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算无遗策10
两千豪杰豪杰在粪水中浑沌挣扎，忽又听得一声长啸，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飞来五只大雕，每只大雕足上仍有两个木桶。
群豪大舒一口气，周缙道：“欧阳老贼只会故弄玄虚，我们走。”话音方落，忽闻一股恶臭钻入鼻中，骄阳之下，竟下起了大雨。
高进伦道：“谁知大雕从何而来，腿上所绑是何物？”群豪面面相觑，皆是点头不知。
高进伦眼疾手快，大呼道：“是粪水！”大袖一挥，挡在头上。
群豪无不破口痛骂，右一天身高体大，不幸被一坨牛粪迎头砸下，重新到脚都是粪渣，他乃是富可敌国的朱雀宫北宫宫主，现在受此恶粪浇头，无疑是奇耻大辱，他一面刨去头上粪便一面道：“好痛，欧阳老贼，我操你奶奶。”话说完，粪水顺着两颊流入口中，他一阵喷吐，骂得更短长了。
群豪四下一望，公然不见高进伦身影，也不见他胯上马匹，一天书坊弟子道：“高盟主莫不是被炸死了？”
不知何时，若虚谷大道北面已站满了嗜血教人，放眼看去，足有三四百人，嗜血教众显是大多堆积在此了。只见柳少颖居高临下，立于最前，身周教众手持箭弩，火矢，人丛当中，林中槐一声虎吼，教众随之呼应，震惊山谷。
十八大门派方被粪泼，又吃了火药的苦头，现在见到箭弩、火矢，心胆俱寒，纷繁向后退去。周缙哈哈一笑，说道：“魔教狗，亏你们还自称武林中人，现在不敢与人正面比武，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算甚么豪杰！”柳少颖红着眼道：“尔等两千人围攻我神教两百兄弟，没脸和我提豪杰二字。”微微抬手，令道：“放！”百弩齐发，炮声雷动，火矢如蝗，一齐向十八大门派射出。
恶臭满盈，群豪顿时成了落粪鸡，很多人抹去口唇脸上污物时，看到爬动的蛆虫，忍不住呕起来，一时候全无阵型。高进伦顾不得抹去身上粪便，只将嘴上额上粪便略略揩拭一下，大声道：“大师平静，莫要中了欧阳老贼狡计！”
本来木桶中装的，竟是人畜粪便。
高进伦取了火箭，张弓满弦，“嗖”地一声，火箭回声入桶，顿时燃烧。
高进伦沉声道：“十八大门派两千公理之师，岂可因戋戋一只大雕大乱。”群豪沉默。
若虚谷中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着燃烧的草木爆裂声，呼呼风声，分也分不清，辨也辨不明。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声音幽幽传来：“今儿个，你们都要给神教死去的兄弟陪葬。”这句话声音虽轻，但群豪听在耳中，仿佛到了鬼门关，无不颤栗，纷繁向话声处望去。
巴图图道：“周缙，欧阳老贼既派大雕来袭，恐已晓得我等在此，是进是退，还请决计。”
世人大觉不妙，一时之间，谷中氛围陡但是变。
周缙道：“拿弓来！”两名侍从当即抬来一张巨弓，周缙单手抄弓，搭箭上弦，巴图图忙道：“周缙，射不得！如果木桶所盛是火药，一旦雕亡坠下，那就糟了。”群雄一听此言，均是骇然失容，纷繁后退。高进伦道：“弓给我！”周缙夙来胆小，此时亦忍不住游移道：“哥哥……”其他群豪面有惧色，纷繁道：“盟主，只怕果然是火药。”高进伦道：“箭上裹油，扑灭给我。”群豪恍然大悟，那木桶所盛之物果然是火药，遇火即炸，大雕在高空早已粉身碎骨，绝然不会殃及本身。群豪纷繁道：“盟主贤明。”很多人怕大雕爬升下来，这时候纷繁道：“盟主，快射，快射。”
“轰！轰！轰！”木桶囫囵而下，坠落在若虚谷大道之上，但这一波木桶所盛之物不是粪便，而是火药。
凡天殊放开周缙，周缙瞋目而视，缓缓罢手，说道：“找不到哥哥，你们都别想走。”
不过大雕终是大雕，毕竟未具人智，木桶坠落之处，皆是群豪堆积之处，位于火线的各大掌门，均幸运免于一死。巴图图望着惨死的弟子，顾不得群豪在侧，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世人正擦拭粪水，忽又闻数声雕鸣穿云而来，群豪乃惊弓之鸟，闻得声音，无不胆怯，昂首一看，只见北方黑压压一片，数十只大雕列成方阵，远远飞来，每只大雕足上均绑有两个木桶，顷刻间已到头顶。
谷中响起了好天轰隆，若虚谷地动山摇，木桶触地即炸，近处灰飞烟灭，远处的群豪，不是被炸成肉酱，就是被火药余威推入绝壁，撞向石壁，粉身碎骨，每只木桶十丈以内草木焦糊。无数豪杰满身着火，如无头苍蝇，东窜西躲，有的奔入绝壁，有的突入人群，其他怕他惹火烧身，只得自相残杀，将着火之人乱刀砍死。残肢断臂者不计其数，鲜血搅着黑灰，在大道上乱爬。
忽听周缙大喊：“哥哥……哥哥……”
世人纷繁掩面，那粪便乃是从高空洒下，经谷中馨风一吹，飘飘洒洒分散开来，十八大门派两千人余人，竟无一幸免，多少感染着些粪雨。
群豪又怒又惧，目睹前后四围极目开阔，欲躲无门，欲撤不及，纷繁道：“如何办？”高进伦伸开巨弓，正要拔箭，右一天大吼道：“盟主，射不得！”高进伦抹了抹面上肮脏，说道：“这些大雕显是经心驯养过，木桶一旦从高空砸落，必有伤亡。”刚放箭拉弦，只闻一只巨雕一声轻鸣，数十只大雕利爪颤栗，一齐撕碎木桶，天空顿时下起了瓢泼粪雨，大片黑黄浑浊的粪便兜头兜脸泼将下来，秽物四溅，世人头脸、衣服之上，无处幸免，当中另有蛆虫爬动。
王易武道：“要知木桶所盛何物，一矢可知。”
群豪尚未与魔教主力交兵，已然群心大乱，士气大折，高进伦道：“快走！”纵马向嗜血教方向奔去，群雄拖粪带屎，奋力跟上。
十八大门派两千余人，死伤者十之四五，千三四百人生还。
但群豪即使武功再高，又怎能快得过大雕？又闻一声嘶鸣，群雄大喊糟糕，只得迎头再受一回粪便浸洗，不过所幸这一回只要五只大雕十只粪桶。
此言一出，周缙大步跨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衣领，斥道：“我哥哥吉人天相，怎会被炸死，那马匹八百多斤，身长丈余，即使炸死，焉能没有尸首？”那弟子惊魂不决，见周缙满脸乌灰，狼狈已极，战战兢兢道：“说不定……说不定人和马都被炸下绝壁去了。”周缙暴跳如雷，挥起一掌就劈向他脖颈，凡天殊忽伸手拦住他，说道：“周缙，盟主存亡未卜，还是不要急着对本身人脱手。”巴图图忙起家打圆场道：“我们还是先找到高盟主，再思谋进退罢。”
右一天道：“不过一只雕儿，大师无需惶恐。”