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江湖险恶14
白苗凤道：“恰是。”
林中槐道：“师太有所不知，八王爷虽在朝廷，却只是一个买卖人，他贵为王爷，心系百姓，这些年来，天下处所但有水水灾情，疾役战祸，第一个出资施助哀鸿的常常不是皇上，而是八王爷，八王爷孙尚商有塞外小王爷的佳誉，不但在百姓中声望极高，在江湖中也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
林中槐听得这怪诞古怪之极的怪谈，瞠目结舌，不知说甚么好。
静仇师太道：“林施主，这朝廷喽啰必然是想偷听我们如何劫贡，让我一剑成果了他。”
白苗凤拱手道：“鄙人白苗凤，并非成心偷听两位说话，实因师太本日所说过于古怪，又与拜月贡和主公大有关联，白某忍不住一闻究竟，望祈恕罪。”声音甚是诚心。
林中槐望着他，面上神采由防备转为平和，再由平和转为恭敬，说道：“鄙人林中槐，久仰大名，本日得见白大侠尊容，何幸如之。”
静仇师太闻此，一声厉喝：“喽啰，老尼先杀了你，再取狗天子之物！”不顾林中槐禁止，青钢剑斜挥，一招“单刀直入”挑向白苗凤胸口，她手中使剑，却叫“单刀直入”，只因这一招要诀在出其不料，直击关键。白苗凤双目紧盯对方剑尖，将古钺聪向后悄悄一推，本身退了小半步，便一动也不动，说道：“白某可为师太寻回脸谱。”
身后一小尼道：“我们在庵中时就常听妖女说，这世上，最苦的就是佛门中人，甚么七律八戒，不但不能享用花花天下，也不能蓄发嫁人，她还说倘如有一头青丝，天下女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容。”
白苗凤道：“林兄台过奖了，白某忝受江湖朋友抬爱，全仗主公八王爷威名。”
林中槐向静仇师太打了个手势，表示她先莫脱手，先看了看古钺聪，将目光落在白苗凤身上，问道：“中间是谁？”
静仇师太道：“千真万确。妖女进入后山禁地时，见祖师爷玉面丰颊，与生前一模一样，知脸谱果如传言所说，能保尸首不腐，她逃下山后，怕有人觊觎此谱，将所载秘笈抄誊下来，再把脸谱献给狗天子，一来向朝中奸佞卖乖献媚，二来能够永绝后患。”
林中槐望着白苗凤，更满面敬佩，说道：“难怪这些年来，白大侠甘为朝廷中人效力。”
林中槐道：“她若贪仙颜，恋凡尘，大可返俗嫁人，生儿育女，却为何要做羽士来？”
林中槐道：“脸谱一旦进了皇宫，到了天子手中，江湖中人天然也就得不到了。”望着静仇师太，说道：“难怪师太明知此行困难重重，也义无反顾。”
静仇师太道：“林施主，此人既为朝廷效力，还和他多说甚么。”
静仇师太道：“林施主若肯见教一二，贫尼感激不尽。”
白苗凤斩钉截铁道：“不错，白某此来，恰是想请两位为护贡助上一臂之力。”
“白某愿助师太一臂之力。”白苗凤听到这里，站将起来，携古钺聪一起迈进屋中。
白苗凤道：“白某绝无此意，师太，庙堂之上尔虞我诈，比江湖当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家主公奉旨征贡，必是步步谨慎，不敢涓滴疏懈，饶是如此，也难保朝中有朽木蛀虫、处统统赃官以此为机，从中取利。师太杀了我，却让恶人清闲法外，难道得不偿失？”
林中槐拦住她，低声道：“师太稍安勿躁。”转头道：“中间果然是天猫地鼠白大侠？”
古钺聪闻此，心道：“本来他的主公是一名王爷，奇特了，我可从没听人说过甚么八王爷，他为甚么要救我？”
林中槐拱手道：“江湖中人都知白大侠只为朝廷效力，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今番此来，必是冲着拜月贡来的了？”
静仇师太斥道：“我亲身见那妖道将搜刮的奇珍奇物送到官府，充当拜月贡，你当我在扯谎？”
此言一出，世人更是惊诧，古钺聪也是一愣，心想：“这群尼姑是冲着拜月贡来的，对官府的人更恨之入骨，白伯伯如许说，不是成心激愤他们么？”
窗后白苗凤听到有人勾搭朝廷，已是遽然一惊，一听此事干系到拜月贡，几近忍不住要站出来诘责，心忖：“若师太所言失实，那妖女便是朝廷鹰犬，凭她一己之力绝无能够一手遮天，成此大事。又若拜月贡真是主公一手筹划，那岂不也被奸人操纵了？谁是幕后主使？”
静仇师太见两人甫一了解，竟相互扳话起来，又是惶恐，又是怅惘。
白苗凤道：“不敢，恰是鄙人。”
白苗凤道：“敢问两位，如许的王爷，怎会搜刮百姓？又怎会拐卖贺兰少女？”
林中槐惊道：“八王爷孙尚商？”
白苗凤道：“本来是兴州七煞老五林兄，久仰。”
静仇师太眉间愁云倏布，说道：“若这妖女是单身一人，那也并非极难，她下山后，不用心向佛，却仗着脸谱神功，自主‘风月观’广收门徒做起了火居羽士。”
林中槐大惊道：“有这等事？”
静仇师太和林中槐忽见一身披锦衣，甲胄光鲜的兵卒从窗户入来，而在官兵身后，竟然跟了个小男孩，均是惊诧骇然。
白苗凤这小半步，虽制止了青钢剑穿心而过，但也不免受重伤。谁知青钢剑到处，白苗凤胸口随之凸起，静仇师太竟刺了个空。她大惊之下，又听白苗凤如此说，不由一愣，叱道：“狗官，休想要我信你。”正待再攻，林中槐抢步上来，拦在当中，说道：“师太，白大侠虽事朝中高官，但侠名远播，江湖钦慕，无妨且听他先说下去。”
静仇师太道：“她如此，显是为了与我霄凰庵作对。我克日还查出，这妖道与朝中权贵早有勾搭，风月观明里是火居羽士，公开里却劫掠官方珍奇之物，当作拜月贡送往朝廷，不止如此，这妖女还以收徒为名，将未满十六岁的，描述姣好的少女送往都城奉迎权贵。”
静仇师太喝道：“此话你也敢记在内心，妖女全无人道，她想甚么凡人岂能逆料。”那弟子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