刘知远南徙中原，潜力也被减少得差未几了，馈粮难以丰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