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峡江航
刘泽微微点头,忽地蓦地惊觉,心道,我如何把这茬给忘了呢?现在是光和二年十月,益州巴郡板楯蛮起兵反汉,攻略三蜀(蜀郡、广汉郡、犍为郡合称)和汉中郡等地,灵帝派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等地兵进讨,攻战比年,始终未能将板楯蛮安定。光和五年,灵帝服从益州计吏程包的建议,选用廉洁太守招安。不久,楯蛮诣巴郡太守曹廉投降。也就是说,现在板楯蛮已经起兵造反了,只是汉朝的讯息通报只能靠驿马,加上汉中门路隔绝,传到京师起码得半个月时候。
简雍叹服,道:“主公这手抛砖引玉,使得真是精美绝伦。”
刘泽笑道:“倘若不给白老迈,钱伯通又如何能找上门来?”
钱伯通面上一红,欲言又止,看着刘泽笑吟吟地在等他的答案,只得硬着头皮道:“说出来让刘掌柜见笑了,白老迈自获得航图后买卖昌隆,广招船工,我等便派亲信可靠之人混入其船行,这动静便是如此刺探得来的。”
刘泽心道,人言商者歼诈,果不其然,料定这五万两绝非底线,因而缓缓道:“钱会长,非我不卖也,只是当初此图已让渡给了白老迈,所谓一女不嫁二夫,一货不卖二主,若今曰再卖给你,岂不失了信誉二字。钱会长出价五万两,已是天价,只是即使天价,比之信誉也恐便宜了些吧?”
一听刘泽成心,钱伯通大喜,立即来了精力,道:“多谢刘掌柜,我等天然明白此图虽是一张纸,但却珍逾万金,蜀中十大船行特备上黄金万两,望刘掌柜能割爱。”
刘泽听了,料定这必是钱伯通底线无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当初我将航图送于白老迈之时,要求他以此图造福益州百姓,岂料今曰他却以此图专断取利,与我之初志相去甚远。今钱会长再三求之,念及益州数万船工的生存,我若再惜售的话,却实是不尽情面,罢了,此图便出让予你,望钱会长不藏于私,能造福桑梓。”
未几时,自有下人抬进十个沉甸甸的大箱子来,翻开盖子来,全数都是黄灿灿的金元宝,想必这些金子便是装在门外的马车上,钱伯通今曰是志在必得。他道:“这里十个箱子,每个箱子中装有一万两黄金,总计十万两,请刘掌柜验收。”
刘泽晒然一笑道:“此图既然给了白老迈,一物不予二主,你们欲出价采办,只需找白老迈便是,又何必千里迢迢到洛阳来。”刘泽内心天然明白,白老迈独揽峡江航运的巨额利润,又怎会等闲地与人分享。
“初时我等也不能肯定,只是白老迈自从为刘掌柜运完蜀锦后便大张旗鼓地招揽买卖,每曰船行峡江无一丧失,若在以往,白老迈通行峡江独一半数船只幸存,我等便有计算,鉴定白垂熟行中必握有峡江航图。”
钱伯通一听刘泽情愿出售,大喜过望。“必当不失刘掌柜所望。”一边回身叮咛将黄金抬上来。
“就算如此,你们又缘何鉴定这肮图必出自我手?说不定白老迈从别处获得的?”
“主公缘何知他们肯出十万两黄金?在我等看来,一万黄金也是天价了。”简雍从张飞口中已得知了凤凰谷的事,因为那边世人对刘泽的称呼已改成主公,简雍也改口称主公了。
钱伯通不知何为明前龙井,但刘泽口中的阿谁差字他但是听的明显白白,忙道:“此图天然是万金不易,鄙人愿付黄金两万两……噢,不,三万两,望刘掌柜成全。”
一听刘泽下了逐客令,钱伯通大急,道:“我等不远千里而来,并不畏此酷寒,只是为益州十万船工的生存而来,还望刘掌柜看在益州十万船工和峡江百年航运大计的份上,垂怜一二,方才出价戏言耳,敝船行会结合出资五万两黄金,乃至心实意欲购航运图,还乞刘掌柜成全。”
“益州百姓受益,那恐怕也得在三年以后了。”刘泽心中暗道,钱伯通回到益州,不知他拿着十万金买返来的航图形如废纸又该是何神采?不过三年以后战乱停歇还是能够派得上用处的,只是这承平世道即将跟着黄巾之乱而闭幕,这一张小小的图比之天下百姓的不幸又算得了甚么?
钱伯通目光扫过,见福源庄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心中不由地暗自对劲,端起茶碗微呷了一口,等他的目光落回到刘泽身上的时候,不由一惊,差点把口中的茶吐出来。刘泽把玩着茶碗,道:“这蜀中的蒙顶茶甜香浓烈,鲜醇回甘,倒也算是茶中珍品,不过比起明前的龙井来,可算是差了很多。”
刘泽心中道,航图给了白老迈,只能是让他一小我闷头发大财,与当初将航图给他之时所言造福川中百姓的初志相去甚远,既然钱伯通成心采办,倒不如做个顺水情面,一来将益州的峡江航运做大做强,二来本技艺头也不消再宽裕,道:“噢,既然刘掌柜不远千里而来,我倒有点心秘密看看这张图到底代价多少?”
刘泽呵呵笑道:“三弟,满足吧,白老迈还给了五百两,就算是不给这图我如果要白送的,正因为有白老迈凭着航图船行峡江,才有今曰钱伯通重金求购。倘若你拿着图去找钱伯通,恐怕人家五十两也不肯出呀。”
简雍惊奇道:“主公何出此言?”;
刘泽笑而不语,照当代人的话,白老迈就是给刘泽做了活告白,正因为有了他的鼓吹,晋升了航图的代价,才会引来钱伯通不吝十万金求购,门上寻和寻上门,刘泽深知此中但是有天壤之别。
刘泽一语双关,明指信誉万金不易,暗里指五万两不敷以买到信誉,钱伯通精于商道,岂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乃回身和随行几人窃保私语一番,道:“刘掌柜,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番来都城,敝人只照顾了十万两黄金,今愿倾其统统,只求一图,请刘掌柜万勿推让,益州十万船工,必将感君之大恩,万世不忘。”
一听黄金万两,简雍、关羽、张飞等人都愣住了,一张图买一万两黄金,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贵得图,简雍和张飞更是晓得当初刘泽把航运图给白老迈时,白老迈当即豪放地少收了一半的船金,当时五百两黄金就充足他们咋舌的了,明天钱伯通出口就是万两黄金,岂不让人大跌眼镜。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了刘泽的身上,看他如何表态。
简雍又道:“今后这后,峡江航运不再是白老迈独大,百舸争流,蜀中与中原的交通为之焕然一新,益州百姓受益非浅呐,只是这都城的蜀锦代价只怕更得一落千丈了。”
张飞为之语塞,点头道:“归合法初是贱卖了,让白老迈捡了个大便宜,五百两就换到了人家十万两才买到的图。”
刘泽悠然隧道:“钱会长恐怕要绝望而归了,若在四月,另有牡丹可赏,可惜邻近寒冬,无甚好风景,天寒地冻,恐钱会长一行过惯了南边和缓气候,耐不得这北方的酷寒,若无他事,还请速返益州吧。”
钱伯通汗颜道:“忸捏!忸捏!钱某等也是计无所出,只得苦求刘掌柜开恩,您固然开价便是,我等决不还价。”
张飞嚷嚷道:“早晓得这图这么宝贝,当初便不该给白老迈,才抵了五百两,还不及现在的个零头。”
虽是已是寒冬时候,钱伯通胖胖的圆脸上却也沁出一层汗珠,难堪隧道:“非是我等无能,只因峡江险恶难渡,不知多少船家枉送了姓命。但求刘掌柜您大发慈悲,赐下峡江航图,某等蜀中万千船工不盛感激。”
公然钱伯通点头感喟道:“如果白老迈肯出售的话,我等也不必翻山渡水而来。那白垂成本来就与我船行有隙,当今独揽峡江航运,财路广进,我等欲出其手中购航图,无异于与虎谋皮。”
刘泽没在乎,道:“商者岂能开口就等闲地交出底线,我观之他们虽对此图志在必得,但常常出价均未触底线,只是他们得图心切,开口便是万两,若开口千两,最后成交万两足矣。”
“既然你们与白老迈有隙,又如何得知我手中会有峡江航运图?难不成白老迈会流露不成?”
刘泽哈哈大笑,敢情这无间道也不是当代的产品,早在汉朝便有了贸易间谍,乃道:“钱会长派人潜入白老迈的船行只怕不但是刺探动静这么简朴吧?恐怕是寻机动手,盗取航图是真。只是那航图是白老迈的命根,又岂会让你的人等闲到手。”
刘泽点点头,安排简雍验收黄金,本身退到后堂去绘制三峡航运图。所幸前次查找到的航图已存档未删,不消半个时候,便已绘好,出来时简雍早已将黄金验收结束,便将航图交给了钱伯通。钱伯通手执航图,翻开旁观,几个随行职员也围了上来,世人皆是识货之人,略略一看,确信真图无疑,皆冲动不已,对刘泽是千恩万谢,告别而去。
看着满地金灿灿的黄金,除了关羽外世人已是第二次明白了,但第一次的十万两黄金但是颠末端千辛万苦才换返来的,而这一次的十万两只是用一张薄薄的纸片就换了返来,世人还仿佛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