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烟波仙苑15

古钺聪闻此，说道：“是。”两人各回房去了。

吴天德闻此，睡意少了很多，赔笑道：“您是大护法，我不过教中一主子，怎敢和您称本身人？”

两人方到烟波苑门口，王总管就迎了出来，躬身道：“主子恭迎护法大人回府。”一见轿中另有一人，不消古钺聪开口，即叮咛奴婢加菜，古钺聪道：“从今今后，胡先生就在烟波苑住下了，凡事有劳王总管了。”王总管忙又命人铺床设帐。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神教二护法柳叔叔、三护法林叔叔于我有拯救之恩，并且武功高强，江湖交游也极广，门生要做甚么，今后自少不了二位互助。不过，两位对教主忠心耿耿，不消我送房舍罢？”

胡先生凝眉半晌，说道：“教首要经你之手措置琅琊居，意在让你皋牢民气，此人必是神教中极首要的人物。”

连敲了三声，吴天德方才开门。只见他身着灰色睡袍，一脸睡眼惺忪，见是古钺聪站在门口，有些措手不及，仓猝躬身道“主子不知大护法降落，衣衫不整，万望恕罪。”古钺聪托住他道：“吴大哥，你如何还这么见外。”见他双眼浮肿，哈欠连天，问道：“你仿佛很累，要不要再睡会？”

古钺聪连连点头，说道：“如蒙先生不嫌弃，这琅琊居就送给先生罢。”

胡先生道：“大凡教主行事，看似鬼神莫测，但必有他的事理，可偶然候他却要成心让人摸不着脑筋，老夫还是不要徒生是非的好。”

吴天德双手在衣袖上擦了擦汗，短长得失早在脑中转了好几圈，见古钺聪望着本身，大声道：“一万个承诺。”

吴天德用力眨了眨眼，说道：“多谢大护法体贴，主子现在虽已不是苏老贼的人，但教主厚恩，仍将夜间巡谷之大任交由主子等，不瞒大护法，主子方刚才睡下。”

古钺聪道：“我只问吴大哥一句话，小弟想与你拜把子做个一姓兄弟，自本日起就叫你一声大哥，你承诺是不承诺？”

胡先生点头道：“你这一番情意，老夫心领了，但这琅琊居，老夫不能要。”

古钺聪也学了样儿发誓，不过在“同月同日死”之前，加了“同年”二字。两人说完，一齐磕了八个头，这才联袂起家。古钺聪叫了声“大哥”。吴天德被苏含笑唤“狗主子”惯了的，现在俄然做了大护法大哥，当真是受宠若惊，颤声道：“古兄弟！”两人相视大笑。

胡先生道：“他让你统统听老夫安排，你却将琅琊居赠我，这一点他理应晓得，可焉知他会不会以此为由为非难老夫，说是老夫向你索要？再则说来，他要犒赏老夫，大可亲身封赏，由你脱手岂未几此一举？”

古钺聪问道：“如何？”

古钺聪道：“教首要我听先生的话，统统听先生安排。”

古钺聪道：“我懂了。”又问：“那先生觉得，这琅琊居该送给谁？”

古钺聪道：“甚么敢不敢，要不是年纪太小，我非要和你拜了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胡先生道：“不然，两位救你，那是看在教主的面上，你和他们的友情，和教主并无干系。”

吴天德道：“古兄弟，咱二人拜把子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若被教主晓得，只怕愚兄脑袋不保，就是教中有人见你我亲热，也怕要引来妒忌。”

吴天德闻此，睡意顿无，睁大眼道：“主子……我跟大护法拜把子，那怎……怎配得上？”

古钺聪笑道：“大哥固然放心，我们茶壶煮饺子，心中稀有就是。”这句话，是昨日刚从胡先生口中学来的。

古钺聪恍然大悟，说道：“那我是该一把火烧了，还是重修呢？”

胡先生道：“此处不比私塾，教中的事，老夫还是越少晓得越好，你若想老夫多教你几年诗书，就听老夫的话。”

胡先生道：“想来，教主也恰是此意。聪儿，你现在是神教大护法，凡事必然要保全大局，切忌偏袒一方。”古钺聪道：“门生服膺。”

吴天德忙道：“不是，天然不是。”

古钺聪道：“门生不明白。”

古钺聪道：“好，我们叩首为证。”

胡先生道：“教主既然说这话，那就是让你重修，建好后再送人。”

古钺聪白眼道：“你还是看不起我。”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柳叔叔任二护法司职已久，自有寓所，唯林叔叔方刚上任，这琅琊居就送给他罢。”

古钺聪和胡先生吃了饭，已是月上柳梢，两人起家出来，古钺聪想起与吴天德之约，说道：“明日门生还要去教中一趟，想给先生告个假。”

胡先生道：“你可还记得大殿之上，教主叮咛你的话来？”

吴天德见古钺聪灵巧聪明，更是欢乐，说道：“今后愚兄仍叫你大护法，你仍叫我吴大哥便是。”

胡先生道：“教主的意义，你闲暇之时向老夫学习诗书便是，今后教中有事，不必知会老夫。”

次日，古钺聪起了个大早，一人策马前去嗜血谷，来到教中主子寓所“皂隶宅”，到北首敲吴天德的门。

吴天德哪有不从的，说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还想说甚么，却穷于言辞，只携着古钺聪的手走入屋内，又仓猝寻来香烛，插在大堂正中，两人双双跪下，吴天德道：“主子……小的……我吴天德，本年四十七，明天与古……古……”转头道：“忸捏之极，我到现在还不知你大号？”古钺聪报了姓名，吴天德连声道：“好名字，好名字。吴天德本日与大护法古钺聪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说到这里，俄然顿了一顿，改口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

古钺聪恭恭敬敬道：“我是门生，不能上学，自当乞假。”

古钺聪本就成心与他交好，听他一口一个主子，说道：“吴大哥，论年纪，我本该叫你一声叔叔，但小弟与你一见仍旧，以是才没大没小叫你声大哥，可你老是左一个主子，右一个主子自称，毕竟是不肯把我当本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