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城
但是丹漪甚么也没说,拿起那根小小的尾羽,化作一条红绳。他的羽毛太小,不敷以变出一条腰封,只能把羽毛弯折,变成个羽毛状的手绳。
“唔……”丹漪闷哼一声,喉中收回降落动听的轻笑,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渐渐伸出来,手中便多了一根素净的凤凰翎。
“喝,这个必定得喝!”辰子戚的眼睛有些直,说话的嗓门比平时要大很多,挣扎着起来,跑到桌前端起两只青玉雕的葫芦小盅,塞给丹漪一只,嘴中念念有词,“一个葫芦分中间,一根红线两人牵。一朝同饮合卺酒,嗝,平生一世永缠绵。”
丹漪打横将人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撑在戚戚身上悄悄地看了半晌。
“咣当!”辰子戚喝完就,顺手往脑袋前面一扔,抱住丹漪的脖子,“喝完了,走,洞房去!”
丹漪将人放在床上,摸了摸那出现桃粉色的脸颊,“还要喝合卺酒呢,你还喝得下吗?”
“要我给你跳舞吗?”丹漪见辰子戚捧着羽毛发楞,似是很喜好的模样,不由得欢畅起来。
“嗯,你在说甚么?”辰子戚抬头,咬住那形状都雅的喉结。
没有一个词语,能够描述面前的美景,平凡人们夸奖舞姿曼妙,会说翥凤翔鸾,因为凤凰起舞乃是人间最美的气象,无以伦比。这舞姿里,有神凤遨游九天的刚烈高傲,有雄鸟求偶的殷殷奉迎,红衣起落间,耳边仿佛响起了亘古悠远的曲调。
“我们结婚了,这个给你。”如同小时候每一次送辰子戚玩具的模样,面上沉着矜持,带着凤凰天生的崇高骄贵,耳朵却止不住地发红,有些害臊。如果现在是鸟身,必定会忍不住用小爪子划拉空中。
“如何了?你不喜好吗?”丹漪看他哭了,顿时慌乱起来。
足有半尺长的羽毛,长得极其都雅,细精密密的羽枝,毫无瑕疵,一向排布到顶端,羽毛的绝顶乃是圆润的翎眼。在烛光下,这一根小小的凤凰尾羽,像是红宝石锻造的普通,熠熠生辉。
辰子戚看着腕上的红绳,俄然掉下两滴豆大的眼泪来。他晓得凤凰平生只能有一个朋友,如果朋友死了,便会如传说中所言——凤失其侣,哀鸣而死。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断念眼的鸟。
微凉的布巾,让辰子戚复苏了一些,看到了丹漪眼中的痴迷,微微撇嘴,捏住丹漪的一只耳朵,“丹漪,说实话,我六岁咱俩就熟谙了,你上我的时候,不感觉不美意义吗?”
辰子戚坐起来,接过那一根贵重的凤凰羽。先前青筱夫人问过他,有没有收到过丹漪送的尾羽。标致的尾羽,对雄鸟来讲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要靠着这个求偶的。凤凰如果把最标致的尾羽送出去,那便是把对方当作独一朋友的意义。
丹漪由着他闹,抬手,水盆里的布巾刹时被微弱的内力吸了过来,悄悄拧掉多余的水,给辰子戚擦了擦脸。
丹漪微微一笑,向后退了几步。
辰子戚揉揉眼睛,猛地抱住丹漪,“我会尽力活得久一点的,呜……”
“跳舞?”辰子戚昂首看他,有些惊奇,“跳甚么舞?”
丹漪把红绳套在辰子戚的手腕上,“以此为凭,存亡契阔。”
神鸟凤凰,平生只能有一个朋友,生同寝死同穴。
丹漪愣怔了一下,笑了起来,回抱住戚戚,在发顶落下一个和顺缠绵的吻,“嗯。”
丹漪单手搂住还在摇摇摆晃的家伙,抿唇轻笑,抬起手中的酒盅,与他交臂而饮。
辰子戚看得呆了,本来就俊若谪仙的丹漪,这一刻美得让人堵塞,如果丹漪现在提甚么要求,他必然会毫不踌躇的承诺。
这一支舞,名为凤求凰,乃是自上古传承下来,刻在每一只纯血神凤影象里的求偶之舞。
凤兮凤兮归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
擦去汗水,标致的桃花眼显得更加现亮,本来就有一层淡粉的眼尾,现在完整染上了桃花色,竟显出了几分妖魅。
粗鄙直白的话语,与洞房花烛夜的旖旎氛围格格不入,却因为此中的某些表示而让人下腹一紧。丹漪轻咳一声,“不感觉。”话虽这么说,还是止不住地红了脸,低头,在那明丽的桃花眼上悄悄一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第一百六十二章洞房
结婚穿的这套喜服,最后还是选了鲛绡,薄如蝉翼的纱衣,在烛光下泛着斑斓的光晕,映着那张微醺的俊颜,美不堪收。
“嘿嘿嘿,美人儿,你此后就是小爷我一小我的了。”辰子戚不诚恳地伸手,端住丹漪那张昳丽无双的脸。
人间的跳舞有千万种,祭奠的雅乐舞、宫廷的俗乐舞、江湖的刀剑舞、西域的胡姬舞,却没任何一种,比得上丹漪现在跳的这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