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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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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病逝,倒是大事,陆诚勇同夏春朝不得不归家奔丧。

夏春朝叹了口气,说道:“只望红姐儿在天之灵有知,也算替她出了这口恶气。不幸她芳华大好的年纪,就这么稀里胡涂的送了命。”陆诚勇点了点头,道:“待我休沐,就到她坟上去看看。”

夏春朝内心会心,当即表示家人将王秋英带了下去。又责令家人将那起山匪别离审判了一通,摘取了供词,见公然与王秋英所说如出一辙,便将那证词递到陆诚勇面前,自家便在一旁坐了,并不说话。

陆诚勇走到堂上,宾主二人见过,分位落座。

王秋英泣诉道:“姑爷若不信,尽管再问那些抓来的人就是。”

正说话间,外头家人出去报导:“间壁沈家打发人来问安然。”

夏春朝说道:“前儿傅姐姐过来吃茶,提及这事,好似之前宫里一个得宠的嫔妃吃坏了肚子,清查起来竟是这和祥庄的点心出的差池。出了这等事,他们买卖做不下去也是道理当中。沈家这几年没少挤兑我们,若不是傅姐姐帮衬着,买卖还不知到甚么地步呢。”

夏春朝见丈夫返来,撑着腰身,就要起来。陆诚勇已然大步上前,在一旁坐了,笑道:“你不必动了,就坐着罢。”夏春朝亦含笑道:“也不知怎的,此次才六个月上,肚子就这般大了,平常走动就感觉坠的很。”陆诚勇捏着她的手,说道:“再有两个月就罢了,前次你生玉卿时我不得在家,此次我定然陪你。”

陆诚勇梳洗已毕,走上前来,揽着老婆香肩,将她头上一朵绢花摘下,低低说道:“你家的事,你拿主张便了。后个儿是我的生辰,除那一碗长命面,我倒还想同娘子讨个通融,不知娘子肯不肯呢?”说着,便附耳低语了几句。

夏春朝听了这话,内心迷惑,暗自忖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听听她说些甚么也无妨。当下,点头道:“你讲罢,却不要觉得我能饶了你!”说罢,便表示那几个家人放开她。

贺好古为前番图谋他老婆,心中有愧,天然无不该承。

这为官之辈,皆是心有七窍之人,揣摩上意,鉴定了陆家分炊官司,且言明两房各自为生,再不得相互打搅。若然有违,依律惩办如此。

到了这年年底,京中一场大雪,陆贾氏出门上香,不防吃了几口冷风,归家便大病一场。她已是上了年纪,身材日渐衰颓。陆家自夏春朝拜别,无人整治家务,家业早已荒废不堪。陆焕成亦不是甚么尽孝之人,陆贾氏得病,下人皆耍奸躲懒,护理不周,苟延残喘至隔年开春,便就放手人寰。

陆诚勇双腿已然大好,再度回朝廷复职,领了个都城的武将差事,再未曾外出。只是夏春朝已住惯了乡间老宅,便未曾搬回城中。

夏春朝身为女眷,又为着前番的故事,心中别扭,便不肯出去,只陆诚勇一人见客。

少顷吃过了晚餐,伉俪两个相携回房。

这日,合法初夏傍晚,暮鸦归巢,天气渐暗。

夏春朝仰开端来,眸色似水,唇边带笑:“这遭儿便依了你,今后可下不为例。”

陆诚勇皱眉问道:“这话荒唐,我父亲向来只在城中,又是明净人家,怎会同那些山匪勾连?”

陆诚勇这方说道:“我晓得你的意义,只是父亲到底有了春秋,只不要叫他受太多痛苦便是。”

这厢,伉俪两个在屋中商讨不提。

夏玉卿见父亲返来,跌跌撞撞上前,抱住父亲膝盖。陆诚勇就势将她抱起,放在膝上。

夏春朝听闻,当即娥眉一竖,呵叱道:“打出去!”

几个丫头承诺着清算了,才将桌子抬出来,陆诚勇已然迈步进门。

王秋英抽抽泣噎,说道:“本来我们听闻姑爷来家,只怕家里有了防备,还不敢来打女人的主张。只是前不久盗窟里来了小我,说是给人搭线的,言说女人利用了姑爷逃家,他们要叫姑爷归去。又恐二位不肯,便想先将孙女儿接归去。便叫我们来劫,他们好趁乱带了孩子去。又说姑爷是个瘫子,来时只带得一个随身小厮,让我们尽管来,无妨事。我们那位朋友,听了这话,便鬼迷了心窍,想从女人这里弄笔财帛出来,便叫我返来做个内应。现在事败,我倒也不敢希冀女人开恩,只是这内里的曲直还望女人周知,免得再上了人的骗局。”

夏春朝言道:“我晓得婆婆厌我,我又何必返来讨这个憎嫌?相公已将朝廷的犒赏尽数留在这里,婆婆好生打理着,也就够余生川资了。我倒劝婆婆一句话,今后还是自家顶立起来,凡事多个策画,别总耳根子软。这日子倒也还长,另有个姨娘在那边,今后可要如何好呢?”言罢,更未几说,甩手出门去了。

那起山匪自进了监,料知不能幸免,还未过了热堂,便已各自抢先招认。

饭毕,陆诚勇便命家人将那起强盗捆绑了,交予贺好古。

那与陆焕成做举荐人的地痞,被当庭杖打了四十余棒,归家不上两日便一命呜呼。

陆诚勇听了这席话,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案子虽已讯断,但做父亲的竟勾搭强盗打劫儿子媳妇,当真惊世骇俗,惹得朝野一片群情。陆诚勇因行走不便,更托人将先前分炊一事诉至朝堂。那官员心觉荒唐,又是朝廷命官的家事,不敢私行讯断,上书至龙庭。

那人得了叮咛,这才下去。

片时,只听前头门上一阵响动,长春便笑道:“必是少爷来家了,奶奶看那里摆饭?”

夏春朝已是怀了六月不足的身孕,肚腹高隆,懒怠转动,只看了一眼地下,说道:“把这地扫了,抬桌子出来吃罢,院里风凉。”

柳氏见儿子媳妇返来,只当来了背景,望着儿子哭诉了半日,又将夏春朝拉至阁房,拉动手哭哭啼啼,直诉凄苦并悔怨之情。

陆诚勇见老婆愤怒,料知必为昨夜吃了惊吓之故,便替她说道:“你去说,家里才遭劫匪,合法慌乱之际,得空待客,便不见了罢。”

夏春朝闻听此语,气的几乎打了个仰倒。

待陆贾氏棺木出殡,伉俪二人再度归家,相互并无话说。

回至家中,目睹家业荒颓,二人也未曾说些甚么。

陆诚勇接了那供词,看了一回,沉默不语,半晌方才说道:“他们既不将我当儿子对待,那另有甚么可说的?”言罢,又不言语了。

夏春朝向陆诚勇斥道:“在家时,就见你爹经常交友些不三不四的狗肉朋友。凭着人去骗他财帛,买那些没处扔的古玩褴褛。这一人搭一人,拐弯抹角结识些棍徒匪类又有甚么希奇!我且不问你,事到现在,你预备如何是好?莫非就凭着他们一遭一遭的算计我们不成?!”

那陆焕成自归家去,得知此事不好,正自惊魂不定,又听闻那与他引见的朋友被官府拿去,几近当堂杖杀,更被吓得魂飞魄散。好轻易得知山匪官司并未究查于他,正要再度运营,却又接了官府下的裁断。陆家百口虽满心怨怼,忿忿不已,却因他百口高低皆是欺软怕硬之徒,没了倚仗,更不敢冲犯,倒也相互安宁了。

自此,陆诚勇便常住于乡间妻家,同他父母长年再无来往。逢年过节,陆焕成两口还借年节事件,打发了家人前来靠近,却也不得个待见。光阴略久,陆焕成同柳氏见没了希冀,便也断了来往。

陆诚勇垂着头,只是不言语。

夏春朝身子不便,陆诚勇拿汤勺喂女儿吃粥,瞥见桌上的水晶包子,俄然想起一事,说道:“今儿下了朝返来,路过咱家铺子,却见间壁的和祥庄关张了,不知是个甚么原因。”

夏春朝笑了笑,又问道:“迩来那事如何样了?”陆诚勇道:“今儿圣高低了旨,抄了侯府,阖府高低放逐三千里,两今后就要解缆了。”夏春朝笑道:“他们倒也有本日,我还当他们是盘根的大树,如何也倒不掉呢。前儿傅姐姐来问我讨冯周去,说要进宫对峙,我只道不过又是个替死鬼充数儿。这两年间,同他们也没少相争,向来只是滑不留手的。”陆诚勇说道:“司徒仲因着前朝的事,上面想要撤除他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还不知检点,到底栽在了本日。”

俄而,几个丫头端了饭菜上来,一家三口便一道吃了晚餐。

酬酢已毕,陆诚勇便将所托之事尽数讲了。

夏春朝坐在院中藤椅上,做些孩子针线。那夏玉卿已将三岁,恰是盘跚学步的年纪,在院中磕磕绊绊的玩耍,缠着长春与她摘花捋叶儿的。

夏春朝忙笑道:“这个我天然晓得,倒也不是定要如何样的,只是叫他们再不要来便了。”

这对异姓兄弟相别几月,已迭遭变故,此时相见,当真唏嘘不已。

贺好古领兵巡查,不日又于一山坳将那夜逃窜的匪首擒获,一并送交官府。

夏春朝说道:“昨儿夜里闹的那般热烈,我便不信他们竟全未曾闻声。若当真顾念着邻里友情,即便怕了强盗凶悍,也该替我们喊一声才是,竟没半点声气的。现在目睹局势停歇,又来卖这小我情,我猎奇怪的?!”说着,更一叠声的叫家人撵了沈家来人。

贺好古来时,另带了一支人马,当即收押,进城而去。

过了午后,贺好古应邀前来。

夏春朝安设女儿睡下,返来在妆台前坐了,一面卸妆摘头,一面道:“自打那王氏回了娘家,哥哥再没续娶,现在说要把那丫头扶正,父亲过来问我的意义。我想着好歹行哥儿也是举人了,家中家世再不似昔日。我倒不是看不上那丫头出身,但这等偷鸡摸狗的,到底不是端庄人的做派,只怕难下台面,还是让她做个姨娘罢了。”

光阴荏苒,仓促已是两年。

那审案的官员看了供状,见竟是陆诚勇之父勾搭强盗之祸,倒不好判理。贺好古受陆诚勇之托,密密叮咛了一番。书记官员便将供词改作陆父为奸人利用之故。这案子清楚了然,审判亦快,匪首按法斩首弃市,其他从众收监放逐参军不等。

夏春朝见状,将下人打收回去,挨着他坐了,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我晓得你内心不痛快,但是你家里那些人的本性,你也清楚。如果我们不能甩脱了他们,今后只怕更要没个顾忌了。”

此事传至大内,倒也被狠嚼了一通,当明天子是个热诚孝子,见了这等故事,很有几分愤怒陆诚勇佳耦二人。倒是太后通情,说道:“子虽不当,父过更甚。事已至此,合不如散。”几句话说改了天子情意,只着令官员了断此事。

陆诚勇反恰是朝廷敕封的武将,京郊之地竟有山匪上门打劫朝廷命官,此事自是轰动朝廷,高低一片哗然。

两人坐了一回,目睹将到晌中午候,陆诚勇留客用饭。

夏春朝在家中得闻此事,虽不尽符合情意,因晓得公婆一家子的脾气,却也松了口气,就此丢开了手。

因陆诚勇腿疾未愈,不能喝酒,二人只吃了顿便饭就罢了。

来人自不敢去回,只是站着不肯走,陆诚勇便说道:“到底是邻里之间,何必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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