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少年英侠8

只听高进伦道：“三弟，你年纪尚轻，就算做错事，也并非绝无机遇挽回，本日天下豪杰豪杰都在此，你只要说出是受谁勾引，交出解药为大师解了毒，那就算得迷途知返，我信赖寺中群豪都是宽弘大量之人，自会给你一条改过之路。”他言语诚心中满含悲切，甚有殷勤劝戒之意，群豪听在耳中，不由纷繁点头。

群雄齐声道：“恰是奇香酥筋软骨散。”

右一天道：“那是为何？”

却听高进伦大声道：“陆掌门，你究竟想骗我到甚么时候？”

陆行云见高进伦神采，又望望世人，模糊觉着不妙，却仍不信赖本身耳中所闻，说道：“大师兄休要打趣，我已邀众豪杰彻夜聚酒，快让圆通大师将武林盟主大印交出来，我等速速下山喝酒去。”

陆守义道：“你本是青冥弟子，却想另投师门，拜入太乙北斗，陆某自不能等闲承诺。”

陆守义听他俄然改口叫本身“陆掌门”，微微一怔，回过甚来，问道：“为师……我骗你甚么了？”

高进伦道：“我一向觉得，你常日虽是率性些，贪玩些，赋性却不坏，将来或许总有改过的一天……”说到这里，喉头动了一动，已说不下去。

高进伦接道：“如果要鄙人杀人，三年前我早已分开太乙北斗，又怎会成为门下弟子？”

群豪齐声道：“陆行云是他的儿子，还能受谁教唆。”

高进伦走下擂台，在陆行云身前站定，一字一句道：“三弟，要不是昨夜亲目睹你溜进积香厨，把几大包奇香酥筋软骨散撒如粥中，我做梦也不会信赖，你肆意妄为的脾气，竟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境地。”

高进伦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昂首了望远处山陵，眼中似是自责，又是极其哀思。很久，他将目光收回来，低着头道：“鄙人无能，鄙人眼睁睁看着此人下毒，却不敢脱手相阻，乃至不敢出面斥责，只因……只因……我……只因此人与鄙人有莫大干系。”说至最后，眼眶中已噙满泪水。

高进伦道：“幸亏那人刚从水勾出来，一身湿淋，地上不免留下了两串清楚的足迹，鄙人跟从足迹东绕西折，不知不觉竟到了积香厨外，而那人……那人正慌镇静张向粥饭中倒入一种乳红色的粉末。”

高进伦俄然抬开端看着陆守义，说道：“师父，到现在你还……也罢，自古忠孝不能分身，弟子就算背负叛变师门的千古骂名，也毫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下毒毒害大师。”

陆行云吓了一跳，说道：“我……我如何装胡涂了？”

雷不惊道：“他仗着太乙北斗人多，害我青冥二十余条性命，何止贪玩率性！”

此言一出，少林寺又是一片鼓噪，群情之声鼎沸，很多人道：“公然是他！”

苍霞派一弟子指着身边大车道：“此人强抢我们献给武林盟主的珍宝，还说这车上之物迟早是他太乙北斗的，的确蛮不讲理，为所欲为。”

裘仁智抢道：“高兄弟眼睁睁看着这报酬非作歹，为何不脱手禁止？”

陆守义一愣，正不知如何答话，右一天道：“岂有此理，天下门派当中，哪有拜师之前先杀人的事理？”

高进伦道：“弟子只见三弟向粥中下毒，他是受谁教唆，弟子无凭无据，不敢胡说。”

玄智显得有些心急，说道：“你可瞧清了那人模样？”

高进伦道：“只因陆掌门对我说，‘进伦，你可晓得，一旦拜入太乙北斗门下，就不能等闲分开太乙北斗山，但你本是青冥中人，只怕有朝一日忽又想回到青冥去，是故这投名状是必不成少的，不过我太乙北斗乃王谢朴重，毫不会滥杀好人，如果你能将青冥清风剑取来，以示心诚，我就收你为徒’，鄙人听到这话，只道太乙北斗公然是江湖王谢，陆掌门乃真侠义之士。”说到此，忽而换了一个神采，接道：“鄙人愚笨，竟未曾想到他要我盗取清风剑，是要借刀杀人，诛锄异己，将罪恶诬告给青冥，以便稳坐武林盟主宝座。鄙人……鄙人若早知他险恶用心，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盗取清风剑。”说到这里，俄然跪在地上，向周通天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父……弟子幼年浮滑，不知清风剑乃是青冥珍宝，闯出天大祸事，弟子愧对青冥。”又分向东、南、西三个方向的群豪各磕了三个头，接道：“鄙人不求大师宽恕，只求将功补过。”他言辞悲切，热泪顺颊而下，闻者无不打动。

高进伦道：“可你为甚么要骗我，说甚么要投入太乙北斗，须纳投名状。”

陆守义惊奇之甚，呐呐道：“你……你说甚么？”

高进伦俄然转过甚来，厉声道：“陆行云，事到现在，你还装胡涂么？”

陆行云神采乌青，他平素能言善辩，此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方道：“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去过积香厨，我……何时下过毒？”

媚乙道长忽而敛了笑容，说道：“陆掌门，我道你大战之夜为何不养精蓄锐，却有兴趣与媚乙彻夜欢愉，本来你早有诡计，早已胜券在握，没想到你如此卑鄙。”顿了一顿，接道：“你想让我替你圆谎，方才就不该丢弃我。”

陆守义神采甚是镇静，说道：“各位豪杰，犬子昨夜与陆某在一起，此事……此事媚乙道长能够作证，他绝无能够到积香厨施毒。”

古钺聪吃惊也是不小，暗道：“没想到昨夜从地沟钻入积香厨的，竟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四个。”又想：“却不知高进伦所言是真是假。”

陆守义这才觉悟过来，喝道：“逆徒，你这话的意义，莫非是说是我教唆行云往粥中下毒？”

陆守义怒不成遏，跨出两步，大手直指媚乙道长，喝问道：“妖女，你胡说甚么！”

陆守义道：“进伦，事关严峻，你快说此人是谁，为师好将他擒上擂台，为天下豪杰讨回公道。”

此言一出，群雄更是炸开了锅。查干木道：“难怪他一入寺就筹措宴请大师，本来太乙北斗早就诡计算准，在握胜券。”

高进伦道：“三年前，鄙人慕陆掌门大名而来，在太乙北斗山跪了三天三夜，一心想要投入太乙北斗，到第三天早晨，天高低起了大雪，目睹积雪已到胸口，您才终究肯出来见我，这些小事，不知陆掌门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