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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 江东又有伯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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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着刘琨死去,河北已经没有了成建制的晋军,只要一些据地而守的坞堡主尚在苦苦保持挣扎。另有就是流窜各地的乞活军,展转在各方之间,被人操纵却又不容于各方。

在如许一个背景下,刘琨上任并州,在一片废墟白地当中清算局面,招安灾黎,抵当外族。前程几近无光,必定了离深渊越来越近,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对峙了下来,终究死国。

“本就半平生常所见,我亦无左太冲才情妙辞。郎君若不嫌弃,稍后我便动笔清算。庄中衣食皆足,出入都有役使,我实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劳累。”

沈哲子笑着应允下来,他在建康现在确有不小的人脉,若崔家真有族人渡江来,应是不难寻访。但他对此却不抱甚么但愿,只是随口闲话,毕竟南来各家多为越府故旧,而崔家于北地自有盟交,跟越府各家并不如何靠近,如崔珲如许流落来此只是极小概率的不测。

讲到这里,他便又想起沈哲子详问北地各种,心念便是一动,用很微小的腔调感喟道:“江东又有伯符生,怕是也要避一席啊……”

听到这些番邦外族在汉家膏壤残虐踩踏,沈哲子心内百感交集,沉默不语,指节已经隐有发白。

一餐饭食毕,沈哲子又与叔父一同将崔珲送回寓所,然后才分开。

刘琨可谓名流的绝响,后代那些名流或能在军功上有所建立,但并不能离开刘琨的窠臼。哪怕主持淝水大战而胜的谢安,底色仍与刘琨无有不同。而祖逖则可谓新权势的萌发,代表着更符合这个期间的一条门路,其半道而猝,但却会有厥后者沿着这条门路步向更恢弘的胜利!

沈宏却有些惊奇沈哲子为何对北地的局势那么上心,在他看来,他家世居江东,北方再乱,羯胡也无南下的气力,都不会涉及到江东之地。探听这些环境,实在没有甚么需求。

沈哲子听到这话,眉梢不由一扬,继而略有歉然道:“我老是有太多猎奇心,一时失色竟滋扰得先生食不知味。若能拜读先生文章高论,于我实在一桩幸事。只是如此会否让先生过于劳损?”

刘琨上任伊始的并州,并非一片乐土,外有匈奴劲敌,内有宗王乱政。他的前任司马腾居官而不善任,临逃脱之前裹挟公众构造成乞活军,几近将并州丁口搜刮一空。不独如此,司马腾临走前趁便做了一次人丁估客,搜捕胡人充作仆从。而现在占有全部中原的后赵石勒,便在这一批仆从当中。

沈哲子并不科学于时下高门后辈便高人一等的流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崔珲确是一个可朱紫才。像裴秀制图六体如许的专业技术,并不是时下豪门后辈能够把握的,崔珲却利用得非常谙练。不独如此,对于沈哲子的民社轨制,崔珲也提出很多有见地的定见,大多结应时下北地坞堡主御众方略,加以弥补,更加符合实际。

当时朝廷对于北地已经完整没有了节制之力,刘琨一死,其他人再无节制并州残部的威望,或是南下中原四散奔逃,或是被鲜卑与羯胡朋分。当时石勒已于中原势大难制,南逃无路,筹办与家人往辽西去投奔段匹磾的敌手腕末波。

崔珲则摆手道:“郎君有异于凡人之才情,更不能以凡人而目之教之。异日建业,也定能异于我等庸碌之辈。”

大名之下,北地浩繁军队人丁投奔刘琨,可谓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但是刘琨善远抚不善御治,每天有大量的人来投奔他,每天又差未几有相称的人分开他。

然此时辽地已经大乱,段氏鲜卑相互攻伐,辽东又有宇文、慕容窥测。崔珲一家多遭鲜卑截留关押,终究决意跨海往青州去。但是方才到达青州,便又被乞活军败部裹挟难逃,终究在南逃到江南时落于乌程严氏之手。

崔珲听到这话后,便笑一笑,靠在床榻上感喟道:“这位哲子郎君善运营,有远志,可贵是能和光同尘,确切不愧年幼即享大名。若司空见此少年俊彦,定要欣然礼待。”

固然两人终究都是失利,启事倒是各不不异。

“无妨无妨,郎君欲广见闻,这是少年人该有的本性。只是我离乡日久,所记不免公允。如果郎君有耐烦,我便趁安逸时详录北地风情物貌,以供郎君参详。”

通过议论,沈哲子才知崔珲本来在并州刺史刘琨麾下也非闲职,统领一部屯卫,在幽、并之间构筑坞堡,以抵当匈奴,军事民事一体担负。厥后石勒攻陷并州,刘琨投奔东部鲜卑段匹磾。崔珲带领并州残部去寻觅刘琨时,却闻段氏内斗,刘琨已被段匹磾殛毙。

言及刘琨,不得不提祖逖,不但是因为这二人同处一期间,有附近的经历,更因为相互之间截然分歧的为人处世气势。刘琨年幼即享大名,金谷二十四友之一,本身便为时之名流。但是祖逖一向在北伐之前都几近冷静无闻,除了北地旧姓这一身份以外,并不受人看重。

刘琨身处乱世,却仍满怀清趣,乃是名流将军。相较而言,祖逖则要减色很多,几近没有甚么值得时人称道的事迹传播,就连北伐的第一桶金,都是掳掠得来。

天气将晚,一行人上了竹排返回庄园。

“若刘司空不死,北地局势应不至于混乱至斯!”崔珲扶膝长叹道,他所知也是数年前的旧事,现在北地只怕已经更加混乱。

因此他便有些不满道:“哲子,崔先生本日已经在外驰驱一天,正该放心进餐,你别再用这些无谓题目打搅先生了。”

但就算刘琨活下来,北地局势一定会有好转,不独因为才气,更因为其本身所具的格式,已经不再合适这个期间。

崔珲听到这话,神态倒是一愣,沉吟很久,才抚着残废双腿感喟道:“休矣,如此劫余之身,只能予人拖累,自主尚且不能,更是羞见亲故。若主家不弃,请乞一席于此待死。”

听到崔珲这赞美,沈哲子都可贵有些赧颜,公然要有文明的人夸起人来才让人倍感受用。又过半晌,贰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先生本家亦是北地望宗,或也有宗人渡江而来。我于都中也有一些来往亲旧,请先生奉告一二姓名,或能寻访获得。”

沈哲子听到崔珲这么说,心内却并不如何认同。他并不是小觑刘琨,相反的对于这位死守并州近十年之久的孤臣,贰心内充满敬意。

听到崔珲自述其盘曲经历,沈哲子的确不能设想在这兵荒马乱的期间,他家到底接受多少磨难。本来一家人在这展转流亡的过程中,只剩下父女两个残废之躯苟活下来。

回到庄园后,天气已经完整黑下来。好不轻易碰到一个对北地局势了如指掌的人,沈哲子实在按捺不住,晚间进餐的时候,仍在扣问关于北地的细节。

崔珲笑着说道。

“先生何必言此!你乃大才之人,我只恐于此乡野藏匿先生,岂敢言弃!”

祖逖北伐初期可谓艰苦,很多本地坞堡主不但不听其号令,乃至还隐有防备疏离。但就在如许倒霉的环境下,祖逖慢慢窜改战局,在羯胡、匈奴眼皮底下光复大片河南之土。

他也知北方现在混乱不堪,局势瞬息万变,由崔珲口中得知的谍报早已过期。并且,这些环境大多都不能令人畅怀,但沈哲子就是有一种自虐的心机,火急想要晓得更多,以催促本身时不我待,勿忘初心!

少女崔翎奉侍着父亲上榻,在床前坐了半晌,才开口道:“阿爷,那位哲子郎君真有你所言那么超卓?我却只见这郎君驯良,却也没有太多异于旁人之处。”

沈宏已是崔珲的崇拜者,听沈哲子提起要为其寻访族人,还担忧崔珲将要弃他而去,待听到对方表态,心中已是大安,不过也对沈哲子说道:“哲子既然提起此事,也确是该当。若真能寻访到崔先生宗人,必然要速速通报家里!我家也是礼贤之门,若崔先生宗人于江东有何不适意,当助其立家江东!”

沈宏在沈哲子面前自是一副峻厉长辈做派,但是在外人面前却不吝对这侄子的嘉奖。崔珲对沈哲子评价也很高,不免又言多谢援救之恩,一时候倒让沈哲子老脸一红。

“这孩儿自大才干,总有一些出人料想的意趣,反而懒于义理进学,实在让崔先生见笑了。”沈宏歉然一笑。

由崔珲这亲历者报告,沈哲子才获得关于北地的第一手质料。此时的北地,匈奴刘渊身后,后辈相互攻伐厮杀,刘曜于关中称帝,羯胡石勒垂垂做大,派石虎攻占了辽西之地。两赵交兵,羯胡后赵已经垂垂占有上风,前赵刘曜守于关中。段氏鲜卑内斗耗损元气,宇文部垂垂喑声,慕容廆则已经崛起辽东。

崔珲对沈哲子态度驯良,有问必答,乃至沈哲子问的很多细节,就连他本身都未曾认识到,要细心回想思忖很久,才气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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