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群雄聚义6
此场面虽不及武林大会，也洵是风云际会，群豪毕集，古钺聪看在眼中，不由胸臆一振。
后夜无事。次晨天气方明，吴天德早早备了马车在门外等待。古钺聪见他面上颇是不安，便问其故。吴天德支吾道：“老弟，事情可不大好。”古钺聪道：“如何？”吴天德道：“昨儿早晨，群豪都在说你疯掉的事，这会大师还聚在大殿前辩论不休，他妈的，这些个所谓王谢朴重，真他奶奶的没义气，说甚么此次随你押贡，本就凶恶万分，现在你没带一兵一卒入谷，人还疯了，还是早出谷早滚蛋的好，幸得教主赶到，大伙才勉强留下，但都说要顿时见你。”古钺聪早推测由此一节，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心想：“倘若大师全都要走，这疯病怕是装不下去了。”看看天已大亮，问道：“可有看到林伯伯？”吴天德点头道：“他不在么？”见古钺聪神采颇是担忧，又道：“三护法办事向来周致，他多数被教主呼唤去了，我们早些去罢。”古钺聪道：“我是疯子，自要晚一点，你等着，我先沐浴换衣，再洗把脸。”吴天德奇道：“你不扮疯子了？”古钺聪浅笑道：“就算我疯了，莫非身边的仆人就让我这个模样去见群豪？”吴天德一拍脑袋，说道：“我去打水来。”
古钺聪起家相送，说道：“必然把稳。”
群雄均忖：“将军是要揪出妖言惑众者，加以惩戒，以示效尤。”但昨晚大伙听得古钺聪疯掉的讯息，口中说得最多的便亦是：“传闻将军疯了。”“古将军真疯了么？”大家都说这两句话，但此话究竟是出自谁之口，倒是无从得知，群豪一时候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古钺聪缓缓回身，双手向后悄悄一捋，袍裾大袖顶风而起，脆然有声。
古钺聪看他一眼，说道：“林伯伯，这件事并不好做，一旦有人晓得我们在暗中查探，仇敌会更加隐蔽，而群豪也会胡乱猜忌。”
群豪见到面前这个伟美的少年，想到他恰是三年前救过群豪的孩童，均是感慨不已。西南总舵舵主邱一丈朗声道：“防小人之口，甚于防河川崩决，谁说古将军疯了，他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么？”群豪恍然回神，很多人大声呼喊起来。
古钺聪道：“那好。想必大师都晓得，本将军是奉当今皇上之命前去通天府押贡？”
林中槐道：“这个我体味得。”顿了一顿，又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莫非霄凰庵和苍霞派都是细作？”
群雄不料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传播谎言的事揭过，纷繁点头。古钺聪道：“皇上说了，此次通天府之行凶恶非常，事成以后，圣大将躬自隆礼尊贤，封赏有功者，到时候大师高官厚禄，繁华繁华，均不在话下。”
一片沉寂当中，只听得蹄声答答，马车缓缓从群豪身边走过。“哈哈哈……”一声长笑戛但是起，古钺聪从车帘前疾掠而出，双足在马头上悄悄一点，直向北首飘落。笑声未止，已站到了北首雅台之上。
洗净了脸，又换了身洁净衣服，仍然由吴天德驾马，一起驰往嗜血教。约莫半个时候，已能听到群雄吵嚷之声，马车奔上一座小峰，吴天德道：“老弟，你看！”古钺聪伸手将车帘翻开一条缝，只见百丈以外，嗜血大殿之前，常日精机杼剪的草木花树皆被搬走，连夜搭起了八座大木棚。少林、青冥、苍霞、霄凰四派列作四队，每队约莫六七百人，各占一棚，分而据之。其他服色不一，合聚在别的四棚当中，想来便是西南总舵、齐鲁英豪帮、凌曦楼、西域巴依帮等帮派了。欧阳艳绝立于北首正中，一身艳红长裙随风轻飘，左边站了二护法柳少颖。十余名教众正忙着欢迎，引着众豪杰至各处下坐。
黄鬃马也为沸沸扬扬的人声所激，一声长嘶，奋蹄向前奔出。
群雄均是一愣，心想：“如何还没解缆，却先论起封赏来？再说我们来到这魔教地点，那便是冒了灭门之险，莫非你觉得竟然是为了升官发财？”更有人想：“莫不是他进了趟皇宫，见了一回皇上，便摆起架子，觉得官禄财帛就能拉拢我等？”三千余名江湖中人绝大多数只是三年前见过古钺聪，三年光阴，古钺聪从一个孩童长大成人，品性如何，却都只要耳闻，未曾亲见。一时之间，群雄都不说话，眼中大有绝望之色。
古钺聪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测度，究竟如何，还要有劳林伯伯暗中查一查。”
古钺聪道：“静依或许只是受命行事，底子就不知当中毒谋。”
林中槐道：“是。”
古钺聪向群豪拱了拱手，说道：“豪杰盟的兄弟好。”群豪齐声道：“将军好！”古钺聪道：“小子幼年无知，本不敢自专，该当请各位移步他处商讨，以尽礼敬之仪，但因押贡一事干系严峻，不得已才聘请各位入谷，还请各位包含则个。”群豪道：“好说。”古钺聪目望群豪，问道：“方才，有人说我疯了？”见群豪不语，接道：“大伙看我像是疯子么？”群雄纷繁点头，静仇师太道：“将军无恙，那是再好不过。”古钺聪面色一沉，说道：“有谁晓得，是哪一个流传我发疯的谎言？”
古钺聪道：“究竟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更何况就算静依和七名苍霞弟子有题目，也不能说两派都有题目。”
林中槐连连点头，心中委实叹服，想起三年前携古钺聪下山之景状，不由心生感慨，三年前他是个需求庇护的孩童，而现在，和他一起谋事和跟着教主一样，不管有多难，总会逢凶化吉，罹难成祥。如此一想，更觉押贡固然敌众我寡，但也没甚么好怕的。过了半晌，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前去寰郦居探一探霄凰庵和苍霞派。明天一早你就要与群豪会晤，天一亮，不管有没有探到讯息，我都会来此禀报。”
古钺聪发疯之事，大师固然群情不休，却只是传闻，并未亲见，此时听到马嘶声，顷刻间都静了下来，纷繁让出一条大道。
林中槐点点头，又道：“静依就不怕你真疯了，公然被那七小我杀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